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沐瑾痛得死去活来,力气正在一点一点的流失。
同样在一点一点流失的,还有她的意志和精力。
她的脑子里如同一团混沌,在转着、搅动着,令她晕头转向......
“嬷嬷、燕嬷嬷!荞麦、荞麦呢?别、别让她、离我身边......”沐瑾紧紧攥着燕嬷嬷的手,吃力说道。
荞麦忍着哭,眼睛早红得不成样,哽咽着道:“侧福晋,奴婢在、奴婢在呢,奴婢不会离开您的!奴婢一步也不会离开您!”
想起两人在庄子上相依为命的那些时日,荞麦更伤心了,眼泪哗哗的掉。
燕嬷嬷也心酸心痛,沐侧福晋与荞麦之间的过往,她多少也知晓几分,这种时候沐侧福晋离不开荞麦,这也是人之常情。
只可怜沐侧福晋好不容易得到如今的风光荣宠,却不想,依然为人所害......
没错,燕嬷嬷认定这是个阴谋。
可也怪她,到底还是她大意了......
沐瑾看到了荞麦,神色稍稍松了松。
如果空间神泉的秘密一定要曝光在人前,那么,这个人只能是荞麦,不能是别人,燕嬷嬷也不行。
尽管,她其实完全信任燕嬷嬷,而燕嬷嬷对她也是一样的忠心耿耿。
其实这是难产,神泉有没有用、药莲子有没有用她心里也没底,并不敢保证。
可倘若真的到了那一步,也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
“稳婆呢?稳婆怎么还不来?”燕嬷嬷忍着泪低声咬牙,吩咐茴香再出去问问,一面连忙安慰沐瑾。
沐瑾奄奄一息,努力睁开眼睛保持着最后一点清明,与那一点一点流失的精神和理智做斗争。
天翻地覆、水深火热的疼痛包裹着身体与灵魂,她已经无法再想更多了,脑海中唯一还能清晰的映现的,唯有四爷。
四爷、四爷......
这一刻,她无比的思念他、渴望见到他,那种发自内心、从灵魂深处透出的思念强烈得令她神智仿佛也有些恍惚起来。
她从不知原来自己竟心悦他、依赖他到了这等地步!无关生存与规矩体统,只有发自内心的思念!
“四爷......”沐瑾低低念着他,飘忽轻颤的声音缭绕唇齿之间,眼眶一热,泪水再次速速滚落......
外间屋里,季嬷嬷领着个管事婆子,带着个惊慌失措的稳婆匆匆跑了进来。
“福晋!”季嬷嬷一脸纠结担忧,沉声道:“去请稳婆的马车在回府途中出了点儿事故,内务府的两位稳婆都受了伤,来不了了。这刘婆子是侍卫在那附近找到带来的,也不知、也不知能不能用......”
众人低低“啊!”的抽气,脸色微变。
李侧福晋更是浑身凉透,如坠冰窖,厉声道:“怎么回事!马车好好的怎么会出事?这事儿也太巧了吧!”
“你还有脸说?给我闭嘴!”福晋面如寒霜,若不是她的儿子闯的大祸,岂会如此?
内务府即时预备的稳婆有限,即便这会儿再派马车去内务府要稳婆,也得临时去人家家里找人,能不能找得到不好说。
况且,时间也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