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韶元如之前一样,客气回答:“回母亲的话,有了大夫开的药后,女儿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多谢母亲关心。”
“嗯。”丘氏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该吃药就吃药,别太省。侯府不缺钱。”
“是。”
杨韶元面色平静地点头。
丘氏当然不会不清楚方才的插曲,正欲询问,杨芸茜自己就过来了。
一见到自己是宝贝女儿,丘氏眉开眼笑,对比刚刚的客套疏离,完全是判若两人。
杨韶元坐在一边,面带微笑地围观嫡母与二姐的母女情深场景。
杨芸茜大大咧咧,很是直来直往,毫不客气地批评丘珊珊,“娘,丘珊珊这个常远伯府千金,整天在我们侯府耀武扬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侯府改姓了。”
丘珊珊是丘氏的侄女,常远伯府长房二小姐,在家中一直很得宠,而丘氏看在长兄长嫂的面子上,一向对丘珊珊疼宠不已。
丘珊珊也正是如此,在寿昌侯府得意张狂,对杨韶元这类不得宠庶女更加是“雄赳赳,气昂昂”。
杨韶元不喜丘珊珊的专横无礼,但不会说出来,然而这席话是侯府千金,也是丘氏的掌上明珠二小姐杨芸茜提出来的。
这样一来,分量不同,所起的效果也不同了。
丘氏不出意外地安抚杨芸茜了,她说道:“茜儿,珊姐儿是你的亲表妹,无论如何,一笔画不出两笔丘,她是你外祖家……”
“娘!”杨芸茜厉声打断丘氏的话语,神色不虞,“丘珊珊正因为是我的表妹便可以在侯府作威作福,那出了门呢?难道贵人们就能容忍她吗?”
一语中的,丘氏登即脸色大变,目光不复之前的和蔼亲切。
常远伯府这些年领着从五品恩骑尉的官职,早已经是大不如前了,要不然丘氏的兄嫂也不会动了心思,想把丘珊珊送到宫里去,以博富贵。
当今天子隆泰帝,可不是一个好相与好说话的主子,更甭论那位一国之母了。
表面上看去贤良淑德,温婉可人,可在京城混了许久的老人们,有谁会对那位不清楚底细呢?
想到这里,丘氏抿了一口茶,先让自己冷静下来。
“茜儿,她毕竟是你的亲表妹,这得了恩典,你也有福气。”
丘氏既然是寿昌侯府的女主人,要考虑的肯定更多一点。
她膝下只得二女一子,大小姐杨芸晴已经出嫁为人妇,门当户对,二小姐杨芸茜亲事未定,大少爷杨平宇于国子监求学,颇得大儒称赞。
杨平宇还得等几年,但杨芸茜早已及笄,应该议亲了。
按照寿昌侯府的地位,想在京城里寻找一位如意郎君,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寿昌侯杨迁资质平庸,若非老侯爷只得一子,太夫人雷氏唯得一女,预估这个侯爵还轮不到他来继承。这些年依仗着寿昌侯府的名望,以及宫中嫡姐安妃的背景,寿昌侯杨迁官拜正三品户部侍郎,不说有功,却也让人挑不出毛病。
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一点丘氏看得清清楚楚,寿昌侯府的爵位三代始降,原本轮到老侯爷时要降一等的,但是当时的老侯爷带军有功,救了先帝一命,这才在老侯爷病逝后,现在的寿昌侯杨迁袭爵为侯。
等到寿昌侯府出了一位荣宠不已的安妃后,杨迁的爵位一直没变过,还被隆泰帝嘉恩加了两百户食邑。杨迁能力有限,沾了安妃的光进了户部,位置到现在还没有变过。
正因如此,丘氏才想着对丘珊珊报以最大善意,目的就是想让丘珊珊有朝一日飞黄腾达,多多提拔寿昌侯府。
寿昌侯府好了,丘氏的子女才能更好。
丘氏的算盘算得精,奈何丘珊珊的性格太容易招来敌人,杨芸茜非常不看好,给丘氏泼了冷水,“母亲,就表妹那等等闲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性子,要是进了宫,岂不是白白给外祖家与侯府招来祸端?”
常远伯府对杨芸茜三人素来不错,杨芸茜自然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常远伯府被丘珊珊连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