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咽下口中枇杷,瞟了李嬷嬷一眼,偏头轻轻拍了拍沐瑾的手:“瑾儿别吃太多,等会还要用晚膳,爷去去就来。”
四爷不待见李侧福晋,对李嬷嬷印象倒是还罢了,李嬷嬷既亲自来请,李氏或许当真有事寻他,他很好奇,去听一听也无妨。
沐瑾含笑点头,柔声道:“奴才等主子爷一块用晚膳。”
这仿佛宣誓主权似的话令四爷有些好笑,却生不起半点怪她的心思,反倒愈加心疼怜爱,“嗯”了一声点点头。
李嬷嬷低垂着眉目,闻言脸上微微僵了僵,心里暗叹,主子爷这可真是把沐侧福晋放心尖上疼爱。
这般话,只怕便是福晋也不敢说。
旁人还能拿什么跟她争......
四爷不到半个时辰便回来了,面有怒意,周身低气压吓得一众下人敛神屏息不敢靠近三尺之内。
沐瑾正摆弄着那些异形珍珠寻思着如何搭配再设计,一面等四爷回来用晚膳,见状甚是诧异。
将手中珍珠放回锦盒中,起身上前挽着他胳膊:“主子爷这是......”
李氏本事这么大的吗?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把四爷给气成这个样子了?
“都退下!”四爷扫了一圈冷冰冰开口,众人大气不敢出,连忙躬身退下。
偏头看向沐瑾,四爷神色稍缓。
沐瑾凑过去亲了亲他脸上,“主子爷别生气,这究竟怎么了?您方便跟奴才说说吗?奴才也好安慰安慰您!”
四爷忍不住笑,看了她一眼:“也就你胆子大,也就是爷,不同你计较。”
沐瑾笑着往他身上依偎蹭了蹭,得寸进尺:“奴才就是仗着主子爷心疼呀!”
四爷更哭笑不得:“恃宠而骄?嗯?”
“是,主子爷英明!”
“贫嘴!”
笑闹几句,四爷心中怒气平复,冷笑了笑,不紧不慢道:“李氏给大格格说了一门亲事。”
沐瑾一惊,露出几分了然。
怪不得说是请四爷过去有要紧事商量呢,敢情是为了大格格的亲事。
四爷:“苏州织造李洵是李氏的堂叔,李氏要给大格格说的亲事便是她这位堂叔的夫人白氏的娘家侄孙。”
这事儿沐瑾还真不好说什么,大格格的亲事有四爷这个阿玛做主,也有她的亲娘、甚至还有福晋做主,跟自己可没什么关系。
“那白家人——如何?主子爷可是答应了?”
四爷冷笑:“李氏自然把白家人说的千好万好,那白家爷也听过几句,倒也罢了,李洵做了这么些年苏州织造,也不曾出过什么差错。只是,白家祖籍杭州,离京城也太远了些,李氏给大格格说这么一门亲事,她到底图什么!”
京城中青年俊杰多得是,他的女儿还能愁嫁不成?怎么挑也能挑出相匹配的好夫婿来。
可是杭州那么远,即便是凤子龙孙,也是天高皇帝远,万一大格格受了什么委屈,谁能给她做主?
“爷别气啊,您是大格格的阿玛,您若不喜这门亲事,不应便是,白家还能如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