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缂丝团花旗袍,领口、袖口各镶了一圈儿薄薄的白色兔绒毛,十分华贵。
点缀着红宝石、珍珠的金胎簪花皆是虫草缠枝形,精巧俏丽,正适合大格格这样的小姑娘戴,华丽但又透着几分栩栩如生的灵动。
“额娘的闺女这是长大了啊,越发出挑了!”李侧福晋握着大格格的手含笑打量。
李嬷嬷也在旁笑着夸赞凑趣。
大格格脸上微红,笑容甜美而矜持,娇羞谦逊。
李侧福晋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在额娘面前,不必有什么拘谨客套。你是额娘生的,咱们娘俩啊,如今是最亲近的人了!”
想到以后或许自己再也不能单独接触的儿子,李侧福晋心中一酸,眼中竟涌上几许泪意。
大格格感觉到了她的伤感情绪,不由心中难过,唤了声“额娘!”亲昵的依偎着她。
李侧福晋笑叹,轻轻拍抚着她,说着些关心殷切的家常闲话。
使了个眼色,将李嬷嬷等都打发出去了。
她们母女如今难得有这么说话的机会,李嬷嬷也不忍打扰。
李嬷嬷刚走不多会儿,说着说着,李侧福晋便神情黯然叹息了起来,先是诉苦,然后忍不住咬牙切齿骂起沐瑾来。
“......那贱人在你阿玛面前狐媚讨好、百般奉承,一肚子坏水算计!若不是她挑唆,你们姐弟俩也不会离开额娘身边,咱们母子三个,如今想要见一面好好的说说话都难......偏你阿玛也不知怎的竟昏了头,一味相信她!额娘也就罢了,你们姐弟俩是他的骨肉啊,哪一点不比那贱人强?”
“那贱人对你们可没安好心。毕竟,你们若是有个什么意外,最痛的是额娘,将来她若生下子嗣也没了挡路的——说到底,还是额娘拖累了你们!”
“当初你落水那事儿,额娘就瞧着蹊跷,可你阿玛不许查,额娘也无法!但你那刚生下来便没了的小弟弟,就是她害的!我听说重阳家宴那日,若非你弟弟够机灵,恐怕......也遭了她毒手了!”
“往后见了她,你定要小心。”
“平日里记着好好听齐嬷嬷的话,好好孝敬你阿玛,讨得她欢心了,你才能有好日子过。”
“额娘是被那贱人记恨上了,这往后啊,也不知怎么样,怕是......照顾不了你多少了!”
“是额娘没用......”
李侧福晋越说越伤感、越说越恨,大格格听得心惊胆颤、心里难受至极。
她总觉得事情不是这样的,不是的,但她没法反驳母亲,她知道她要是反驳了母亲会生气。
小弟弟的事她不知道,但的确是额娘自己找上门去的;重阳家宴那天,也是弟弟自己叫沐格格去摘花,阿玛也逼问了实话,不是额娘说的那样......
还有她落水,真的不是沐格格做的。她出事之后恍惚看到两道人影从远处跑过来救她,是沐格格主仆......
大格格有点慌、有点害怕,也有点心痛,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这样。
她只能笨拙而又小心翼翼的劝解宽慰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