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丫鬟恰巧是当年萧越征战北境部落时所俘虏的,本身萧越救她只是见她可怜,和香儿一样安排在府里,然后命令人教授她手艺绝活,以便将来生活。
纪韶元之前见过这个小丫鬟一面,定宣王府只有香儿一个小丫头,到底看不过去,而且日后萧越娶了纪韶元过门,不至于说纪韶元还得命令暗卫管家全权负责吧。
是以,萧越十分体贴地叫南衡与香儿寻一些丫鬟放在府中,作为人手。
下药的小丫鬟之前连王府的大门都进不了,这一次进来,也是纪韶元萧越婚期已定的缘故。
碧月见不惯这类事情发生,尤其是抢走殿下的丈夫,她更气了,气呼呼地质问:“那个小丫鬟做什么?大将军可是殿下的驸马,哪里来什么阿猫阿狗随意勾引?”
阿猫阿狗谈不上,毕竟人家是被俘虏的,日子不好过。
只是,选上了萧越,纪韶元心里不痛快。
“如果只是她的算计,大不了安排她远一点,不再见面,若幕后有人指使,这个丫鬟留不得。”
纪韶元语气冰冷。
以前也不是无人给萧越下药,远的不说,王建丰的女儿王玉笙可不是算计了她与萧越?
萧越是什么人?好多圈套他已然避开了。
这一次的迷情拙计,小菜一碟。
但是,挑在萧越和纪韶元板上钉钉的婚期日子里算计,这是不是幕后存心叫人不痛快?
紫嫣也觉得事有蹊跷,飞快地转动大脑,冷静分析,“这个小丫鬟之前靠着大将军,本身有一门不错的婚事,大将军正准备给她送份薄礼,然而,出了这档子事,大将军待她的态度,估计不好说。”
萧越脾气好念旧情是一回事,可他不是软柿子,被冒犯了底线,他生气起来十分恐怖。
小丫鬟本身就能有一个锦绣人生,好端端的谋算萧越实在不明智。
“萧越自行处理吧,有幕后黑手就尽管警告抓起来,没有的话,打发她远一点,不再见面便是了。”
纪韶元毫不在意地说道。
小丫鬟身份卑微,加上日子难过,想要往上爬人之常情,算计萧越,最多是有点叫人不舒服。
当然,纪韶元有着强烈的占有欲,即便再体谅小丫鬟的“不易”,心里始终不舒服,选择让她走远点,算是纪韶元的大方了。
紫嫣会意,笑了笑,“殿下大度,不和小人计较。前些日子,殿下和大将军正式下聘,不少人看红了眼,京城中人纷纷传言,殿下是最幸福的新娘子。”
世俗成亲,多半要通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个环节。
萧越和纪韶元已完成了前面的五个步骤,纳征环节隆泰帝大肆操办,已然给足了纪韶元和萧越面子。
萧越不负众望,抬出了大兴的最高彩礼——二百九十九台,其中活大雁、珐琅彩瓷瓶、琉璃球等等,使纪韶元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萧越贵人事忙,此事本该交由他人操办,但萧越郑重其事,亲自到郊外射下六只活大雁,意六六大顺,属实有心。
二百九十九台嫁妆更不用说了几乎是达官显贵东拼西凑也凑不齐的昂贵彩礼。
幸好,纪韶元是皇族公主,这点架势,隆泰帝接得出,也乐得反将一军。
这不,后面接连摆出的那望不见的嫁妆,有活羊与翡翠,威远侯府上交朝廷的两颗凤凰七星珠,也全部送给了纪韶元。
如此盛大隆重的纳征,不仅使贵妇千金羡慕襄黎公主的好福气,后面还直接影响了不少人家为女儿选聘嫁妆时的大方阔绰。
这是后话,暂时不提。
纪韶元自是得知好多人对她那是羡慕嫉妒恨,谁让她好福气呢?
一跃而上成为公主,驸马还是万里挑一的大将军,给出的彩礼聘礼那也是打破纪录了。
前无古人的盛大隆重,处于风口浪尖的纪韶元再度收割了京城众人的眼红羡慕。
“我当然是幸福的,再怎么说,我也可以随时随地抽身离开,不至于困死在萧越身边。”
纪韶元忽而情绪低落。
纵然曲家已万劫不复,可她的的确确死在了曲家人手中。
杨芸玲疯疯癫癫,原本她是要死的,只是,纪韶元觉得,如此轻松地死去,不和她意。
让她受尽苦楚而死,这才是纪韶元的报复。
废后废妃相继死去,前世她是否因废后主使而死亡,似乎成为了难以解开的谜题。
想到了杨芸玲,纪韶元问紫嫣:“天牢那儿,杨芸玲情况怎样?”
杨芸玲可不能死了。
紫嫣诧异,天牢的杨芸玲她许久未关注了,不过殿下问及,她不好不答。
“殿下,天牢那儿一切照旧。”
反正天牢未曾传出不好的传闻,紫嫣默认那是一切如旧了。
纪韶元挑了挑眉,“紫嫣,我虽然好久不关注杨芸玲了,可你,必须对她负责。杨芸玲,是我的仇人,她跑了或死了,我都难以释怀。”
杨芸玲是死囚犯,曲家获罪时,纪韶元恳求隆泰帝网开一面,放杨芸玲一马,于是隆泰帝改判杨芸玲终身囚禁。
活着比死了难受,这就是了。
紫嫣低头,诚恳接受批评,“是奴婢松懈了,望殿下恕罪。”
“无碍,杨芸玲谈不上很重要,你不关心,情理之中。”
纪韶元话锋一转,“通知天牢一声,本公主近日要见杨芸玲他们酌情安排。”
“是。”
……
杨芸玲没想到天牢的生活比在兵部尚书家的日子更难熬。外人皆说她这个侯府千金走了狗屎运,使兵部尚书家的高傲二公子对她垂青,直接娶她为妻。
杨芸玲是户部侍郎家的小姐,原本再怎么说她是能够嫁给一门当户对的人家里当主母的,只不过,杨芸玲失去了杨迁的欢心,生母还稀里糊涂地“病死”,多多少少,她在京城权贵眼里,不是很值钱。
杨芸玲不是好相处的,处境不如意处处抱怨,即便杨迁将她禁足,使她渐渐地默默无闻,也无济于事。一个不甘心平庸的人,闹出事来,天崩地裂。
杨芸玲成功了,她一次无意间的邂逅,哄得兵部尚书家的公子对她怦然心动。
有了这一出,即便杨芸玲与纪韶元的恩怨导致了她不受欢迎的局面,可那位公子铁了心要娶她。
是以,杨芸玲终究是风光大嫁了。
丘氏不喜她,嫁妆多是外表华丽却不能用的,杨迁也对她心寒了,彻底地“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杨芸玲以为自己好运将至,却不想,那位公子娶了她后,立刻变脸,三天两头就去南风馆找小郎君,没错,公子喜欢男人,不爱女人。
之前,公子也有一个未婚妻,对方退亲正是发现了他的秘密。如今变成了杨芸玲,苦头有的吃。
杨芸玲后悔了,觉得自己瞎了眼,多次闹腾要和离回侯府,但兵部尚书的夫人不以为意,把她软禁在府。
如若不是兵部尚书想要孙子,杨芸玲估计还得继续被软禁。
杨芸玲和兵部尚书之间如何看上眼不得而知,反正二人狼狈为奸,联络了曲家,准备投靠废后,对付纪韶元。
杨芸玲自从纪韶元认祖归宗后,心中的愤怒与嫉妒如火烧般迅速侵蚀她的肌肤。
她愤恨,她厌恶,一个不起眼的外室孽种咋成为公主了?一听说废后有意对付纪韶元,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效力,准备报一箭之仇。
然而……
“杨芸玲,本公主来看你了。”
又是二人相对,不过不同的是,杨芸玲手脚被拷住,单独带到一干净的房间问话。
对方正好是她最厌恶最嫉妒的人——纪韶元。
纪韶元盈盈一笑,“杨芸玲,你和废后走得这么近,到底是投其所好,还是狼狈为奸?”
两辈子,杨芸玲选择了同样的道路,要置纪韶元于死地。
纪韶元这一次不再输得一败涂地,杨芸玲输了,待在牢房中。
“杨韶元,你这个杂种,你活该死的!”
杨芸玲突然吼了一声,“我本该是高高在上、人人尊敬的少夫人,而你,不过是一可怜虫,死在乱臣贼子的手里。杨韶元,你是鬼!”
乱臣贼子?
“杨芸玲,狗改不了吃屎,本公主活得好好的,不仅没死,还有了未婚夫。这个未婚夫比谁都好,本公主实在是满意得不行。远比某些中看不中用的好多了。”
纪韶元真情实意地称赞萧越。
无论是谁,难以否认萧越的卓越与美好。
杨芸玲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当下大吼:“不!你是曲家的少夫人,你与曲闰东那废物是夫妻,曲闰东他爱你又不敢和你太亲近,他觉得自己不配……”
见杨芸玲提到曲闰东,纪韶元眸光一冷。
看样子她猜得没错,杨芸玲确实是知道什么。
纪韶元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曲家的少夫人是梁菲菲,与本公主无关。杨芸玲,你糊涂了。”
梁菲菲当了尼姑,不代表她的名分能被否认。
“曲闰东本身就爱你,可是你得罪了皇后,他只能让你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