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
她是没有接吻的经验,但好歹看过猪跑啊!这是,这是,被一个比她小的少年强吻了么?是吧!
未等她开始反抗,纤腰一紧,一条强有力的手臂勒住了她的后腰,并用力把她往怀中带,她想骂人,可刚吐一个字,有什么东西立刻趁势侵入她的口腔。
她眼前一黑,霎时有种天眩地转的感觉。
说老实话,姬十二估计也没有亲人的经验,瞎亲一通,不过却不让人讨厌,且他一会儿就无师自通了,吻的如鱼得水,乐在其中。
顾还卿用力推拒着他越来越靠近的胸膛,但哪里有反抗哪里就有压迫——姬十二更加霸道的揽紧她,狠狠镇压她的反抗,自己则轻阖墨眸,兀自沉溺在感官世界里无法自拔。
他强势的掠夺让顾还卿几欲窒息,霸权作风与他高贵优雅的冷淡外表截然相反,顾还卿承受着他排山倒海的热情,心里的火气却越堆积越高,终于在快晕死过去的前一刻,她瞅准一个时机用力咬下!
“唔!”姬十二猝不及防,闷哼出声。
没法亲了,舌头被咬破事小,顾还卿还想咬……未免再中招,他满腹可惜,依依不舍地离开少女柔软香甜的嫩唇,不过一双长腿依然压制着对方不放。
“嘶嘶!”姬十二一边轻轻吸气,一边伸指揩了揩自己的唇角,指尖果然沾到鲜红的血丝。
他把手指给顾还卿看,带点撒娇的控诉:“喏,你看,咬破了。”
顾还卿正捂着胸口呼呼喘气——这是她的初吻,她不会换气,差点被憋死,这会正呼吸新鲜空气补充肺活量。一眼瞥到他指尖的那抹红,那气不打一处来!
“姬十二,你还好意思给我看?我打死你这个登徒子!吃了豹子胆你?居然敢非礼你姑奶奶我!”
她对着姬十二劈头盖脸一通好打,边打边骂:“你才多大啊,就学这么坏,简直是名副其实的小色狼,我今日不教训教训你,我跟你姓!”
姬十二一时不察,脸上和腮帮上被她打了两下,鬓角处的发丝也被她挠乱了,连忙抓住她的手并把她困在自己和树干之间,使她不能动弹:“我十四了,不小了,上个月刚过的生日,不许再说我小!亲你怎么了?那天我们都睡一张床了,不比这更过份?也没见你生气啊。”
他还有理了!
睡一张床是纯纯的睡觉,什么也没做,比小葱拌豆腐还一清二白,她当然不生气了,问题是亲嘴不一样啊,性质都不同,他却混为一谈。
“下流胚子,少强词夺理!”
顾还卿挣扎着要踢他,整个人动来动去,想挣脱压制。然姬十二蓦地变脸,反反复复的又是吸气又是急促地喘气,接着俯身趋近她沉声低哼:“要命!你别动了好不好?再动我可不管了。”
顾还卿一愣,但下一瞬,她脸上像开了染房,五颜六色五彩缤纷,要有多好看就有多好看了!
她再不敢动了,低着头,都觉得无脸见人了,而脸上的彩色有增无减,恼羞成怒地低吼:“那你还不放开我?”
尼玛,是谁说的,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动物,十男九色,不管何时何地他们都能发春。连姬十二这种高冷峻酷,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人物都这样,顾还卿觉得此生都不会再爱了……
姬十二也羞,浓密的长睫毛不停轻颤,双眸黑如墨染,美玉般的脸上本就被顾还卿打红了,再加上害羞,更是如同抹了明丽的胭脂。
他以前从未出现过此种情况,仅有的几次经验都是跟顾还卿在一起,这种感觉诚然不好受,甚至是痛苦的,可却让他兴奋莫名,全身鼓躁,难受中夹着愉悦与期待……反正就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复杂到难以言喻。
他吸着气,努力压抑着身体的渴求与沸腾的血液,抬眸偷看顾还卿,目光柔和似水,眸底有他不知道的情愫脉脉流淌:“卿卿,咱们别闹了好不好?”
他嗓音暗哑,气息不匀:“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所以不想见我,想方设法的避着我,但婚书的事你别管,谁都知道你和聂灏没有关系,你别处处以聂少夫人自居好不好?听着刺心,我不喜欢……至于你身上的事,我已经让人去寻……”
“放开。”他不提她身上的事尚好,一提,顾还卿又想起不孕不育的事,刹那间,所有的情绪都跑到瓜哇国去了,只余透底的凉。
她脸上的绯红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正常的白,表情变冷,眸底的羞意与恼意迅速敛去,异常平静地望着姬十二,淡淡地道:“我的事你别管,不管我和聂灏有没有关系,但世人皆知我现在是名正言顺聂少夫人,短时期内,这个身份无法改变。再说我和你本就没有关系,为了大家的名誉着想,不见面才是正常的。”
姬十二一动不动的盯着她,锐利的视线牢牢锁住她的双眼,慢慢抿起线条优美的唇。
“我没有避着你,我只是觉得我们没有见面的必要。”顾还卿心平气和地与他对视:“你有你的日子要过,我有我的生活要继续,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姬十二看着她花瓣一样的双唇开开合合,知道那滋味有多美好,可此刻,这张小嘴里吐出来的话却没有一个字是他爱听的,除了让他难受,还是让他难受。
“这是你的真心话?”少年的眉峰似被一层烟雨笼罩,寒星似的双眸隐藏着受伤的情绪:“可我为什么感觉你那么的言不由衷呢。”
“你错了,我没说什么违心的话,无须言不由衷,其实我早就想和你这么说了,只是一直觉得时机不适合。”
“现在时机合适了?”姬十二清冷的声音夹着嘲弄:“在我亲了你之后,在我们睡过一张床之后?你不觉得你口是心非吗?”
顾还卿不自在的撇开视线:“那都是误会和巧合,不代表什么的。”
“误会和巧合?那你何不好事做到底,让我多误会几次巧合几次?”姬十二冷哼,用故作坚强掩饰眼里的脆弱:“你说这么多,说的这么绝情,无非是因为我长的丑,你嘴上说不嫌弃我,可心里却是在意的,你亲我摸我都只是因为同情我,不忍心拒绝我,我都知道……”
“我没有嫌你长的丑。”顾还卿不知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认知,倘若他长的丑,这世上还有漂亮人吗?不是该都自惭形秽的去跳海。
“既然不嫌,那为什么要避着我?慕听涛都能三不五时的来找你,我三皇兄也可以来见你,独独一见到我你就跑,我有那么可怕吗?是吃人的野兽?”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这人真是胡搅蛮缠,顾还卿觉得跟他讲理真是费劲,而她又不想跟他浪费时间,索性说道:“对,我就是嫌你,这下你满意了吧?”
※※※※※※
把姬十二气跑之后,顾还卿抚了抚自己的唇,麻麻热热的感觉犹在,应该是肿了,她用力抿了抿双唇,想让其看上去自然一点,接着伸手顺了顺自己的发,低头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这才离开树荫处。
“还卿,你和王爷怎么了?”慕明月站在不远处的花架下,手持美人团扇轻摇,旁边同样一个丫鬟也无,见到顾还卿的身影,她急忙迎了上来:“我看王爷走的时候似乎很生气,你没有好好求他帮忙吗?”
顾还卿咳了咳,故作轻松地道:“大概是我说话不中听,王爷不爱听,所以生气了。”
“你都说了些什么啊?”慕明月狐疑的打量着她,总觉得她似乎哪里不一样了,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什么,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顾还卿避而不谈,低头往前走,福婶却从小径那头匆匆而来,到了她的跟前,小声地道:“杨姑娘怕是不行了。”
偏慕明月耳朵尖:“福婶你说什么?杨姑娘也不行了吗?”
这么快?顾还卿蹙起了眉头,她记得那大夫说过好似可以救回一命的,没想到仍是没救活。
慕明月已从福婶那证实了杨秀莲处于弥留之际,差不多就要咽气了,不由怜悯的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一个府中接二连三的有人去世,总归是不太好的,见顾还卿沉默不语,她便劝道:“你也莫往心里去,晦气事总会过去的,一切尽人事听天命,你也不是没找人救过她,只怪她命太薄,不怨你的。”
顾还卿看了慕明月一眼,依旧没有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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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十二坐上马车就回了沧海宫分舵,进了门就把门甩的震天响,吓得跟着他亦步亦趋的列御火一跳三尺高,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摸进门,觑着他脸上红红的手指印,胆战心惊地道:“属下拿点药给你擦擦吧?”
姬十二寒着脸,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和腮帮处,用力瞪着列御火:“很明显吗?”
“……还好。”列御火违心地说:“只是有点红,但你生的比较白,这一对比,就有点刺眼了。”
“被她打的,她下手可狠了。”姬十二咬牙切齿地道:“若非我反应及时,一准被她打成猪头。”
“……”列御火没想到他这么不要脸,被女人打了都敢理直气壮的说出来,换他就无论如何说不出来,非得打肿脸充胖子,坚持声称自己是摔了、磕了或是怎么着,总之不会承认是被女人打的。
不过既然说到这了,他免不了要假惺惺地问问:“你把她怎么了?”顾还卿挺落落大方的一人,如果不是把她惹急了,她一般都很好说话,绝不是那种随便甩人耳瓜子的娇小姐。列御火明知他们是怎么一回事,却不说穿,在一旁打马虎眼。
姬十二阴沉着脸,手抚着腮帮子半晌,突然撑着额头吃吃低笑了起来,列御火被惊着了,以为他被顾还卿刺激大发了,耳中却听他低声道:“亲了。”
“……”列御火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他家少主真是越来越不矜持,越来越不要脸了,什么都敢说。
姬十二把舌头伸给他看:“她生气了,把我舌头都咬伤了。”
“……”列御火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犹豫了许久,吭哧吭哧地道:“你确定是她咬的?不是你技术不好自个弄伤的?”
话未说完,就见姬十二抄起桌上的茶啊杯啊什么的往他身上一通好砸,列御火忙告饶,表示自己说错话了,姬十二这才满意,傲娇地昂着漂亮的下巴,斜着他:“小王我天生聪明,这点事情哪里难得了我?你以为都是你啊。”
我技术再不好,也没女人敢打我脸,列御火内心腹诽,嘴上却道:“亲都亲了,那她答应跟你好了吗?”
姬十二闻言,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伏在桌上。
看样子就知道被拒绝了,列御火摸着自己的方下巴,有点不明白顾还卿了,他们少主多好的条件啊,打着灯笼也难找啊,顾还卿是不是太不识货了,把金镶玉往外推?
“她为什么不答应?”列御火擅自猜测原因:“难道她喜欢三皇子?想去给三皇子当侧妃?”
没人应他,估计不是这个原因,他接着说下一个:“莫非她是因为你小,所以……”
“你才小呢,我的不比你大!”姬十二倏地抬头,毫不避讳地瞪着他的裤裆处,一脸鄙视地道:“我的本来就大,而且还可以长,你的都老成性了,这辈子也就那么点了,没什么指望了。”
“……”什么叫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列御火白白受了这无妄之灾,顿时泪流满面,凭什么顾还卿给他气受,最后受伤的总是自己……
他含着泪努力自救:“少主,属下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年纪比她小,女人大概都喜欢年纪比她们大的男人,比较有安全感,也会让着她们一点,小的嘛,她们是找相公,不是找弟弟啊。”
姬十二垂下眼帘,沉默片刻,闷闷不乐的吐了一口气,搓了搓脸:“她也只大我一岁,我比她高多了,而且我会让着她啊,这些都不是问题,主要是——她嫌我长的丑。”
呱唧!
列御火一个不稳,直接摔在地上,挣扎了半天才爬起来,灰头土脸地问:“嫌你丑?这是她说的?”
“嗯。”姬十二认真地点头,皱着眉道:“我也知道我长的丑,可不是都说男人的外表不重要吗,重要的是有钱、有势、有权,怎么到她那里就成了以貌取人了?这对我太不公平了!我除了有权有势有钱,其他的一无是处。”
“哎呀,少主,这肯定不是原因。”熊大和熊二端着热气腾腾的茶点进来,因为腾不出手来,他们俩就用肥屁股把两扇门关上。
熊大说:“少主,说到丑男,对街那个卖炊饼的武大不丑吗?可他婆娘,那个美呀,那个水呀,几条街上的婆娘都赶不上他婆娘。”
熊二说:“俗话说:美男无好妻,丑男娶美女,俺和俺锅往后注定是找不到好女人了,俺们还巴不得丑一点咧。”
列御火:“……”
他赶紧打断那俩兄弟的自吹自擂,中肯地道:“少主,你绝对不丑,顾姑娘不是肤浅之人,她之所以那样说,肯定是顾忌着她聂少夫人的身份,碍于世俗的原因不敢跟你相好,免得引起闲言碎语。”
“也对。”熊大猛点头:“她聂少夫人的身份一日不除,你们若相好,那就是世人口中的奸夫淫妇,一个不好,她会被浸猪笼滴。”
“有理。”熊二放下茶点一拍大腿:“这可不是小事,你们要是真相好,到时整个大越只怕都是聂家少夫人与轩辕王偷情的故事,流言传的铺天盖地,你们走到哪都要被人指指点点,搞不好还有人戳你们的脊梁骨。”
“要是生了娃娃,那就是私生子。”熊大。
熊二:“到时是姓姬还是姓聂?要不姓干脆姓轩辕吧?想必宫主会很高兴,后继有人了哇。”
“滚——!”
“……”
“……”
※※※※※※
是夜,月淡如钩,有七八条黑影“唰唰唰”的跃上护国将军府高高的围墙,为首之人体态修长,黑巾蒙面,一双深遂微挑的凤目深深,眸底锐利的光芒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近来护国将军府频频出事,又没个正经主子,府中人心惶惶,守卫与护院难免松懈,给了一些人可趁之机。再者,来的这七八个人皆是高手,极会隐藏身形,一般人也发现不了。
他们悄无声息的跃下围墙,为首之人低声吩咐:“远波带两个人在这里接应,我带两个人去把小姐带出来,瑕尘你们两个打掩护,若有意外情况便声东击西,分别引开府中侍卫的注意力。”
“明白。”众人无声点头。
一路摸到菊院,眼看目标在望,为首之人凤目弯出漂亮的弧度,心情大好,突然,两条人影无声无息的挡在前面的篱笆处。
其中一人抱剑而立,挺拔的身姿,英俊的脸庞棱角分明,在淡淡的月光下尽显冷酷与无情,另一人蓬头垢面,衣衫不整,高瘦的身影在月光下像个流浪鬼。
正是聂浅歌与冷奕。
来人挑起眉,凤目眯起,手按在腰间,正要拔剑,却听冷奕略带讥讽的声音响起:“慕大公子,深夜带人光临护国将军府,不知有何贵干?”
瞒不住了,慕听涛伸手拉下脸上的黑巾,淡淡地道:“冷奕,行个方便,让开吧,当没有看见我。”
未及冷奕出声,聂浅歌木木地道:“你这人说话好好笑,明明看见了,怎么可能当没看见?我们又不是瞎子。”
冷奕点点头:“慕大公子,得罪了,这个方便我行不了,你还是快走吧,省得吵得人来,闹得不好看。”
都到了这里,慕听涛怎么可能退,他冷哼一声:“那就得罪了,今日即便这里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
“不见棺材不掉泪。”聂浅歌今晚上表现的特别聪明,对冷奕一挥手,语气骤厉:“给我教训他,让他知道,偷香窃玉是要付出代价的!”
冷奕闻言,立刻威风凛凛地喊了一声:“来人!有盗贼入府!”
“……”慕听涛。
聂浅歌:“……”
咣咣咣!
响亮的铜锣很快被敲响,守卫和护院井然有序的开始抓捕盗贼。
顾还卿就住在菊院,听得外面一片嘈杂喧哗,便披衣而起,丫鬟一手掌着灯,一手掀开帘子进来:“姑娘,吵醒你了,听说进了盗贼,也不知是哪来的强人?”
“嗯,我去看看。”顾还卿吸上绣鞋,正要出去查看,却听冷奕在院外冷冷地道:“穷寇莫追,贼人已中了我的毒镖,想必命不久矣,大家伙各回各位,招子放亮一点,再莫让贼人摸进来了。”
看来是没什么事了,顾还卿穿好衣服,出去问了两句话,回来继续睡。
那边冷奕在问聂浅歌:“二少,你的飞刀真喂了毒啊?慕听涛会不会被你毒死?”
“毒死活该,谁叫他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聂浅歌的语气简直称得上恶声恶气,哪见平日的温敦木讷:“居然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真是活腻了!”
冷奕摸了摸鼻子,今日主子心情不好,活该慕听涛倒霉,都要出征了还受伤。
不过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冷酷是他的外表,内心的八卦之火熊熊,忍不住就问:“她都那样对你了,你还死心塌地的护她周全干什么?让她给慕听涛劫去又不是不好?反正慕听涛是不会歪待她的,她也可以不用顶着聂少夫人的帽子,两全其美的事,你为什么非要把她困在聂府?”
“我为什么要成全她跟慕听涛?日行一善吗?你看我长得像大善人?”聂浅歌不屑轻哧:“她不就嫌我丑吗,对街卖炊饼的武大的婆娘刚开始一样嫌他丑,后来不也看习惯了。”
“……”冷奕实在无语,比哪个不好,要比武大?敢情他主子这是想向武大看齐,志向真远大!
他谴词用句的小心提醒:“武大的婆娘美则美矣,但是她可喜欢红杏出墙了,奸夫来头还不小……”
“你找死,小爷成全你!哪个奸夫有小爷来头大!”
“……”忠言逆耳,良药苦口,冷奕抱头鼠窜。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护国将军府……钦此!”
四日之后,皇上重派内侍到护国将军府宣旨,大意与皇甫弘透露给慕明月的差不多,护国将军府和聂家所有财产被收回,包括铁卷丹书。
其间,姬非晚来找过顾还卿,希望她听自己的安排,脱离聂家,让他给她一个新身份,被顾还卿一口拒绝了。
姬十二,那次闹翻后两人再无见面,顾还卿估计自己把姬十二伤狠了,他大概是老死不跟她往来了。这样也好,他那样的龙子凤孙天子骄子,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慕听涛和皇甫弘于两日前已随大军开拔,走时,慕听涛一百个不放心,交待来交待去,要顾还卿一定等他回来,别断了书信往来。
可顾还卿观他气色不好,反而比较担心他的身体。
慕听涛不敢说实话——那晚上他本打算把她带走,再送往江南,结果被聂浅歌和冷奕坏了好事,他肩上中了一枚飞刀,刀上还喂了毒,幸好那毒不致命,他已经解了。
面对顾还卿的关心,他简单的敷衍了几句,把事情圆过去了,然后才满怀心思的离开。
一切尘埃落定,没了护国将军府和财产,聂浅歌和聂九灵两兄弟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亲朋好友纷纷避之,伸出援手的人少之又少,而府里的下人走的走、散的散,使女丫鬟也如惊弓之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树倒猢狲散,到了最后,舍不得离开的就只有几位忠心耿耿的家将,以及福伯福婶,冷奕和阿牛。
场景太凄凉,不过这都在顾还卿的意料之中。
京都是不能住了,不说这里花销大,主要是不利于聂浅歌和聂九灵兄弟成长——聂灏打了败仗,且有他叛国投敌的消息,一些激进人士对聂家抱有怨气,以前念在聂大将军的功劳,那些人不好做什么,但人走茶凉,聂大将军一死,谁知道这些人会做些什么事出来。
离开京都是必然的。
去哪里成了个难题,若只有她一个人,去哪里都无碍,但看着聂九灵惊惶的小脸,惴惴不安的眼神,或攥紧她手指的白嫩指头,心终究是硬不下来,做不了丢下这些人一走了之。
福伯和福婶提议,回聂大将军的老家,嘉陵县的牛家村,那里山高水远,民风淳朴,只要吃得苦,种上几亩地,完全可以安居乐业。
只是路途有点远,走旱路,中途要转水路坐船,接着还有山路……
“只有要路走,那算个什么事。”顾还卿拉紧小小的聂九灵,转头对迟钝的聂浅歌温和一笑:“回牛家村后,我让人买几头牛给你放,也算是个好劳力。”
聂浅歌透过乱发白了她一眼,她没看见。
说走就走,筹好盘缠,顾还卿就开始带着这些老弱残兵上路了。
身后,慕明月和列御火带着人给他们送行,熊氏兄弟也在。
熊大问熊二:“干嘛要跑那么远的地方去,这不是活受罪吗?”
熊二:“你懂个撒?天子脚下官多,有钱的公子哥也多,顾姑娘生的好,去了三皇子和慕听涛,不是还有别人吗?到了那犄角旮旯的牛家村,但凡体面点的男人那都属凤毛麟角,也就没人跟他争了。”
“哦!受教受教,原来打的是这主意啊,独占鳌头!”熊大恍然大悟,但又不无担心:“可是,他是小叔子啊,如果穿了皮,那后果……”
“嗯。”两兄弟一齐用力点头:“后果嘛,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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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离开慕明月了,开始了新的生活,至于牛家村是否有体面的男人,那要看运气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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