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可能一整场都不会有多少交流,可那种一转身她就在身后,逢人就喊她一声苏总夫人,是他在工作上无论获得多大成就都无法得到的成就感。
那种场景,再也不会重现了。
苏言深的眼神忽的黯淡,他先垂眸移开落在俞晚晚脸上的目光,接着对大堂经理吩咐道:“带我们去包厢。”
临着A市公园的小包厢,房间内点着好闻的檀香,窗户开了一小半,小风悠悠。
古筝音乐,缠绵的像是靡靡之音,俞晚晚手托着腮,不住打哈欠。
他们点的都是清淡的炒菜,很快上来。
装菜的盘子都是青花瓷风格的。
俞晚晚是饿了,她直接上米饭,最后一道菜是鱼汤。
看到鱼汤,俞晚晚有些怔愣。
她很喜欢这一道鱼汤,所以刚才她特地没点,她也没看到苏言深点,怎么就有了?
她疑惑的看着苏言深,“我们点鱼汤了吗?”
苏言深摇头,“没有。”
他伸手过去拿起俞晚晚的碗,给她舀汤。
上菜的服务员很有分寸的插言,“鱼汤是苏总每次来吃饭的标配,不需要点呢。”
服务员说完微微一笑,恭敬的退场了。
苏言深舀了半碗汤放到俞晚晚面前,“晚晚特别喜欢喝,你尝尝。”
他语气极其的温柔,满含着期待,看晚晚的眼神也是,期待她秦悦也喜欢。
俞晚晚怔住,跟男人期待的目光对视,她的手指慢慢收紧。
克制动摇的心。
她收回目光,冷淡的开口,“我不吃葱。”
说着她用勺子把汤里飘着的几个葱段给捞出。
苏言深看着俞晚晚的举动,喃喃紫玉,“她很喜欢。”
俞晚晚拿勺子的手捏紧,心里涌起一股酸楚一股恼火,想把勺子丢过去。
想要摔东西发火。
为什么要在让她遍体鳞伤后突然深情?
她控制住一切情绪和脾气,冷声回应,“我不是她。”
碗里的葱一点不剩,她才舀了一小勺喝了。
“秦悦!”
苏言深忽然惊的一声,伸手抓住了俞晚晚的手,俞晚晚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她抽挥手,然后发现她过敏了,手背上起了红点,她赶紧拿手机照脸,脸上脖子上都起了红点。
糟了,这些菜里,哪一道菜有鱼胶!
她抬眼,对上苏言深一双深邃的眼眸,他狐疑的眼神盯着她,“你对什么过敏?”
俞晚晚差点表露出来心虚,幸好痛苦的表情掩饰了,她烦躁的语气回苏言深,“我不知道,从来没有过敏过。”
真要是鱼胶,亲姐妹对同样的东西过敏,也不是说不过去。
她要先甩锅,“这菜都是你点的,你带我来的……我也去俞晚晚墓前磕头赔罪了……”
她这话的意思,好像苏言深在这菜里被下了东西报复她挖俞晚晚墓,一下子给苏言深整无语了。
他黑着脸,“收起你那复杂的思想。”
然后对一旁的服务员吩咐道:“把你们厨师叫过来。”
俞晚晚知道苏言深是要调查菜里都有什么。
不出她所料,厨师一来,苏言深就问:“这些菜里,都有什么成分。”
厨师进门看到俞晚晚那样,吓得脸色都白了,说话也哆嗦,“就……就是正常的。”
苏言深直接问:“有没有鱼胶!”
厨师点头,“有,鱼汤是用鱼胶炖的。”
闻言,一旁的经理吓坏了,“你们怎么那么不小心,苏太太对鱼胶过敏。”
这是整个闻江南厨师都知道的事情。
俞晚晚没想到,她以前不过和苏言深来过几次闻江南,闻江南的经理和厨师竟然都知道她鱼胶过敏。
她目光下意识的看向苏言深,苏言深也在看着他,俞晚晚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怀疑,她赶紧解释,“我不是苏太太。”
接着又烦躁的说:“别追究什么鱼胶不鱼胶了,这玩意能不能好,我快痒死了。”
她站起身,苏言深在对面也很果断的站起来,“去明爱医院。”
听到明爱医院,俞晚晚戒备的问:“为什么要去明爱医院?”
万一碰上周之旭怎么办?
正担心着,苏言深道:“周之旭是最快能帮你减轻痛苦的。”
以前俞晚晚过敏了,都是去找的周之旭,只有周之旭有特别的办法能让俞晚晚最快的时间缓过来。
俞晚晚:“……”
不但是去明爱医院,而且还是特地去找周之旭的。
俞晚晚皱眉很疑惑,“周之旭又是个什么玩意,我这过敏国外权威的大夫都治不好,他是华佗在世吗?”
她的语气听上去浮躁,显然心情很烦躁。
苏言深知道过敏的痛苦,他继续耐着性子安抚,“听话,晚晚都是找他的。”
这一声’听话’真的是汇集了他所有的温柔和耐心。
俞晚晚的心蓦的一软,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一双桃花眼不冷的时候,看谁都像是含了情。
可笑的是她’活着’的时候竟然一次都没有感受过。
车子到了拐弯处,有点急,俞晚晚没有防备,身子一歪,倒在了苏言深的身上。
苏言深本能的推开俞晚晚。
然后刻意的往另一边挪,刻意疏远,他双手交叉,随意的搭在腿上,说不出的矜贵优雅。
要说他爱她,可他和她接触这么多天,都没有发现她就是俞晚晚。
要说他不爱,他又表现的这么深情、走不出来。
可笑不可笑吧。
俞晚晚好笑的摇摇头,也看向另一边车窗外。
身上奇痒无比,但她尽量控制住不挠,否则破皮就更难治。
她开始盼望着早点到医院,早点见到周知足,因为也的确只有周之旭能让她快速的让她环节这种钻心刺骨的折磨。
苏言深早就联系好了周之旭。
大半夜,周之旭是从家里赶到医院的,几乎和俞晚晚他们同一时间。
苏言深信息里只说鱼胶过敏患者,但没说是谁。
周之旭看到俞晚晚,惊愕又惊喜,“晚晚!”
他激动的起身,冲到俞晚晚跟前,一把把她抱住。
俞晚晚差点破防,眼睛酸涩,用屏住呼吸的办法控制住了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