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惹怒了姑母，那才是真正要糟糕！”
“依我说，咱们家的产业横竖也没多少，够过日子便可，该他们的都给他们吧。再添置一些，算是咱们家送给他们的，姑母必定会欢喜。也会夸赞阿玛额娘真的改过了。将来的事儿，将来再说吧。”
“姑母之前赏赐给云敏和顺琏那一份的东西，也仍旧还给他们吧。我等会儿回房便将我那里的送来，您打发人跟云怡说一声，让她也送回来，一件不许私留。”
要说果断，还是云娴果断，一番话安排得明明白白。
“这——”张佳氏肉痛不已，叹气道：“傻丫头，你倒是说的大方，可这产业给了他们，银子赔给他们，咱们家的日子可就要不好过了！我们也就罢了，你呢？你知不知道你每年要多少花销？”
张佳氏便掰着手指头一样一样的数给云娴听，衣裳首饰、胭脂水粉、各人生辰送礼、过年送礼、宫里宫外打赏下人们、一年总有两三回设宴请客......
因为云娴眼光高，用的东西都要是极好的。
不是极好的，在那些有钱贵女之间她也拿不出手！
张佳氏自然不肯让她在思思格格和伴读们面前露了怯丢了脸面，也都尽量的满足她。
这么一来，这银子花费的能少了吗？
即便占了大房那一份产业，又有理亲王妃年节送来的贵重礼物可以悄悄变卖给行商，这日子还经常会紧张。
只不过总能马马虎虎的应对过去。
可要是突然之间丢掉一半的产业，还要给云敏姐弟俩补偿一千两银子，还要将之前属于云敏和顺琏的那些赏赐统统还给他们——家里立马就得喝西北风。
云娴呆住了。
她问额娘要银子，额娘从来没有拒绝过，她也理所当然的觉得额娘不应该拒绝，因为，她要银子都是去办正事儿的。
只要她混得好了，将来有个大好前程，自然便能回馈家人。
这银子，她拿的坦坦荡荡、理所应当。
她从不知道，原来家里、原来家里竟是如此捉襟见肘吗......
云娴心中莫名羞愤起来，脸上一阵一阵的发热，臊热。
她以为自己也是个里外放光的勋贵千金，跟别的贵女千金一样，有花不完的银子和戴不完的好首饰，原来......并非如此！
虽然思思格格身边的伴读们也并非个个家中都家财万贯，也有几个家境一般的。
可是，她一向来给人的感觉就是家财万贯啊，这突然之间变得穷酸起来，岂不会叫人笑话？
那些背地里嫉妒她的小人，指不定会如何编排嘲笑她呢。
不、不行！光想一想她都觉得无法忍受。
那太丢人了！
“额娘，就没有什么别的法子了吗？”
张佳氏叹气，“哪里还有别的法子？咱们家又不是那擅长经商的人家，三四间铺子一年的收入也就三千多银子，这分了一半出去，还剩什么？”
云娴喃喃：“可是，可是姑母那般说了，是必定要给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