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闹的轰轰烈烈的比试就这么落下帷幕,其实即便不用严老太爷宣布,流民们也知道孰强孰弱,明白若要救命,该用谁的方子最好。
老太爷收了徒弟,又在药事处指导一番,承诺明日再着人多送一车药材过来,才就离开,临走前,还又再对李大夫几人嘱咐一通,让他们务必要听庄可卿的。
而司同甫,则是被老爷子叫到车中,不知对话了些什么,再出来时,青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戒备之色,反是对庄可卿温言缓语,直让人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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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棚之内一片安静,没人接话,庄可卿也不在意,只是浅浅一笑,便就说道:“疫之气由天时所引,有寒湿之性,不光充斥天地,还在水源之中,但病蛊细微,肉眼不得所见,防不胜防,且此外,病患所排之污物,乃疫之所聚,最为坑脏。”qqxδnew
“所以,我建议日后流民饮水当煮沸之后饮用,可有效杀除病蛊,断绝病从口入之患。”
“至于排泄污物,还当于流民营中建立公共排泄之所,男女分离,每日洒以石灰,杀蛊消毒。”
不好解释病毒细菌之类的概念,庄可卿索性都以病蛊代之,好让他们明白其中关要。
“庄姑娘既说着病蛊细小,肉眼不得见,那又是如何知道病蛊存于水源之中?”
孟清河有些不太明白,索性提问,他一出口,其余众人都是捻须抚掌,点头不住。
是啊,你都说看不见了,怎么还能留确定水里有呢,再换句话说了,就是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还不是容易随意编排?
庄可卿笑了笑,打算干脆就在此做一医学科普,也算是为大夫们打开一扇新的大门。
“孟大夫,其实病蛊并非一定要能看见才能感受它之存在。”
她顿了顿,语气平缓却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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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位行医经验比我多上许多,小女子自是钦佩,不过你们可有发现,当饮食不洁之时,病患当腹泻、呕吐,严重者还会伴有高烧的迹象。”
“这只因食物本身,其上就有细蛊,只是所量微小,不足为患,而食物变质,或酸臭或腐烂,则是因为细蛊在上繁殖势大的缘故,所以人一食之,便易患病。”
“水亦同理,干净山泉尚且无碍,但此处是为流民营,又兼连日阴雨,众人排泄之物早就渗入水源之中,如何能不将病蛊传染到健康人的身上呢。”
她一番话不可谓不震撼,饶是司同甫都垂下头去,眉头紧皱,思索不停。
大夫们心中之前虽是仍旧对庄可卿不以为然,但此时她之一言,恰恰验证了曾经多年看诊时遇到的一些不明之处。
莫非这细蛊一言,真就是对的?
“若依师妹所言,那病蛊能存于水源之中,天地之间,是否你我呼吸之间,也是时刻都细蛊的存在了?”
司同甫举一反三,马上联想到一个最普遍的现象,便是一户人家,一人咳嗽感冒,虽是分而居之,但几日后依然接连患病,这难道就是病蛊存在于空气之中的证明了?
赞许地看了眼司同甫,庄可卿笑了笑,“师兄所言极是,万幸此次疫病并非借由呼吸传播,否则更会打得我等措手不及。”
“既如此,那我们还需尽快与此处负责的将官协调,让志愿者们速速建出一两处排泄所,以免疫气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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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同甫于医道之上最为谨慎,此时他都出言赞同庄可卿的话,其余大夫哪有拒绝的理由,都是声声应好。
“那此事我便去与扈将军一言,众位还请将煮沸水饮用的事告知流民众才好。”
说完,庄可卿冲众人点了点头,之后便匆匆走了,想来是去寻了扈河处理此事。
沈凌在外等着,也不急催她回去,只静静地陪着去了扈河那里,将一应事务交代清楚之后,才给抚了抚她微乱的额发,笑道:“可儿辛苦了,现在可能同为夫回家了?”
“嗯。”
庄可卿其实已经很疲惫了,刚才还有股劲撑着,现在一切全部安排妥当,紧绷的弦松下来,又有沈凌再旁温柔以对,顿时觉得整个人困乏不已。
“阿凌等等,我回去再同孟大夫交代一声,靠晚还得请他帮忙配药。”
藿香正气散的散方如今只有严老太爷和孟清河知道,又因她用此方换了严老太爷的养肝安神汤,所以此处不能随意假手他人,以免被人诟病。
“无妨,为夫陪你去一趟便是。”
总归药事处离的不远,两人走了一刻左右就回了去,此时里面只有一留守的田大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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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可卿麻烦他向孟大夫转达一声,再确认药材足够,这才放心回转。
她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归家了。
两人迎着夕阳依依而行,刚转进甜水巷外街,远远就看见一抹顾盼身影。
不正是阿娘秦蔓枝和小弟阿满吗!
“娘!”
庄可卿脆脆地唤了声,秦蔓枝转过头来,一见是女儿和女婿回来了,是激动的眼泪都忍不住的往外涌。
一把抱起跌跌撞撞就要冲过去的小儿子,妇人低哄两句的辰光,小夫妻两人已经走到她的近前。
“阿姐、阿姐!”
阿满伸了短胖的手臂直要庄可卿来抱,结果半途被姐夫接过手去,还被点了点圆翘的鼻头:“怀瑾听话,阿姐累了,明日再抱。”
小家伙鼓着脸颊,奶唧唧地“哼”了下,但见姐夫没有放下自己的意思,才认命的把下巴靠在了对方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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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对视一眼,一个没问这一夜到底发生什么,一个没说这一夜自己有多辛苦,只是相视而笑,又一同无奈看向正在闹脾气的小阿满。
“看阿姐带什么给你了。”
背在身后藏起的手晃了晃,传来“卡拉拉”的清脆声响。
阿满跟个警觉的猫儿一般,一下子竖起脑袋,看向了庄可卿的方向,“是糖糖!”
这时候倒一下忘了生气了,满心欢喜地抱着阿姐递过去的糖盒,笑得欢欣。
“回来就好。”
秦蔓枝笑着默念,悬着的心这才渐渐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