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人让几人微愣,集体看向某一个方向,又是雪华笙的“老相好”。
手下败将又来了,月长垣笑了,挑眉看向一人,准备看热闹,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反正他是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二师弟,你来。”
不知所措的是停下摇动折扇、一脸僵硬的雪华笙,煽风点火的是阿瑶,她将他推了出去,立马给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二师兄,看你的了!说服他。”
私事还是要自己解决才好,不然每次见面都得被砍,还不让动狠手。
雪华笙嘴角微颤,还是说清楚的好,不然一见面就得杀他,头疼。
却见元息碎摆手,阻止他废话,手中的长剑已经招呼在他脸上了,招招狠辣,都不带放水的,雪华笙手中的折扇几乎转开了花儿,呈现出抵挡的模样。
而其他人和那些奇奇怪怪的生物打成了一片,桃花枝强劲无双,一击必杀,十分轻松,阿瑶也时不时看向那一边的情况,看上去情况不妙啊,二师兄倒是没有杀心,元息碎是双倍的杀心。
只见元息碎周围的气息疯狂至极,剑气凌厉,似乎要摧毁一切,雪华笙挡掉凌空一剑,折扇往旁边压了压,将脖子上的灵剑挪动,语速飞快道。
“元息碎,你先听我说,当时……”
又是侧边一剑砍来,用了十成十的力量,元息碎眼眸寒冷一片,嘴唇有些泛白,“闭嘴,在地狱里跟阎王爷说吧,我不信你的鬼话。”
这种抛弃同门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和他说话?
杀心已经狂躁,唯有鲜血才能消除。
刚才还躲避的雪华笙突然稳稳站立,硬生生受了他一剑。
鲜红的血液喷在元息碎的脸上,让他的表情有片刻的动容,长剑落在脆弱、白皙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线,片片雪花落在头顶,二人相顾无言。
阿瑶:“……我靠,玩脱了。”
要狗带了!
说话间就准备上前分开他俩,但雪华笙倒是先一步伸手,做了个止步的手势,“不用上来帮忙,这是我们两人的恩怨。”
看似稳如老狗,心里已经抖成筛糠达人了。
“这剑……挺锋利的,能放下说话吗?”雪华笙淡然拨开长剑,离开两公分后,那长剑又被其主挪了回来。
元息碎面色狠毒,像是一头疯狂的野兽,“就这么说,再不说我就给你脖子做做保养。”
潜台词,要是说的不满意,随时让你脖子分家,反正你没得选。
二人的事情还得从从多年前说起。
滴答滴答-
小雨悄然落下,淅淅沥沥。
夜幕悄然降临,黑云翻墨,茗山下的漆黑一片,往深处看去,隐隐约约才能看见一点细微的光亮。
滴答滴答。
微弱的烛光摇曳。
而方才的滴答声则是从眼前的小男孩的衣角滴落,刚才的声响也不是墙壁的水滴,而是他身上不停涌出的鲜血。
微弱的烛光让人看不清楚面容,只能依稀看见他染血的面容,像是梨花中染上了大片的梅花,地上刺眼的鲜血蜿蜒,随后汇聚成了一个小洼。
六月的天,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充满希望和期待,此刻却降下了雪花。
飘飘然。
血色的小洼表面很快凝结成了一层薄薄的冰凌,微微反光,反射着微光。
细碎的动静在狭小逼仄的空间里极为明显,年幼的雪华笙面容稚嫩,打结脏乱的长发披在身后,发丝无风自动,双眸空洞绝望。
仔细一看,他怀中抱着一个年纪稍微大的男孩,瞌上的睫毛微卷,像是睡着了一般,冰冷的身躯还是让他舍不得放开。
小元息碎是在一个风很安静的夜晚“离开”的,走的安详。
片刻后,雪华笙动了动僵硬的骨节,微微颤抖的手慢慢抚上了她的脸庞。
“小鸭子排队……对……对不齐鸭。”稚嫩的声音愈发微弱,布满血丝的眼眸目光呆滞,终于压抑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元哥,我……真的知道错了。”
呼出的雾气飘散在空中,很快就无影无踪。
最终雪华笙将元息碎埋在了茗山的山脚下,怕被其他野兽挖出来吃了,还特意在上面栽种了大片的辣椒,因为野兽一般不吃这种辛辣的东西。
但……
元息碎实际上没有死,只是胸腔内的淤血堵着咽喉,呼吸暂停了,雪华笙的力气不大,托着元息碎下坟坑的时候,后者的脑袋和身躯撞到了几块石头。
淤血吐了出来,眼前已经有些模模糊糊了。
本来想说话的……
被雪华笙跌倒坐下来的一屁股给憋回去了。
但当事人没有察觉到异样,只僵硬地起身,为死去的小伙伴伤心不已,脸上都哭花了,眼屎和眼泪混合在一起。
想着早点挖坑埋了,晚了身上就要长虫了。
而后迈着小短腿将“尸体”直接踹了下去,元息碎跟个破娃娃一样滚到了坑里,又陷入了昏迷。
阴差阳错之下,雪华笙直接将一息尚存的元息碎给活埋了。
这还没完。
天无绝人之路,绝起来真没路。
最终元息碎从坟里爬出来了,重伤,加上修为不高,整个人都不好了,移动不了半步,饥肠辘辘的他倒在了泥水里。
等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的辣椒已经长好了,周围又没有什么可以吃的。
遇到野兽又打不过,一身伤的他只能是送人头的。
最终元息碎为了活命啃了几天的辣椒,嘴都辣成香肠了,又过了十几天,这才拖到琮开宗的弟子来寻人,他被带了回去医治。
本来脾气挺好的,后来看见辣椒就想砍,看见雪华笙更想砍。
两人面面相觑核对事实。
“我以为你死了,所以就埋了。”
雪华笙缩了缩脖子,这事儿确实是他的不对,谁能想到元息碎是假死的,要是坐在坟上再等一会儿,没准儿他就爬出来了。
元息碎面色稍缓,但还是那张臭脸,“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你让我吃了十几天的辣椒。”
原来在意的是这个吗?
收拾完奇形怪物的几人蹲在旁边吃瓜,排排坐。
阿瑶在地上刨着积雪,抬起了头看向元息碎,“所以你差不多惦记了二师兄十年?”
惦记?这词儿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
雪华笙嘴角一抽,更正,“是记恨了十年。”
小细节还是有点出入的,但他眼神真挚,元息碎恍然,眼眸幽幽,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他们作为师兄弟的那段时间,偷偷去后山偷长老养的火灵长尾鸡吃,被一起关禁闭,一起出门胡闹。
励志要成为最厉害的二人组。
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
与现在相比,那段时间是他在宗门最开心的日子。
不像现在一样……
察觉到自己心软了,元息碎脸一黑,不情不愿地收了剑,嘴巴跟啐了毒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反正是你活埋的我,跟我回琮开宗为奴为婢供我驱使十年就放你自由。”
说话间,困龙索已经捆在了雪华笙的脖子上。
而另外一头正被他拽在手里。
阿瑶瞳孔地震,撸起袖子大步上前,雄赳赳,气昂昂。
“不是吧,你当着我们凌霄峰抢人?”
当他们凌霄峰是吃干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