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想了半天,都觉得这方法还行,沈子轩说:“可是,到时候,你们怎么脱身呢?”
红芷笑,“那后山里,我都走了无数遍了,甩掉他们,太容易了。”
安小朵激动的抱住红芷,“好妹妹,好几个月没见你,你好像又变聪明了。”
红芷哇哇大叫,“喂,主子,人家本来就很聪明好不好?”
众人哄笑一阵,当下便开始行动,这样惊险刺激的事,让安小朵兴奋无比,红芷一个劲儿的转身看她,“主子,几个月不见,我发现,你胆子越来越大。”
安小朵神神秘秘的说:“你说得太对了,等见了皇上老头儿,我还得告御状呢。”
红芷吐了吐舌头,“主子,跟你在一起,就觉得有趣,你再把带回京城好不好,这里好闷呀。”
“那是必须的,我肯定得带你走,不光带你走,还得把你带给你的何宇哥哥呢,你看,人家灿若都有了归宿了,不能让你单着呀。”
红芷原本还嘻皮笑脸的,听到何宇两个字,突然满面绯红,安小朵吃吃的笑。
“好了,我们要出去了,把脸都蒙好喽!”
安小朵和红芷的马队刚在那个村子里露面,允诺的那十几个华丽丽的下属,便黄蜂一般叮了上来。
这一下,又是拚命的逃,尘烟四起,呛得安小朵连连咳嗽,她暗暗叫苦,这都过的什么日子呀,天天赛跑,也没人给发奖金。
好在事情很顺利,马队进了后山,允诺的那群人就跟瞎子似的在里面乱转,红芷带着他们,却像一尾滑溜溜的鱼,很快就滑出了允诺他们的视线,成功的在墓地与沈子轩灿若等会合。
阳光很热烈,气氛却说不出的压抑。
长乐脸上的那条血印因为涂了哲尔派人送来的创伤膏,已经渐渐结了疤,可是,比原先的那条血印更难看。
紫红色的像一条大虫蜿蜒在她那张白净俏丽的脸上,让每一个看到它的人,心里都沉重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洛熙甚至都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
大福晋因为沈落落的缘故,并不是很喜欢长乐,可是,看到她为了救大家,把自己伤成那个样子,这对于一个女孩家来说,等于是毁了容,破了相呀,想到她为自己儿子做的牺牲,她也开始深深内疚着。
对于容貌被毁,最安静最木然的,反而是当事者本人。
长乐完全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她甚至,没为自己流一滴眼泪,她还是像之前那样,不言不语极为沉静的坐着,她像是陷入了一场久远静谧的回忆里,又或者,坠入了一场无声又安静的梦境,谁也打扰不了她,她也不会再会注意任何人,任何事。
就这么沉默的,一路向北,一大片一大片绿色闪过去,又闪过去,那些葱茏的绿树一棵棵惊惶的后退着,洛熙的心,突然那么的渴望,曾经走过的那些岁月,也能像那些树一样,倒回去,再倒回去。
倒回到他与长乐踏出宫门的那一刻,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宁愿当场死去,也不愿,让她,为他蹉跎她一生最好的时光。
成功甩掉后面的尾巴,让安小朵心中爽得不能爽。
看来老天爷待她还是不错的,想着即将就要来到京城的洛熙,她笑得更开心。
三姐妹再次聚到一起,终于又能在一起胡说八道了,当下边走边说,这一路赶得急,这一路的话,说得也急。
沈子轩走在三个女人的后面捂耳朵,真的快要被吵死了,三个女人一台戏,真是不假,就听她们一会儿嘻嘻哈哈的,一会儿又咭咭咕咕的,一会儿又窃窃私语,也不知到底能有多少话说。
眼看京城就在眼前,三个小女人齐声欢笑,银铃好听,珠落玉盘也好听,黄鹂鸟叫也不错,可是,这三者要是凑在一起发出声音,可真是不怎么妙,那简直就是百分百的噪音。
可是,这噪音虽是听起来不好,可是听到了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热乎。
沈子轩对着前面的三个女人投去一笑。
入得城里,人渐多了起来,安小朵附在灿若耳边不知又说了些什么话,灿若又笑又叫的用个小粉拳捣她。
沈子轩正看得入神,就见自己灿若的小未婚妻向他走了过来,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灿若,怎么了?”他问。
“京城到了,下一步,我们做什么呀?”
“哦,自然是去皇上那里寻求保护喽,去告御状,就说允诺要强抢我的未婚妻。”
“还未婚妻?”
“哦,哦,妻子!”
“我们什么时候成亲的?”
“那个,妹妹说,如果皇上问起来,我们就说在我被罢官时。”
“哦,你还记得妹妹的话就好,妹妹还说什么了,你还记得吗?”
沈子轩想想,“没了,没什么呀?”
“没吗?”灿若绕了一个大弯子,还是说不出口。
“有吗?”
见沈子轩还在一脸认真的想着,灿若实在忍不住了,拉起他就走。
“哎,灿若,去哪儿呀?皇宫在那边呢。”
“我们去皇宫之前,得先做一件事。”
“什么事?”
“圆房。”灿若终于说出了这句话,突然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子轩的脸倒是红了起来,只是嘿嘿笑着不说话。
天香楼。
安小朵和红芷对着一大桌子菜狼吞虎咽,把随行的几个部下看得双眼发直,他们几时见过这么能吃的女人呀。
吃饱喝足,洗漱干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沈子轩和灿若也羞羞答答的从楼上走了下来。
安小朵一挥手,“走喽,去告御状喽!”
她蹦蹦跳跳的在前面走,灿若娇娇弱弱的在后面跟,这一动一静,动若脱兔,静若处子,惹得一屋子的客人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进皇宫,见皇上,往大殿里一跪,沈子轩开始滔滔不绝。
皇上老人家听得双眼发直,“什么?沈将军,你再说一遍,朕怀疑自己的耳朵。”
沈子轩清清楚楚,一字一顿的说:“皇上,镇国将军允诺,强抢微臣的爱妻,请皇上为微臣作主。”
“你,成过亲了?”
“是,这就是微臣的妻子。”
“皇上,他胡说!皇上,不要信他的!”允诺狼狈不堪的跑了进来,只见他满脸是汗,头上还沾着些草叶,腰带也不知散落到了哪里。
安小朵暗暗好笑,那大山里到处都是灌木丛,钻起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干帝见到允诺,更是惊讶不已,“允诺,你这是?”
允诺跪下来,“皇上恕罪,微臣本想梳洗之后再来面圣,可是,这沈将军实在狡猾,臣实在怕他恶人先告状,所以才衣衫不整,急急赶来。”
“你才是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先去我的老家,强抢了我的妻子,伤了我的家人。”
“皇上圣明,不要信他一派胡言,那不是他的妻子,那是微臣失散多年的女儿,美丽无双,这个沈子轩,明明是贪图我女儿的美貌,意图不轨。”
“美丽无双?”皇上皱了皱眉,“朕面前跪着两个女子,哪个才是?”
“回皇上,民女是!”灿若轻轻的应着。
“抬起头来!”
灿若缓缓的抬起了头。
干帝微微动容,这般美丽的女子,真是令他后宫中的万千粉黛,黯然失色呀。
允诺见雾干帝一脸的惊异,遂得意洋洋的说:“皇上,臣这女儿,不是臣自夸,真是万里也难挑一,当时臣还想,这般天姿国色,唯有天子可得之,一直好生养着,令人教她琴棋书画,谁知一日,突然莫名的失了踪,臣苦寻良久而未得,不想竟落入沈子轩之手。”
沈子轩说:“皇上,臣与妻子两年前便已两情相悦,定下终身,一年前臣被削职还乡,臣的妻子仍真心跟随,便是在那时,与臣成了亲,结为百年之好。”
“成亲?哼,你们成了亲,可有人作证?”允诺冷哼着。
“皇上,那时臣刚从牢狱中放出,世人皆避之而不及,哪有人肯为臣证婚?”
“好,就算你们成了亲,哪有成了亲的媳妇还称你的父母为伯父伯母的?”允诺穷追不舍。
“那有什么奇怪,我们那时成亲,一贫如洗,只是拜了天地父母而已,我自觉有负于她,便发下誓言,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给她一个热热闹闹的婚礼,不能委屈了她,所以,才暂时让她不要改口。”
皇上听这两人说来说去,也听不出个什么头绪来,当下便问灿若,“你来说,你是允诺的女儿吗?”
灿若答:“民女没有那样的父亲!”
允诺装出一幅可怜样,居然还痛哭流涕起来,“灿若,你失踪这些年,阿玛日日想着你,你怎么这么无情无义?反倒不认爹了?是不是沈子轩胁迫你?你有什么苦处,只管大胆的说,有皇上在这儿,他一定能给你作主,皇上是那么重情的人,他一定会很心疼你的。”
干帝看着灿若,越看越觉得心里喜欢,越看越觉得这样的美人不能伴在自己左右,实在是件极为遗憾的事,当下柔声说:“你叫灿若是吧,灿若,你只管说,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