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拜于何处？”贺小九开口发问。
顾立璟跟在身旁，声音渺小：“现拜于半月峰，做记名弟子。”
这也太惨了些，要天赋没天赋，要人脉没人脉，老天爷不赏饭，后天还这么惨。贺小九面色凝重，越发同情他。
顾立璟小心打量着贺小九的侧脸，发现她眉角微动。他脸上一片落寞，微微低头垂眸，连步伐也满了许多，拳头微微握起，内心瑞瑞不安：她是嫌弃我了？
“天降大任于斯，必会苦心劳骨，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资格。”贺小九面色微缓，脚步停止，悠悠吐出一句话。
此刻顾立璟已经落后三步距离，听闻她的话，抬头望向她的背影，发出一声苦笑：“多灵根便已经注定我是废柴了，天道只会在乎佼佼者，怎会稀得将此重任交于我这如草芥之人。”
你可是魔王，按你这说法，连你这样的都是草芥，那我岂不是连灰都算不上。贺小九背对着顾立璟翻了个白眼。
半晌，他听到她冷冽而又坚定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早成定局，无限可能。只有后者才会让人更加期待。”
随后，贺小九继续向前方走去。
望着贺小九那挺立的背影，顾立璟微微一笑，眸中情绪偏执狂热：若是你知道我未来会入魔，会不会后悔今天所说的“无限可能”。
前面的贺小九，突然觉得有点冷：早知多加点衣服了。她默默拉了拉衣领。
树林本就阴翳，密不透风，常年弥漫着腐败的味道，空气中时不时传来一股血气，贺小九屏住呼吸：要是再这样下去，我鼻子就被熏坏了，搞不好还腌入味了，想想一个带着血腥牌体香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走过。那画面……
咦～贺小九嫌弃的咧了咧嘴。
越向前走，血腥气越重。顾立璟不动声色的走到贺小九左前方，满眼警惕打量着四周。
转过一处茂密的灌木丛，面前一片狼藉，高大粗壮的树木被什么东西摧毁，腰粗的树木被生生折断，绿油油的叶子落了一地，树枝横七竖八的扔在地上，原本应该是半足难入的茂密灌草地，被毁了一片。
贺小九有些震惊的现场。
“我们快些离开吧。”顾立璟警惕看着四周，一边抬手牵住贺小九的手，加快了步伐。
贺小九顺从的跟在他身后：虽然显得很胆小，但我也是这么想的。
“沙沙～沙沙～刺啦……”这是什么声音？两人顿住脚步，那声音是在一处硕大的灌木丛中传出的，两人对视一眼，贺小九面色镇定，不动声色放开顾立璟的手，随后向那片灌木丛走去。
顾立璟微愣，手中余温尚在，他紧紧握紧，生怕那抹温柔散去。
贺小九面色镇定，内心忐忑万分，缓缓伸出手慢慢接近那抹灌木丛，纤细的手指缓缓接近那抹绿叶，神情高度集中，眼睛死死盯着树丛，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窜出。
一只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忽然在侧面伸出。贺小九微愣，微微偏头，沿着手臂向上看去，发现自己将要被顾立璟环在怀中。顾立璟却神色专注的看着灌木丛，手直直向灌木丛伸去。
贺小九侧了侧身，向左让出了位置。
顾立璟眸光有些黯淡，继续伸出双手拨开树丛。
“嘶～”贺小九眼眸一骤，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