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恨沐侧福晋,对他有什么好处?
若主子爷是个糊涂的、沐侧福晋是个狠毒的,那也罢了。
可并不是啊。主子爷对他,并没有因为李侧福晋的缘故而厌弃,却是因为他所为,一次次失望......何必呢?
沐瑾顿时有些尴尬:“......”
她就说她不该留在这儿,一看就显得特别心机的样子。
无可厚非,她和李氏水火不容,早就是无法调解的那种关系,她是绝对不会眼睁睁坐看着三阿哥成为四爷的继承人的,但她也从未起心想要害三阿哥。
毕竟,不让三阿哥成为四爷继承人的办法并不是只有害了他这一个。
只要自己的儿子更加优秀,自然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可惜,李氏和三阿哥,似乎并不这么想。
四爷目光微沉,没有说什么,心里却十分恼火。
弘时才多大?这是什么眼神?
高敏和先生断断不会如此教导他,除了李氏,再无别人。
苏培盛见三阿哥还在那发呆,心下有些不忍,当下不轻不重的咳了咳。
三阿哥猛然回神,连忙上前见礼:“儿子给阿玛请安,阿玛吉祥。”
四爷轻哼,心说见了你就没一次吉祥!
回回总能惹他生气。
“起吧,”四爷淡淡道:“先生讲书讲到哪儿了?”
“回阿玛,先生近日讲了《论语》里仁篇、《孟子》公孙丑章句篇和《礼记》王制篇。”
四爷面色稍缓,微微颔首。
这个进度算不得出众,但也说得过去了。
“论语八佾篇我记得已学过了是吗?”
三阿哥一愣,心里顿时生出一股不太妙的预感,点点头:“是......”
“背两段给爷听听,”四爷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爷就不给你起头了,你自己想从哪儿开始背就从哪儿。”
“是......”
三阿哥只得硬着头皮应下,定定神,张口从头开始背道:“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林放问礼之本,子曰、曰......”
开头几句还挺顺畅,到了这儿,就开始磕巴了,曰不下去了。
越背不下去,心里越慌,加上又有些恼羞在沐瑾面前出了丑、平白叫沐瑾看了戏,心里更恼且急,铆足了劲儿想要争一口气。
越是如此,越是脑子里乱成一团,最后双眼发直,一个字也想不起来了。
三阿哥既丧气懊恼又紧张,抹了把汗。
四爷有些恼火,八佾篇是前些天学的,他每三天便会有人禀报给他所学进度,他自然知道,今日考校,没问他最近几日学的,问的是前些天的,他便忘了干净了,只背出了开头那么三四句,可见并没有真正用心。
“《孟子》呢?公孙丑章句前几段背一背,顺便讲一讲。”
三阿哥精神振了振,这是近日刚学的,他还记得。
虽然这会儿状态不佳,背起来不够流利,还有些磕磕巴巴的,但还是完整的背出来了。
只是,讲的时候,就不太行了,先生讲解的时候,他没怎么听,即便拿着书本对照,也未必讲得出来,这会儿没有书在手,背的又不熟,还怎么讲?
加上着急紧张,更忘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