简植还是居住在圣天使桥对面的小楼里。
这个小楼小院,原先是属于皮埃尔大主教的家族财产。在教廷回归罗马之前,被科隆那打压的皮埃尔家族,就龟缩在这栋楼里。现在,皮埃尔家族恢复了往日荣光,在城市里的不动产越来越多。这里,就被徐仙姑从皮埃尔的手里买了过来。起了个名字叫聆澜庄园,当做商会在罗马的临时驻地。
三楼,走廊里没有窗户,狭长的走廊里烛光昏暗。在向北房间里,从窗户可以看见圣天使堡。
徐仙姑和简植一人一杯茶,看着挂有玻璃灯笼的圣天使堡大门。
徐仙姑:“我和格里高利又说了一次佛罗伦萨的事情。老头这次是明确答应了,李妹妹可以动手了。”
简植:“那现在,就全面停止收购佛罗伦萨的呢绒。你给我的热那亚人,我已经派过去了。他们以同业行会的身份,给起义军的“正义旗手”送去了资金支持,并保证他们能买到武器。只要十天或者半个月,他们的权力管理就会混乱。你可以给教区里的神父们写信了。等佛罗伦萨乱了,就给神父们送去。让他们告诉教民,只要让李夫人接手佛罗伦萨的管理,热那亚港口的商人,就会继续收购呢绒。也会收购其他商品。”
徐仙姑:“响应东征的教民非常踊跃。主要是教民都太穷了,他们想要去参与抢掠。我看了格里高利的征讨檄文,他们管檄文叫教皇赦令。在赦令里,格里高利要收回的不只是耶路撒冷。要收回的,还有地中海东岸的大片土地。他说,那里是罗马帝国的固有领地,是基督教徒的昔日田园。格里高利以主的名义,向基督徒保证。只要收回那里的土地,每个东征战士都可以分得一块永久属于自己的家园。所以,现在有骑着马的骑士在向东进发,也有骑着骡子的农民,拿着锄头和粪叉向东赶路。
利沃尼亚骑士团、圣剑骑士团,这些都是百年前骑士团的名字。现在,也有人利用这些古老的名字,重新组织起来去东征。他们说,这是去完成先辈的遗志。”
简植笑了,说:“这是格里高利看上了富裕的尼罗河三角洲。教皇,果然是贪婪的顶点。”
徐仙姑:“那我们还要做什么?”
简植:“静观其变。然后摘取我们想要的果实。”
徐仙姑的嘴角闪过一抹笑,妖媚又野性,说:“我也要摘个果实。从没想过,作为一个女海盗,我能在万众瞩目中享受今日荣光。我的心现在还在砰砰的跳,就要跳出来了。我需要一个东西压住它。”说着抓住简植的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胸前,又用另一只手抓住了简植的宝贝,咯咯笑着说:“我现在要摘这个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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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教皇召见了徐仙姑。
徐仙姑受命返回东征前线,继续接手总指挥官的工作。
简植要回热那亚,帮助李夫人进军佛罗伦萨。分别前,徐仙姑告诉简植,教皇已经向那不勒斯王国的乔安娜女王发出训斥。指责乔安娜对基督徒的热血东归视而不见,要求乔安娜为参与东征的教徒给与方便。而教皇自己,开始在那不勒斯王国招募教民雇佣兵,充实教廷的守卫。
简植说过,教皇是会对那不勒斯下手的。现在,教皇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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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植赶回热那亚,在市政大楼的办公室见到了李夫人。娇小的李夫人隐藏了娇柔的一面,高挽着发髻,在脑后位置交叉插着两只金簪。金簪是华夏的传统首饰,李夫人的金簪融合了西式风格,一支金簪是华夏宝剑,另一支是欧洲权杖。李夫人淡淡的微笑,双眼精亮有神。见到简植从门外进来,李夫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真正的欣喜。
在品茗阁,李夫人给简植倒上一杯茶。说:“前方战事凶险,夫君辛苦了。”
简植笑说:“我俩又不冲锋在前,安全又安逸!”
李夫人:“你就是爱说笑,战事哪有不危险的。”
简植:“佛罗伦萨计划可以开始了。我已经让商会停止收购呢绒,你也给热那亚和佛罗伦萨的商贸设置一些障碍。不要太明显。”
李夫人起身关上了通往会客室的门,回身依偎在简植的怀里,说:“已经准备好了。你说过,有矛盾就往东征上推诿。明天暂缓佛罗伦萨商品的出入城,暗中让热那亚的商人们,延迟给佛罗伦萨商人的结款时间。”
简植把李夫人的身体往怀里抱了抱,让她更舒服一点。说:“现在开始,搜寻机会,堆积矛盾。准备好卫兵。”简植把李夫人的脸转过来,看着李夫人的眼睛,笑着说:“然后,我们去佛罗伦萨,找茬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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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佛罗伦萨共和国的,是行会组织。
行会有羊毛商、丝绸商、呢绒场主、毛皮商、银钱商、律师、医生等七个大行会,和铁匠、泥瓦匠、鞋匠等手工业者组成的十四个小行会。欧洲人很直接,他们把比较赚钱的七个大行会的人称为肥人,把七大行会称为肥人行会。把其余利润微博的行会的人叫做瘦人,他们的行会叫瘦人行会。有钱的人会把自己吃得很胖,没钱的人会饿得很瘦。这叫法倒是形象直接。
真正控制国家权利的,就是这七个行会的肥人会长。肥人贪婪!‘梳毛工人起义’就是在肥人会长的盘剥下,手工业者自发组织的市民起义。由于简植的参与,梳毛工人起义的时间,比另一世稍微提前了一点。
中国有句古话,叫“欲加其罪,何患无辞”。所以找茬打架很容易。
热那亚向佛罗伦萨共和国出兵了。出兵的原因,是佛罗伦萨的商人勾结热那亚商人,从热那亚走私粮食。十字军东征,基督徒自称为热血东归。战争时期走私粮食,给热那亚人的热血东归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当查获这个佛罗伦萨商人时,这个佛罗伦萨的商人已经无力赔偿。热那亚认为,这个损失应该由佛罗伦萨共和国来共同承担。
从热那亚到佛罗伦萨,只有一百八十公里的距离。高速行军的话,三四天也就到了。可是简植建议李夫人走海路。如果走海路的话,军队就得在佛罗伦萨正西方的比萨共和国登陆。比萨共和国离佛罗伦萨七十公里,是最适合登陆的地点。
听完简植的建议,李夫人晶亮的眼睛看着简植,笑说:“你太坏了,这是假道伐虢!”
简植在李夫人的脑门儿亲了一口,说:“你太聪明了,这个都瞒不过你!”
李夫人白了简植一眼:“我又不傻,是大明人都知道这个故事。”
简植陪着李夫人,带着四千明人和两千热那亚人出发了。在出发前一天,李夫人才派出使者,向比萨共和国的总督递交了借道通过的文书。
比萨共和国现在很小,但是它曾经是地中海的海上强国。
在二百年前,比萨共和国在撒丁岛伤害过热那亚人的利益。随着热那亚的崛起,和比萨共和国在海运上更是纷争不断。所以,热那亚和比萨是世仇。打完佛罗伦萨,回头灭掉比萨,对热那亚人来说叫报仇。等教皇想干预的时候,小小的比萨共和国里,应该找不出可以担任总督的家族了。
比萨共和国的总督叫维斯康蒂,维斯康蒂不知道假道伐虢的故事。但是对一个领地的主人来说,无论什么原因,都是天然反感他国士兵踏上领地的。维斯康蒂拒绝了李夫人的借道请求。只是他写完信的时候,李夫人的大军已经到达比萨港口了。
比萨真的很小,已经没有了昔日荣光。比萨共和国只有这个港口,和这个港口附近的一些土地。李夫人的六千人对维斯康蒂来说,真的是大军。现在,比萨共和国是大军压境!
比萨港口没敢阻止李夫人的船队入港,李夫人的军队就直接登上了码头。一起登上码头的,还有一百多个热那亚教堂的神职人员。他们负责把徐仙姑的信,先行送到佛罗伦萨各个教堂。
维斯康蒂把拒绝借道的信藏在袖子里。飞快的向李夫人表示:我同意你借道,你快快通过就好。
说慢了,他怕李夫人把借道直接改成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