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薨逝当日,费扬古和觉罗氏便戚戚惶惶进宫,看到钟粹宫那一片白汪汪的情景,听到乌嬷嬷、润秋等痛哭流涕,觉罗氏险些当场崩溃,哭的死去活来。
当天晚上,四爷恩准觉罗氏这几日皆留宿钟粹宫,送大行皇后最后一程。
觉罗氏请求让芙玉一块儿来给大行皇后守灵的时候,四爷假装没有听见,面色有些冷。
刚刚对皇后生起的一丝怜悯瞬间荡然无存。
觉罗氏不死心,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过了这一趟以后就再也没有可能开口了。
以前有皇后在,还有个指望,想着时日过去了,请皇后在合适的机会进言求一求,未必就不能求得转机,将芙玉给放出来。
自己的要求并不多,又不是要求芙玉回十三爷府上去,只不过是请求将她从家庙中接出来而已,哪怕这辈子不让她出门也无所谓了。
可是,现在皇后没有了!
没有了皇后,这等事将来还有谁能够在皇上跟前提及?不可能了......
对觉罗氏来说,皇后这一去,她就等于失去了两个女儿,岂不心痛如割。
“她们姐妹情深,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垂怜啊,求皇上让芙玉前来给大行皇后磕个头、让她送大行皇后最后一程吧,求皇上开恩啊!”觉罗氏声泪俱下,痛彻心扉,冲四爷重重磕头。
满场众人,无不尴尬。
乌嬷嬷等大行皇后旧仆怔愣得一时都忘记了哭。
沐瑾扫了一眼殿中诸人,心里说道,幸好今儿命妇们尚未开始进宫哭灵、得明儿一早才来,不然,若是叫众命妇、大臣们见了,那就更尴尬了。
芙玉受严惩此事还是因自己而起,到时候,自己倘若不站出来帮她说几句好话,只怕便要叫人说道冷酷无情、对大行皇后不敬......
乌拉那拉氏这一家子,着实可恶,跟钮钴禄氏那一家子没什么两样。
费扬古听见觉罗氏开口心中便大感不妙,正欲上来阻拦,然而觉罗氏话都已经说了大半,来不及了。
二则他自己心里多多少少也带着一丝丝希翼期盼,盼着皇上能看在大行皇后的份上心软饶了芙玉。
觉罗氏磕头的时候,他也连忙上前跪下磕头。
四爷俊脸紧绷,神色阴沉,脸色极其的不好看,周身低气压弥散,令人心惊胆颤。
“乌拉那拉氏芙玉蛇蝎心肠、人品低劣、以下犯上,罪无可恕,所作所为令大行皇后伤透了心,亦对不起大行皇后平日疼惜维护。若非她做出这等恶毒下作事来,刺激了大行皇后,大行皇后未必便会这么去了。”
“你们不觉羞愧,竟还有脸求朕赦免那等蛇蝎心肠的妇人,你们可对得起大行皇后!”
觉罗氏、费扬古脸色煞白,觉罗氏更是连连叩首,“皇上,臣妇断断没有此意啊,臣妇——”
“皇上恕罪!是臣与内子的错,臣与内子惭愧,不该提此无理要求!皇上恕罪!”
费扬古心惊肉跳,哪里还敢让觉罗氏多言?皇上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再说那就是不识趣、自找没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