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福晋?”安小朵抬眼看眼前的男人,长衫,系腰,背后拖一条长长的辫子,显然是个家奴。
“你叫什么?”
“奴才阮大,少福晋有事尽管吩咐!”那人毕恭毕敬的说。
“我只问你一句,当今的皇帝是谁?”
“啊?”那家奴明显呆掉了,“这个……这个……少福晋,我……我……”
“你不用难为这老奴了,本王来告诉你!”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正是那个什么王爷。
“是,是,那奴才退下了。”家奴刚退下,安小朵就感觉自己的衣领被人拉起来,往喜房里拖。
她由得他拖进去。
男子将她推到炕上,说,“你真是古怪,如果只是为引起我的注意的话,那么恭喜你,你成功了。”
男子的身子慢慢的挨上来,浓烈的气息喷在安小朵脸上,夹杂着酒气,让她一阵心烦。
她干脆作势要踹,男子被打怕了,这回躲得蛮快。
安小朵坐在炕上,彷徨无计,这么说,她,穿越了吗?
电视里快放烂了的,无比狗血的穿越,在她身上发生了吗?
这也太悲催了吧?她可不喜欢古代呀,没电视没电脑没洗衣机没煤气灶没……晕,最主要,没电,要死了!
而且,这个,臭男人,好像不喜欢他的新娘哎。
头大了,要疯了,真是够倒霉的,她走了什么恶运?穿越前被新郎玩劈腿,穿越了居然还是不招人待见!
烦死了,睡觉!
安小朵突然又想起来,面前还有个大活人呢,她又爬起来,说:“你不准上炕!”
男子哭笑不得。
“你请我,我都不会上,你以为你自己有多美呀!”
安小朵猛地想起一件事,赶紧往炕边的一个铜镜旁照了照,这一照,吓一跳。
这还是她吗?
当然,大模样还是她,可是,与现在这个镜子里的女子相比,以前的她就是一没做好,没抛光,没上釉的毛坯。
而镜中的这个,是成品,完美的成品!
“很好看呀!”安小朵白了洛熙一眼,“我觉得我长得蛮好看的,我要是个男人,我就娶了我自己。”
洛熙一愣,伸手捏住安小朵的下颚,邪魅的笑着,“所以,我是个男人?”
安小朵看着洛熙,突然觉得很危险,甩开他的手,冷眼看他,别说,这男人臭着一张脸,也就那样,可是,笑起来,还是有几分姿色的,要不是知道他不待见自己,保不准她那颗小心还会为他小小的动一下。
安小朵转身躺在炕上,无视那个男人,却没想到没多久竟熟睡了过去。她趴在炕上,把头蒙进被子里。
“驼鸟,你这只大驼鸟!”
梦中有个女子一直在骂她,那不是闺蜜楚妞吗?
她又往被子里钻了钻,继续睡,嘴里不忘骂回去,“死妞,我不是驼鸟,你是火鸡,火鸡!”
一旁的洛熙眼珠子都快掉下来。这都说的是什么啊?
安小朵做了一个梦。
梦见洪水大发,自己抱着一根木头在那里凄苦的飘零,北风吹得那叫一个冷,心里那叫一个零丁,正欲哭无泪之际,忽有一个更大的浪头打过来,她忽地坐起,大叫:“救命呀,发大水了!”
这么一叫,人就醒了,身上果然湿漉漉的,咦?怎么连炕上也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水?
抬头一看,看见一双冷极酷极的白眼,却是那个什么狗屁王爷,高举着一只铜盆,铜盆里还正往下滴水,一滴滴落到她的头发上。
安小朵总算明白了,什么发大水,敢情这臭小子拿水泼自己呢!
当下怒火中烧,想也不想,双拳就捣了出去,只是,这一回那小子倒是机灵,很优雅的闪开了,将盆子咣当一声扔在盆架上,好整以暇的理着自己衣裳,慢条斯理的说:“这你不能怪本王,谁让你睡得像死猪一样,雷打不动呢?本王只好换个比较有效果的方法叫醒你!”
安小朵龇牙咧嘴,欲待再跟他拼个你死我活,谁知人家身子轻轻一闪,居然掠出门去,只冷冰冰的抛下一句话,“起来梳洗,去奉茶!”
安小朵有心追过去,又怕打不过他,真正欲哭无泪,只得对着镜子发呆。
她纠结得很,她才不想去奉什么鬼茶,可是,她能把自己是另一个时代的人的事告诉这家人吗?
肯定是不能吧,人家只能当她疯了,把她赶出去,更惨!
唉,真要命,怎么要做古代的新媳妇呀,接下来还不知得有多少规矩呢。
这时,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从外面端了一盆水进来,说:“少福晋,让奴婢伺候您梳洗吧!”
安小朵仍是对着镜子,说:“我想回到现代去。”
镜子不说话。
门口的王爷立马又急了。
“沈落落,我不管你是中了什么邪,发了什么疯,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去奉茶,别再说胡话!还有,像昨晚那样,问现今皇帝是谁,国号是什么的话,再也别问!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他气急败坏的重新又冲进来,在屋子里转了几圈,隐忍的说,“我跟阿玛和额娘说过了,你昨晚受了点小惊吓,所以今天起晚了,你乖乖的去奉茶,回头,我来告诉你,什么朝,什么皇帝,听明白了吗?”
“那我还得谢谢你哦,为我开脱!”
“不用,我是为王府的体面,不是为你!红芷,给她梳洗,一个时辰后,我要在阿玛房里看到她!”说完,转身想走,突又回来,说:“我就不明白了,怎么有你这样的女人呢?睡着了,就愣是叫不醒,真是……”说到一半又说不出来,摇摇手,袖子一甩,走了。
红芷在一边偷笑。
安小朵说你笑什么?
红芷脸红红的,说:“少福晋,你不知道,真的很少见到洛王一次说这么多话呢。”
“是吗?那他这人很冷酷喽!”
“也不是,洛王爷不喜欢说话,待我们这些下人倒也蛮和气的。”
“嗬,还真没看出来,对我老是凶巴巴的,我招他惹他了。”
红芷笑笑,没再搭话,只说:“少福晋,这边走,这间屋子里都是王府为你新置的衣服,你来挑件喜欢的,奴婢伺候您梳洗!”说着,她拉开了屋子里的好几个柜子。
柜子里花花绿绿一大堆,都是丝绸的,上面绣着些花花草草,蝴蝶鸳鸯之类的,很好看,当艺术品很好,只是穿上身,有点傻吧?
安小朵挑了件最素的,月白色的绸裙,红芷说:“少福晋,现在您是新婚,应该穿点红色才喜庆。不如,这件,好吗?”
安小朵点点头,穿什么衣服对她真的一点也不重要。
红芷让她在一面铜镜前坐下,开始轻柔的帮她梳理,盘发。
安小朵又在镜前欣赏了一遍自己,看自己变美真的是件令人超爽的事,镜中的那个女子,是成品,是上釉的上好陶瓷,很精致,很美。
那个什么臭屁洛熙居然说,一般,切,什么眼光,眼睛大约长在了屁股上。
红芷的手极巧,变魔法似的给安小朵盘了个好看的髻。
“少福晋,我们去老王爷那里吧!”
红芷说着,前面带路,安小朵后面跟着,边走边看,这栋宅子真是相当的大,假山凉亭,小桥流水,九曲回廊,更加奇花异草,美不胜收。
走过亭子时,一个身着紫衣的女孩子突然冲了出来。
“小姐,小姐,我可见到你了,你救救绿痕吧,”
那女孩子边哭边跪在她腿边,显是伤心异常,情绪非常激动。
安小朵又开始发愣了,这女孩子叫她小姐,没叫她少福晋,那,她是娘家人?
她等那个女孩子情绪稍微平复一点,问:‘你是谁?’
那女孩子猛地抬起头来,一脸的不可思议。
“小姐,我是绿痕呀,你怎么突然间,把绿痕忘记了?小姐?”
“你,你怎么叫我小姐,不是像他们那样叫我,少福晋?”
“我?我自七八岁起便一直陪在小姐身边,后来小姐出嫁,夫人不放心,便让绿痕跟着来,我叫顺口了,小姐,你怎么?”那女孩抬起泪水落落的眼,无限委屈的望着安小朵。
安小朵一下子就受不了了。
“绿痕,你快起来,你在哪里,等我奉完茶,一定会找你。”
“是呀,王爷福晋他们都在那边等着呢?”红芷说。
绿痕站起身,抹着眼泪,还想再说些什么,一个尖细的女声在耳边炸响。
“绿痕,你死到哪里去了,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随即从花园边的通道上跑来一人,尖下巴,直而尖的鼻子,细长丹凤眼,嘴倒是不小,露出的两颗门牙尖尖的,似一只狐狸。
绿痕幽怨的望了安小朵一眼,匆匆的离开了,那女人也追了去。
“那人是谁?”安小朵问。
“府里的总管胡媚,专管婢女的。”红芷答。
“你也归她管?”
“我是少福晋身边的贴身丫环,主人房里的一般都不归她管,不过,”红芷顿了顿,小心翼翼的说,“有些事,她还是会教训我们的。”
言语之间,显然对此人非常忌惮。
安小朵哦了一声,心想,不用说了,这根本是个狐狸精转世嘛,跟那个周一娜倒是有的一拼,都长一脸狐相,好像这类女人比较吃香。
想起周一娜,就想起那耻辱的一幕了,登时怒气满腹,她莫名的穿越了,那两人不知怎样快活呢?不由得又黯然神伤,正伤着呢,就听红芷说:“少福晋,到了!”
当下回过神来,打起精神,见公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