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哭得几乎不能自己,本就瘦的不成样的身体颤抖如秋风中的落叶般脆弱。
乌嬷嬷、季嬷嬷也不由得抹泪,两人跪下磕了个头,起身上前去搀扶福晋,低声苦劝:“福晋节哀,您可别这样啊,您这样,大阿哥知道了可不知要多难过......”
福晋哭着:“我的弘辉最是懂事,一向最疼我这个额娘!”
“是、是!”乌嬷嬷、季嬷嬷心里更是针扎似的难受,“大阿哥最是心疼您了,您快别伤心了,不然大阿哥岂不更心疼!”
二人苦劝,好不容易才将哭得几乎站不住脚的福晋给劝了过来。
福晋轻轻拭掉眼泪,从桌上拿起了香,季嬷嬷连忙替她点燃。
福晋含泪看那灵位上刺目的儿子的名字,正欲上香,忽然瞥见一盘贡品后露出一角鲜红布料,不由大怒,目光凌厉挑眉轻斥:“那是什么!”
顺着她的目光,乌嬷嬷、季嬷嬷也瞧见了,两人均是一凛,微微变色。
这供奉灵位之处,怎可出现那般大红之色的物件?更别提还是个绢帕之类的东西,简直岂有此理!
季嬷嬷眼疾手快,忙将那大红布料拽了出来。
稍稍一看,不由脸色大变。
季嬷嬷慌忙将东西欲揣入怀中。
“给我!”福晋一把攥住她的手,目光凌厉。
季嬷嬷颤抖起来,强作镇定:“福晋放心,老奴会妥善处置了!”
“给我!”
福晋厉声尖叫。
季嬷嬷吓了一跳一愣,手中一空,她变了脸色本能想要抢回来,却哪里能够?
那不是一块布料或者一块绢帕,而是一个肚兜。
大红的肚兜,看起来颇为陈旧,上头金色丝线绣着五福如意,赫然便是当初弘辉阿哥刚出生时身上系着的那件肚兜,那是福晋亲手一针一线做的,就是这个图案,一模一样。
可是,那件肚兜在弘辉阿哥去的时候福晋已经亲手烧掉了,怎么会在这?
“弘辉!弘辉!是你吗?是你回来看望额娘了是不是?额娘好想你、额娘好想你呀!”
福晋失控的大哭起来,打翻了桌上的贡品和长明灯,不停的哭叫着儿子的名字。
乌嬷嬷、季嬷嬷又惶恐又急,慌忙抱住福晋,又拉又扯苦劝安抚。
然而福晋受了这肚兜刺激一时半会哪里是她们能控制得住?她疯了似的扑上去要抱弘辉阿哥的牌位。不停的哭喊着“弘辉!弘辉!”
乌嬷嬷、季嬷嬷哪里还敢让她在这里待着受刺激?两人拼尽全力抱着她往外走。
好不容易才将发疯失控的福晋拉出了小佛堂。
季嬷嬷慌忙将门关上。
“不要!不要!”福晋哭着伸手挣扎,望着那关上了门阻隔了她视线的小佛堂门,眼中尽是绝望。
“福晋,咱们先回去,咱们先回去啊!”乌嬷嬷、季嬷嬷眼眶通红,心中更是针扎似的难受,强拉着福晋往外去。
这太奇怪了。
要知道这里是福晋特意求了皇觉寺主持要了的地方,用来供奉弘辉阿哥牌位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