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皇后脸色大变。
纳兰贵妃一向与纳兰皇后面和心不和,纳兰家虽以纳兰丞相为首,但旁支众多,纳兰贵妃是纳兰皇后的堂妹,盛宠多年,有一子滇王,颇得隆泰帝的欢心。
如果被纳兰贵妃求娶到杨芸茜,那么连带着安妃也很支持纳兰贵妃。
思及此,纳兰皇后脑子飞快地计算着。
杨迁一听此话,顿觉一个头两个大,先是太子,再是滇王,这遭拒婚下去,那么平京里有谁敢娶一个拒绝天家的女人?
深感杨芸茜亲事难办的杨迁,回了回神,用无比郑重的语气对隆泰帝说,“承蒙陛下娘娘厚爱,小女年岁稍大,才疏学浅,心性顽劣,恐难登大雅之堂。京城名门闺秀众多,还望陛下娘娘另择贵女,聘为皇妃。”
反正杨迁是打死都不会跟皇帝结亲的,毕竟天家富贵权势至极,偏又勾心斗角,真情淡薄,隆泰帝对太子纳兰皇后态度暧昧,绝对不可轻易靠近。
深知杨芸茜不喜帝王家,杨迁自然是不可能眼睁睁地推下杨芸茜入火坑。
杨迁拒婚,还不止一次,纳兰皇后非常有意见,不过有个纳兰贵妃吸引火力了,这一次,杨迁拒婚,她倒是没意见了,只是冷冷道:“既然杨大人都这样说了,那只能说明太子和杨二小姐有缘无分了。”
理由再好听,终究是下了她的面子,金尊玉贵的纳兰皇后没有当场发怒,已经算是很理智客气了。
杨迁弯腰,再度表达了歉意,纳兰皇后见状,不屑地从鼻腔里轻哼一声。
隆泰帝笑了笑,“杨爱卿前些日子在户部管理的账本做得不错,户部尚书和朕夸奖了你不少次。”
“陛下……”杨迁纳闷,他在户部管理的账本很多是陈年旧账,难管得很,户部尚书压根就没有夸过他。
“有功就要赏,爱卿是怕朕有功不赏吗?”隆泰帝面上在笑,但语气里透着一丝冷意。
杨迁一哆嗦,连连道不敢。
长期以来,杨迁一直十分畏惧隆泰帝,不仅是隆泰帝乃一国之君,掌握生杀大权,威严渐重,同时,某些原因也令杨迁对上隆泰帝时总有一种莫名的心虚感。
“这就好,爱卿无事便带上女眷回去吧。”
隆泰帝达成目的后,自是请杨迁离开了。
杨迁一跪,随即走出了后殿,前去与侯府中人汇合了。
人一走,后殿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无人说话。
纳兰皇后主动打破沉默,她笑容嫣然,“陛下,寿安宫里的宫女跟臣妾说,寿安不知为何食不知味,心情郁郁寡欢,太医过去看了,说心病还须心药医,若再继续下去,寿安恐怕是旧疾复发。”
说着说着,纳兰皇后便泪流满面了。
寿安公主出生后,因天生的体弱,时常卧病在床,一年大半时间是在喝药里度过的,可以说,寿安公主是隆泰帝诸多子女里实体最差的一个。
太医曾为寿安公主诊断可能活不过三十,这对于一个天之骄女来说,无亚于是晴天霹雳。是以,隆泰帝纳兰皇后素来对寿安公主愧疚心疼不已。
果不其然,听到寿安公主旧疾复发的消息后,隆泰帝果断下决定,“今晚去陪陪寿安,这孩子,也就只有朕多看看了。”
虽然寿安公主是出了名的病秧子,但从不盛气凌人,脾性温柔善良,懂事体贴,亦是喜爱花草,擅长书画。对比其他的公主皇子,寿安公主那可不是一般的懂事温柔了。
要不然,隆泰帝也断不会始终对寿安公主抱有一份怜爱与心疼。
“有父皇在,寿安她必会高兴的。”纳兰皇后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微笑。
寿昌侯府
杨迁与丘氏、小姐公子们一并在花厅里聚集。说起来,这也是杨韶元重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名义上的父亲杨迁,不过……
杨韶元打量着面无表情的杨迁,心中已有答案,于是做一派乖乖女姿态,不置一词。
杨迁扫视了一圈,没说什么,倒是丘氏开口了,“现在京城到处搜捕戎族暗探,我们侯府也得紧跟陛下脚步,不可姑息戎族暗探。这段日子,不干不净的人可别随意踏入侯府。否则,本夫人不介意直接移送到京兆府去。”
说到最后,重重地拍了拍椅把手,神色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