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怀仁一下飞机就直接将黄永安夫妇交给常靖中等人直接护送去宪兵司令部。飞机位置哪怕再有空缺,曾家霖,柴老二等人也不够资格乘坐,所以会跟着许康等人一同押送物资回来。
甄怀仁又单独对常靖中交待几句后在齐焌的陪同下,坐进了早就等候的座车直奔小红山。广播里说的,做错事不怕,却不能隐瞒。善财难舍的甄怀仁决定伸过去自己另一边的脸给人家出气。
“李代桃僵?”甄怀仁看着齐焌拿出的方案“我怎么感觉是‘借尸还魂’?”
不怪甄怀仁这么看,陈鲲、齐焌两个人悄悄鼓捣出来的这个方案完全颠覆了半月前齐焌向甄怀仁提的另一个方案,态度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计划的核心就是对于电雷学校不是求名不求利,而是据为所有。
“时移世易。”因为是孙千开车,齐焌说话就比较直接“半月前总队长没有黄马褂,更没有直达最高层的管道。”
甄怀仁哭笑不得“你们还真把那东西当回事?不过一张纸而已。”
“可是有了这张纸,以后您就可以和黄埔系建立直接联系了。”齐焌说的很露骨“再加上何部长的关系,保定系也能说上话了。根本不需要再假手他人。”
“你知道祝绍周被我让人打残了吗?”甄怀仁不由后悔曾家霖下手没轻没重,真是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您认为何部长现在还顾得上祝司令的死活?”齐焌反问。
“你的意思是,现在何部长终于记得有我这么一个‘儿子’了?”甄怀仁也不傻,只是他还没有时间考虑,此刻听了齐焌的话明白,自己又犯了‘刻舟求剑’的老毛病“我准备正式提请,将中央宪兵司令部警务处的管辖范围扩大到所有军兵种。”
齐焌有些意外,想了想“这一步跨度有点大。”
“机会难得,总要试试。”甄怀仁看向车外“海军和航空委员会需要地面部队保护。以前都是交给陆战队和当地驻军负责,这样就造成了它们很容易割据或者被驻军胁迫。”
齐焌却依旧不看好“卑职认为,处长这一步并不明智。如今处长已经盘踞宪兵警务处,手握财政部税警总队,未来还会拥有一支小型舰队。据卑职所知,您‘释遏’不过一年,太着急了。”
甄怀仁皱皱眉头,看向齐焌“着急?”
“是的。”齐焌根本不怕甄怀仁的眼神“卑职也认同税警总队确实要扩充,可这并意味着我们要一口吃个胖子。您如今已经树大招风,试问多少人此刻已经红着眼等着您出错。况且西安的事刚刚发生,您这个时候大肆扩充要干什么?”
孙千感觉今天应该拿棉花堵住耳朵才对。他觉得甄怀仁是疯子,可是齐焌更厉害,妄图让一个疯子改变主意,而论据竟然比疯子还疯狂。
“你就是这么说服老陈的?”甄怀仁与齐焌对峙半晌,不得不自己给自己找台阶。
“陈处长不认同我的看法,可是却支持我对您说出来。”齐焌也没有隐瞒。
甄怀仁沉默不语。
“到了。”车子又开了一会,孙千提醒。
“那我都辞了总行了吧。”车子停稳,甄怀仁赌气的自己拉开车门,临走撂下一句话,摔门而去。
“齐秘书,处长啥意思?”孙千一边启动汽车挪动到外边宪兵指定的为位置,一边问。
“找骂。”齐焌一边收拾被甄怀仁扔在车座下的文件一边说。
孙千有些无语。
果然,待甄怀仁出来时,捂着半边脸。孙千赶紧坐回车里,启动汽车开到了正门。甄怀仁坐上车,面无表情的说“司令部。”待汽车开出小红山,他才放下手,也不管胖了一圈的脸直接说“下个月我可能调入军事参议院任参议。”
军事参议院,为军事最高咨询建议机关。直属国民政府。设院长、副院长各一人,参议九十至一百八十人,咨议六十至一百五十人。以曾经任过重要军职、学识优长之海陆军上校以上军官充任。平时备咨询建议,并担任点验、校阅、演习、调查、屯垦、兵工及特派等事,战时担任高级指挥官或其他相当职务。设总务厅、军事厅分掌院务。直辖机构有陆军研究会、海军研究会、空军研究会及国防研究会。
齐焌一听就明白了甄怀仁的意思,甄怀仁真的全辞了。
孙千不由哀叹,军事参议院听着高大上,其实内里不过是养米虫的地方。要知道那晚上跟着林蔚一起死的二十多人全都是军事参议院的参议和咨议。
“恭喜参议。”齐焌却笑了“那么咱们可以考虑您得各个继任人选推荐名单了。”
孙千一愣,什么意思?
甄怀仁笑骂一句,点上烟,看着前座的孙千“现在跳船也晚了。”齐焌的计划是让甄怀仁让出目前所有的位置,示弱于人,毕竟他这次出得风头太大了。可是这并不等着甄怀仁就不要那些位置了,而是通过自己选定的人来占位置。毕竟甄怀仁起来的时间太短了,要想拉拢住人心,就必须有合适的位置,而甄怀仁目前能拿出的好位置只有他现在占着的这些。
孙千虽然不懂,却赶紧说“所以我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车子很快来到了宪兵司令部,甄怀仁只是和安占江远远的对视一眼,就上楼来到了丁树中的办公室。
“丁墨邨已经被捕,第三处也被全部隔离。第一处处长徐恩曾,二处处长邰蓑衣目前都是免职留任。首都警察厅厅长王固磐这次直接交给咱们负责,首都保警总队要被拉出城外重新整编。”丁树中一边说,一边看着面前同样佩戴着少将军衔的甄怀仁。想到一年前这厮在自己面前的唯唯诺诺,跟条狗一样点头哈腰,仿佛是很久之前的事。
真是世无名将以庶子充之。国民政府的官是不是太好当了?你他妈的到底在后院看守所里吃了什么,一出来就窜。老子混了这么久,一条命都差点没了也没有拿到陆大通知书,你可好,别人楞塞给你。老子唯一的心理凭藉,响当当的黄埔牌子,你他妈的又被砸到。还有没有天理了?老天爷显显神通劈死他吧!
“咳咳咳。”甄怀仁吸烟吸岔气,剧烈咳嗽起来。
丁树中一动不动的盯着甄怀仁。
甄怀仁拿出茶几地下的痰盂吐了一口“还有什么?”
“利民药店到现在也没有消息。不过你让人盯着的那两个药贩子最近有离开的征兆。”丁树中赶忙收敛心神,如今的甄怀仁更加不可同日而语,已经有了和他平等说话的资格。
“税警总队用不了那么多人。”甄怀仁却开口了“你的第一团也需要种子,我分给你一千人,外加二十挺轻机枪。”计划赶不上变化,甄怀仁从税警总团弄了两千多人,这些都是从一万多人里选的,已经很不错了。可是谁让他这次又从第四军分校弄来了整个军士教导总队的师生拢共小七百人。算上电雷学校,这就有些太多了,他目前膨胀的太快了,以他目前的实力根本掌握不住。这不好,况且也与他目前的‘以退为进’背道而驰。因此甄怀仁打算自己减肥,去己糟粕留己精华。
“你他妈的。”丁树中终于忍不住咒骂一句“别人搁你这样早就死透了,你却哪次都能捡个大元宝。成交。”
甄怀仁耸耸肩,意有所指的说“我自己都以为死定了。”
“其实……”丁树中斟酌片刻“司令也有难处,咱们做下属的也要体谅。”
“老哥多虑了。”甄怀仁直接说“倘若我真的怀恨在心,委员长最起码也要请司令过去问几句吧。”
丁树中笑了“对对,老弟从来不吃亏,说吧。”
“说什么?”甄怀仁反问“做人要知足。这次我也想明白了,转了一圈,下来,还是朋友多了路好走,所以我别无所求。”
丁树中诧异的看看甄怀仁“变了,确实成熟了。那我太太……”
“行了,丁团长,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忙去了。”甄怀仁直接起身理都不理丁树中往办公桌走去。
“诅咒你死在女人肚皮上……”丁树中恼火之下直接把心声脱口而出。
甄怀仁却依旧浑不在意,坐到了丁树中最喜欢的椅子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丁树中无语,起身拿起军帽“那二十四景的房子你得再给我几套,前边手紧……”说着不由尴尬,之前二十四景崩盘,他就把甄怀仁送他的十套三十平丈的房号都卖了。如今委员长回来了,二十四景又活了。人们自发的到二十四景售楼部的废墟等待亚细亚的工作人员。可关键,亚细亚的人,一个都没有。
“对不起,杜经理。”赵怡安平静的看着窗外“我们是按照合同回购的房号,当初你也是当着商会代表的面签订的协议。我也无能无力,就这样吧,我还有事。”放下话筒,赵怡安拿出一根烟。
“人啊,真现实。”秦康德为她点上“昨天徐懋昌和我大哥就满世界找我,要请我回家。”
“难怪昨天你心情不好。”赵怡安轻笑“吓得离离转身就跑。”
秦康德也笑了“你可是九妹啊,怎么调戏起我们了?”不等赵怡安翻脸,秦康德又说“得了得了,你还真以为那位大姐能让咱们进甄家门?”
赵怡安又逆反道“凭什么不让?”
“你看看,装不下去了吧?”秦康德大笑“咱们不过都是陪着那个混蛋在玩呢,你我总有一天会人老珠黄。他才多大?”
“所以呢?”赵怡安反问。
“不要想套我话。”秦康德看着赵怡安“我只想自保,哪怕有朝一日,相对无言时,我也有能力自己养活自己。”
“他给你的不少吧?”赵怡安别的不清楚,可是二十四景的生意,秦康德可是代表她的娘家来参与的。
“蝇头小利而已。”秦康德低声说“他的钱远不止这些。”
“你怎么知道的?”赵怡安好奇的追问。
“自然有我的办法。”秦康德依旧不肯明说“怎么样我们合作吧。”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赵怡安看着秦康德“这么多钱就算给了你,你就能保证平安花出去?”
“想过。”秦康德说着皱皱眉头“又套我话。”
“我只是提醒你。”赵怡安看着办公桌上,刚刚摆上去不久的桌摆“他不是傻子。那些钱他怎么来的,你不知道,我不知道,可我们都知道一定来路不正。一个能骗来这么多钱的人会轻易相信人?恐怕现在他只相信大姐和离离吧?”
秦康德下意识的撇撇嘴。
赵怡安笑了。
正说着电话响了,赵怡安无奈拿起话筒“我是赵怡安。”听了一句里边的声音翻了个白眼“我正忙呢,嗯,秦,五姐也在,多会回来的?”
秦康德矜持的坐到了一边,只是过了一会又往赵怡安这边挪了挪,几次之后就挪到了对方跟前。赵怡安哭笑不得的将话筒凑了过去“今晚?我不行,嗯,肚子疼。”秦康德接过话筒“我不痛。是啊,是啊,我们正谋划怎么把你的钱都骗过来,然后给你个破碗赶出去要饭呢。”
赵怡安莞尔一笑,拿起文件开始看了起来。看来秦康德不傻,自己的提醒收到了效果。那么少了一员大将,那位幕后黑手该如何应对呢?太刺激了,自从她家老爷子故去以后,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种戏码了。果然宅门龌龊多。
甄怀仁挂了电话,靠在靠背上,一双嫩手又开始为他按摩起来“一会换了军衔,老子的秘书最起码是少校。”军委会的委任状还没有出,甄怀仁毫不犹豫的要利用这个时间差,假公济私。
“稀罕。”如今已经正式转任警务处,成为名副其实‘警务秘书’的安占江说着凑到甄怀仁耳边“大姐都有了。”
“嗯。”甄怀仁闭目养神“对啊。”
“哼。”安占江彻底恼了,给了甄怀仁肩膀一拳,转身要走。却被对方伸手拉进怀里“你个妖妇,老子本来打算沐浴斋戒一天做和尚的。”
安占江恼火的开始撕扯甄怀仁的制服“呸,也不知道是谁,晚上约了我们姐妹一起……”话没说完就被甄怀仁封住了嘴,放倒在办公桌上。
门口刚刚被换回来,佩戴少尉军衔的任雄有些尴尬。
反而是常靖中看了看这似曾相识的情景,不由哑然失笑,向任雄示意后,转身走下楼。来到了自己的新办公室外,已经有一群人等着。里边除了一个新面孔是接替调去税警总队的张泰炎外,其余的全是老朋友。
秘书卢酩清按照甄怀仁的规矩递给他钥匙。
“我来吧。”方靳鑫赶紧凑过来接过钥匙为常靖中打开办公室的门“课长请。”
“有劳了。”常靖中客套一句,走了进去。对于卢酩清,甄怀仁并没有带走。原本常靖中以为自己是要做一个傀儡,却不想甄怀仁告诉他,这个人看着安排,只要别出问题就行。这是又闹别扭了?
常靖中不由头疼,这里是公家单位好不好,你们小两口打情骂俏回去啊。如今甄怀仁说了这话,他调走卢酩清也不是,不调走也不是“孙副课长,咱们科这一阵懈怠了,你看着调整一下。”没办法,县官不如现管,丁处长自己单飞,就怪不了他上眼药了。
“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有安大秘书罩着,孙礼这次顺利的又迈了一个台阶,成为了第四课少校副课长兼第二组组长。
“葛组长,方股长和田股长你们尽快开始针对这段时间首都驻军内部情况整理出一份名单。”常靖中平静的说“我和孙副课长要向处长汇报。”
方靳鑫等人立刻称是。一步慢步步慢,他是真的后悔了,后悔没有抓住甄怀仁,紧跟对方的脚步。想到这,他看了眼斜对过的新朋友,对方的底细他查过,天津警察教练所毕业,按照时间推断也是甄怀仁的同学。他已经决定今后牢牢抱住甄怀仁的腿,可是内心也在不停咒骂甄怀仁不得好死。
人就是这样,当双方的地位太过悬殊之后,怨气会变大,可是姿态却会变得更加柔顺。
其实众人今天说的都是废话,关键就是要露面,让常靖中知道自己完全支持对方工作。正所谓“态度决定一切”。
“课长。”卢酩清敲门后走了进来“胡副课长来了。”
“请。”常靖中回了一句,然后对孙礼等人说“我就不留诸位了,中午我请,晚上咱们吃大户。”所谓的大户此刻也在楼上吃加餐。
众人应景的笑着和走进来的胡斌打招呼后退了出去。
“恭喜了。”胡斌笑着坐了下来,待卢酩清关上门以后说“真是世事无常。”
“谁说不是啊。”常靖中扔给胡斌一颗烟“我他妈以为我还得在组长的位置再熬个几年。”
胡斌点上烟“我也以为我会死在北平。”
他按照甄怀仁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可是突然就传来了西安的大消息。季源博最郁闷,赶紧给胡斌下命令让他回来打听风向。甄怀仁的依靠是tYL,tYL的依靠自然是上边。倒推回来,如果甄怀仁垮了,他还在河北干什么?
只是季源博的事情很多,发展下线,布局未来,策动可能的叛乱根本不可能立刻撒手,况且他也不敢私自跑回来。一切都有个过程,甄怀仁是属狗的,季源博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老实,对方临死之前会拉自己一把。
等胡斌风风火火回来,果然打听到甄怀仁下台了。不等他考虑清楚要不要找丁树中和盘托出,就听说甄怀仁又跑去电雷学校做代教育长了。然后不等他考虑清楚要不要继续上甄怀仁这条破船,委员长回来了。最后不等他考虑清楚要不要现在跑回北平权当自己没来过,却接到了常靖中的消息,让他回来领经费还有委任状。
新任的甄处长已经获得了司令批准,组建一个新的课室,外事警务课。季源博任课长,胡斌任副课长。真是一步慢步步慢,显然人家早就知道他回来了。这委任状既是筹功又是警告。
“如今看来,最起码处长够意思。”常靖中笑笑。他和胡斌虽然一直没有公开联系,但是两个人一同掌握着甄怀仁的一个秘密,可以说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管谁出事,都是对另一个人的预警。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处长。”胡斌抽口烟。
常靖中等着。
“我遇到了易正伦。”胡斌低声说“不过那小子当时和陈韫阖在一起。”
常靖中的嘴变成了o“就当我没听到。你他妈的故意的。”
“谁让咱们是难兄难弟。”胡斌坏笑道“摊上这么一个能折腾的主,认命吧。”身为宪兵,他们自然了解更多的内情。甄怀仁竟然把巩洛警备司令给整成了半身不遂,然后讹了东北军一个炮兵团的装备。胡斌感觉自己这是跟了一个武疯子。
“那我也告诉……”常靖中不甘示弱。
却不想胡斌蹭的窜起来“老常别送了,一会聊。”说着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mLGbZd。”廖肯把鞋一扔,再次穿上“回去告诉姓萨的,我们总队长代理电雷学校教育长可是军令部的命令。就算撤,也轮不到他一个副教育长指手画脚。”
陈鲲重新点上一根雪茄,扭头对刚刚下船入营的齐焌说“我这可没有了,你得回去找安秘书拿几盒了。”
齐焌苦笑,他才刚刚通报完上午的情况“没问题。多会走?”他知道这是陈鲲对自己鼓动甄怀仁的不满,却也明白,电雷学校目前的情况需要他当面向甄怀仁说明。
“现在吧。”张道宏和李树卫提议“免得夜长梦多。”
危机过去,就要立刻窝里斗,这是Kmt的老传统。所以当委员长安然返回首都,海军部的那些背景板撤离之后,电雷学校的萨副教育长就找了来要税警总队撤出电雷学校,同时由萨副教育长接管防务。总算对方有自知之明,没有提江阴要塞。
不过这已经让刚刚凑够一个炮兵旅的税警总队诸位感觉受到了侮辱。昨天还算文明,双方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因为都是玩枪玩炮的,所以折腾了一天也没有说出个子丑寅卯。
今天倒好,萨副教育长连面都不露,直接派人送来了最后通牒。
“要我说直接打电话给总队长不就得了。”廖肯不明白陈鲲什么意思,毕竟甄怀仁应该已经到了首都可以联系上。
“委员长已经回来了。”陈鲲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
廖肯不懂。
“之前的一切都可以说是不得已而为之。可是自从委员长回来后,再有妄动,可就是自绝天下了。”李树卫解释一句。
廖肯挠挠头,看看齐焌“还是你们心眼多。”
“诸位没有意见,我就先行一步。”齐焌也不废话,起身告辞。
“我安排人送你,谁他妈的知道这帮子水鱼会不会来阴的。”说着廖肯跟了出去。
“鸡肋。”陈鲲看着桌上的布防图“可这是咱们税警总队的脸面。总队长是什么人我知道,宁可不要里子,你得给我面子。”
“可惜许司令去洛阳接收火炮了。”张道宏显然认同了陈鲲的判断。
“其实电雷学校内部也有很多分支。”李树卫开口“能不动粗,对于总队长来说也是好的。”
三人正说着,有人走了进来“我看过了,只要半个小时,以我部火力,足够解决他们。”是新任副参谋长方仲能。
“暂时不需要。”陈鲲笑着指指桌上的雪茄“一起聊聊吧。”
可是李树卫和张道宏都不吭声了。原因很简单,他们两个是税警总团老人,尽管这个方仲能蓄了胡子,剃了光头,甚至胖了些,可是他们一眼就认出来了。要不是甄怀仁明言“能用就用,不能用送他回家。”他们都想跑了。什么情况,当初因为孙立人几人,税警总团被甄怀仁和邰蓑衣变着法的抓人,凡是进去的,到现在都没有一个有消息。可是主犯竟然自己活蹦乱跳的回来了。甄怀仁是真的不怕死吗?
“好久没抽了。”方仲能也不见外,坐了下来,伸手拿过了雪茄点上。
“老弟是喝过洋墨水的,可能还不习惯。”陈鲲开口不紧不慢的说“很多时候,武力只是谈判的后盾。真到了那一步,我们赢了也输了。”
李树卫和张道宏很是认同这一点。都是中国人,又都属于中央序列,上来就要灭人全家,这不对。
“陈处长的意思我明白。”方仲能并没有不满,事实上他这次回来就是求得孔代院长,坚持来甄怀仁的税警总队的。自信的人总是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这么做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却不明白,他失败的原因不是专业,不是技术,甚至不是见识,而是大家不在一个纬度。
如同现在,这里每个人看他都像看死人一样。一块随时会被甄怀仁丢弃的抹布。可是抹布自己却认为他可以扫清面前的一切。
人看清自己才是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