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姑姑为难得快要哭了,“就是、三日前......老奴生怕您听了又生气,且此事并不是非要您知晓不可,老奴、老奴心里有数便成,就......没告诉您!太妃娘娘恕罪,老奴并非存心欺瞒。”
德太妃气得发抖,冷着脸,呼吸都粗了。
她哪里有功夫追究秋姑姑隐瞒不报这种小事?
虽然被隐瞒这种事情挺不爽的,但她心里也清楚,秋姑姑是为她好。
可恶的是老四,他竟如此这般不讲道理!
德太妃觉得自己的地位真是一降再降,气得要炸,偏偏又无可奈何。
老四跟老十四不一样,老十四不许她做的事儿,她就算做了、老十四生气,她软语温言道歉说几句好话,再掉几滴眼泪,便是再大的事儿,老十四也会心软原谅她。
但老四不会。
她别说在老四面前掉眼泪了,只怕就算跪下来哀求他,他也只会冷漠的命奴才们将她拉开。
他更不可能听她任何的解释和道歉。
德太妃还真不敢赌。
若是秋姑姑等寿康宫的人全都被弄走了,自己等于活在老四的监视之下,即便新皇后进宫,又还能做什么?
最终,她只能黑着脸冲秋姑姑冷声道:“自己下去领十下板子,记住,下不为例!别忘了你是本宫的人,不管什么事儿,都不许瞒着本宫!”
“是,太妃娘娘......”秋姑姑叩首谢恩,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太妃娘娘没有逼着她去送死......
过了一月,先皇后丧期也过了。
二月里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冰河解冻,阳光明媚,万物蓄势勃发。枝头饱满的芽包只需一阵春风便可萌发,空气里满满都是令人感觉充满希望的生机与鲜活。
虽是春寒料峭之际,到底也勉强算是入春了,憋屈了数月的素淡,除服之后人人都换上了更轻软、颜色更鲜亮的衣裳,宫里气象焕然一新。
沐瑾心下多少有些感慨,这个世界无论离了谁,都仍旧好好的。
并不会因为谁的离去而山河失色。
纵然失色,也不过刹那。
过后大家该做什么仍旧便做什么。
世情如此,冷酷而鲜明。
所以,活着的时候,还是努力的对自己好一点儿、开心一点儿吧。
燕嬷嬷、小桃、荞麦等更是铆足了劲儿的给沐瑾裁剪颜色鲜亮、花式新鲜的新衣、挑选最精美的首饰、最上乘的胭脂水粉,务必要将她打扮得美貌无双、倾国倾城,让皇上一眼便挪不动脚的那种。
众人能不上心忧心吗?一大波秀女正在来的路上啊!
皇贵妃独宠,纵然美貌,可秀女们胜在年轻,且其中未必就没有美貌出众的,不说别人,单说那董鄂氏家的董鄂明妍,那便是个绝色尤物啊。
况且,男人嘛,有几个不爱新鲜?有了牡丹未必便不会欣赏水仙,有了水仙,看到芙蓉也多半会称赞一声好的。
名贵娇花看多了,说不定哪一日见了山上的野花反倒觉眼前一亮、觉颇为别致想要尝个新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