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花满脸疑惑的走近庄家的院子,可还没走到栅栏前,就是问闻了股子鱼味儿。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吱呀”一声推开栅栏,李桂花愣住了。
这!这许多鱼!
怪不得刚刚那几个手里都提了好几条。
可这到底哪来的?
秦蔓枝正对了鱼发愁呢,这边李桂花就来了。她见了救星是的上前拉了人来,说:“桂花妹子,下午得空没有,来帮我些忙吧?”
说着看了眼院里堆的满满当当的鱼筐。
李桂花平日除了家务就是做秀活,并没有什么着急要紧的事去干,只过会男人该回来了,得先做了晌午饭才行。
不过下午倒是有空。
“秦嫂子,这哪来这么多鱼啊?”
木楞愣了半天,李桂花才算找了自己舌头,可问话的档口眼神都是没离了藤筐里的鱼。
秦蔓枝听她说下午有空,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么些鱼,几人抓紧了干,一天当时能处理完吧?
“桂花妹子,就是之前同你说过的什么稻花鱼,已是丰收了。”
“稻花鱼?”
李桂花依稀记得之前有提起过,可她没放在心上。她原当是庄家丫头做了玩的当不得真,谁知竟能收获这么多了!
秦蔓枝拿了几条鱼递给李桂花,说:“这个拿去,中午给憨娃做个鱼吃。”
李桂花也没客气,惦记着下午要尽快来帮忙的事,拿了鱼就回去了。
她走后没多时,庄可卿和沈凌就回来了。
还带了筐鱼。
如今秦蔓枝见了鱼都是头疼,这时候脸上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愁。
“娘,中午简单吃些,这些鱼尽快处理了。”
庄可卿到家把工具靠墙一摆,先是帮沈凌把鱼筐卸下来,接着又去水缸舀水冲脚。
晌午饭想简单些,可也不能没了营养,庄可卿干脆就挖了两碗面粉出来,接了水细细地搅成面絮,舀了大盆的事先炖好的骨汤下面疙瘩吃。
浓白骨汤翻滚,面絮入了汤头翻腾出雪白的面花,再加了盐调味,之后把早上留的鸡蛋打散淋进去。这时秦蔓枝又摘了洗净的小青菜来,剁成末,出锅前撒进去,再烧一滚就成了。
疙瘩汤盛了足三碗还有剩的,临上了桌,再滴上些香油,真是美极了。
庄可卿忙了一上午,此时饿的不行了,端了碗也不管烫不烫就往嘴里挖疙瘩。
“嘶!”
还是太烫了,一口含在嘴里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直激的她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
沈凌见了不好,不等秦蔓枝有反应便站起来倒了凉水递给庄可卿,直见到对方闭了眼皱着眉头喝了,才又坐下去。
“凉些再吃。”
他说完,将庄可卿的碗挪到自己面前,又去屋里取了夏日用的蒲扇,对着那碗疙瘩汤扇起风来。
“阿凌,我没事了,不用扇。”庄可卿有点不好意思,刚刚自己急吼吼的样子怕是惊到沈凌了,“我慢些吃就是了。”
她试图把瓷碗移回自己面前,可沈凌转头飘来一个眼神,还是让她讪讪的缩回了手。
“可儿,成了家你都这么冒失,吃个疙瘩也能把自己烫了。”
秦蔓枝从一开始就看的清楚。沈凌是心疼自家女儿呢!
她不禁在心里点点头。终于算是有个人可以治的住自家这个性子跳脱、主意又大的女儿了。
要她说啊,也就是凌哥儿性格沉稳,要是别家的小子,没个定性,怕不是两下都要被女儿带跑了。
沈凌扇了一会,用手试了试碗边,觉得没那么烫了,才把碗推过去,“吃吧,不烫了。”
“嗯。”
庄可卿扶了碗,看上去是埋头苦吃,可没人晓得她心里都是甜滋滋的。
吃完了饭,沈凌收拾碗筷。母女俩还没歇口气,隔壁李婶子已经来了。
“秦嫂子,我来了。”
她站在院外喊了声,秦蔓枝听了,急急地就迎出去帮人开了门。“桂花妹子,快进来,中午这鱼如何?”
“秦嫂子,您别说,这鱼啊,可比之前我家那口子在河里捉的好吃,一点个腥味都没呢!”
李婶子笑容满面的。
刚刚她得了四条鱼,回家养了两条起来,另外一条酱烧,一条炖汤,只午食一顿,就被吃了个精光,连鱼头都被刘柱子给嗦的干净。
不说她男人,就是憨娃,都抱了鱼汤不肯撒手。
这鱼真的是顶好,明年她家也要养上!
心里想着这些个事,李桂花笑得更实诚了。
“秦嫂子,可是要把这些鱼都杀了风干做腌鱼?”
秦蔓枝点点头,转身回了厨房,再出来时,手里端了两个大木盆,里面放了两把菜刀。
庄可卿在一边,叫了声李婶,又乖觉地搬了板凳过来,让二人坐下杀鱼。
阿满还在屋里,庄可卿怕他乱爬摔下床,便用布条和薄毯子把他绑在了身后,这样也方便了她做活。
午后的庄家小院里,秦蔓枝和李桂花二人给鱼去鳞开背,挖去内脏和鱼鳃,庄可卿在一旁弄了盆水,不停的清洗这些料理好的鱼。
沈凌也没闲了。这些鱼太多,家里屋檐下面那小块地方实在不够挂的,他就拿了粗绳和竹竿搭架子。
几人手脚不停的,忙了大半个下午都还没弄完,万幸刘柱子田里的活结束的早,回来见家里只憨娃一人,便领了娃娃找来。这才多了一个得力的帮手。
一顿昏天黑地的忙,直到了日头落山,这六筐鱼才算是都挂好了。
这时候庄家小院哪还有原来的样子,从远了看只能见到横着摆了的一排排的竹架子,挤的满满当当,架绳上溜排整整齐齐的鱼,瞧了壮观的很。
“桂花妹子,多亏了你两口子帮忙,这天晚了,就留家吃饭吧。”
秦蔓枝洗了手,挽留了要回去的一家三口。
刘柱子原是不肯,可庄可卿用了饴糖把憨娃给勾了,于是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晚上这顿,可以说的上是大鱼大肉也不为过了。
鱼是新鲜的,用盐码了腌制,再在上面挖上一大勺荤油,盖了几片生姜直接大火蒸上十几分钟便成了。
肉也是现成的,切了片用积的酸萝卜炒了,盛了大碗,满得冒尖。
再来个豆腐鱼汤和凉拌丝瓜,配了焖的干干的杂粮饭,两家人吃的满足极了。
“我说还是可儿手艺好,这鱼蒸的新鲜,你看憨娃吃了多少。”
李桂花摸了儿子的脑袋不停的夸,倒是弄的庄可卿不好意思了。
她直接在饭桌上说了蒸鱼的法子,一点都没藏私。
“丫头实在。”刘柱子也夸。
吃完了饭,秦蔓枝送李桂花一家出门,庄可卿毫无形象的瘫在桌边,她累坏了。
“阿凌,真的太累了,下次不能这么搞,还是得一亩一亩的来,这回是我太贪心了。”
伸了个懒腰,庄可卿都能听见自己脖子和后背发出的嘎嘣声,她牙酸的脸都皱了,直呼受不了。
沈凌站起身来,走到她身后,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按覆在了少女细白的脖子上。
“是这儿酸么?”
少年的指腹温暖而干燥,按压的力度舒缓,韵律柔和,没几下便引的庄可卿发出声舒适至极的清浅呻吟。
“呜~”
手指的动作蓦然停顿了一瞬。
堂屋的门开着,一阵微风吹来,几缕柔顺的发丝滑落在沈凌的手背上,骚的他心头泛起一阵莫名的痒意。油灯昏黄温暖的火光抖动了几下,印着少女瓷白的脖颈线条更加柔软纤细。
少年惯常淡然的眼睫低垂,极力掩住从心尖流窜到指尖的细微酥麻,他细心的感受着指腹下肌肤的滑腻柔软,放纵自己沉沦在这难得的静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