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客气的一路挤进了前面,这才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宿星。
手里拎着酒瓶子,双眼迷离,小嘴不停的嘟囔说着什么。
“你他么的,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打我……你信不信,我让朕的……三千铁血精兵,踏平了你!”
鹿潇:“……??”
几个警官在一侧表情无奈,手抚上了额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下。
若不是受过专业训练,此时此刻真的想笑出来。
她蹲下去挽住她的胳膊,登时感觉四面八方火热的视线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她没理。
捏了捏宿星的脸,又拍了拍,“宿星,你醒醒,怎么搞的。”
宿星微眯着双眼,身体软绵绵的一下子就倚了鹿潇身上,她还以为又有人想拦着她,抬起酒瓶就要砸。
“我说了,别烦老子……”
力道虽然不大,但也绝对不小。
周围的人一片唏嘘,甚至喝彩,哦豁,这到底是谁家的疯婆娘,喝醉了,连自己朋友都砸的。
可惜了旁边这个小美人儿啊。
可宿星还算清醒的早,在看清鹿潇熟悉的不得了的轮廓的下一刻,她胳膊骤然吓得一顿。
酒瓶被她立刻甩飞到了围观的路人脚面前。
“啪”的一声巨响,酒瓶碎成玻璃渣子,散了满地。
引得众人纷纷后退,开始骂骂咧咧。
“这个疯女人,必须要去牢里好好的接受教训!要不然,以后还不翻天了?”
“就是,那边受伤的男生,现在还没止住血呢!”
“听说那边受伤的人,还是个打电竞的职业人员,幸好没有伤到手,要不然这辈子不就废了?”
“必须好好管教!还差点伤到老子的脚!”
鹿潇眉头轻蹙,视线从说话的众人脸上,转向一旁,坐在椅子上,撩起大半截裤腿,包扎了两圈纱布的男生。
男生看上去和祁染差不多的年纪,身材却是要微胖一些,皮肤黑黑的,小眼睛看上去不怎么好惹。
尤其此刻,他也开口说道。
“没错,我不打算原谅她。”
他看着鹿潇。
此刻的宿星还在迷糊中,酒劲儿实在太大了,她压根不知道这里的所有人都盼着她坐牢,看她笑话。
可鹿潇清楚的很,自然绝不可能妥协。
她站起了身,眼神不瘟不火的扫了一圈酒吧的人群,先安抚民愤。
“各位说笑了,我闺蜜其实根本就不是这样喝酒发疯的人,可能她最近压力太大,出来不小心就多喝了点,这于每个人而言都算正常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到现在的样子,但我相信一定不会是她主动打人,况且,也没有伤到那位电竞选手的手不是吗?只不过是腿受了点伤,没有必要过分臆想。”
她明摆着的要偏袒宿星。
“这件事,我可以做出合理赔偿,这位电竞选手受伤的全部治疗费用,我包了。”
说着,她又看向警官:“麻烦了二位,一定不会有下次了,我担保让她戒酒。她平时不是这样的,今天的事我也很惊讶。”
眼瞧着这突如其来的姑娘,说话句句在理,无可挑剔。且几句话就想把小事化了了,不仅不用坐牢,还就出那么一丢丢的外伤费用。
没有好戏看了,还讹不到钱,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位电竞男生闻言,却只冷冷的嗤笑一声。
“你这姑娘是什么意思?你说她的素质没有问题,你谁啊,你凭什么可以做担保?你是她妈还是她闺女啊?”
“照你这么说,这件事还是我先得罪了她,我活该被打不成咯?怎么说我也是一个有几百万粉丝的电竞大神,我会品质下贱到去骚扰这种女人?”
群众想想,也是十分有道理,“是啊是啊,有道理啊,公众人物的素质怎么可能和市井泼妇一样呢?谁对谁错一目了然啊。”
市井泼妇?
这几个字的定论倒是把鹿潇也给逗乐了。
她越看越觉得这个电竞男不是什么好东西。
宿星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打人?
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没人比她更了解宿星。
“我可没有说是你骚扰了她哦,您不用激动,那可就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对号入座的意味了。还有,讲对错的时候,说出这种侮辱人的词汇激怒人,可就不好了吧?”
鹿潇双手环胸,压制住自己的火气,心静如水的职业假笑说道,
“你如果非要这样花言巧语,搅得大家都不明白真相,那我可以接受调监控。请问大神,你可以接受吗?”
不能接受调监控,那可就说明他,一定有问题了。
不成想电竞男淡定的耸耸肩,“可以啊,不嫌麻烦的话就调监控咯。”
这下众人更加相信这位电竞大神了,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围观的人已经叽叽喳喳,指指点点了个淋漓尽致。
此时的电竞男,眼瞅着鹿潇不说话了,宿星还在地上闷呼呼的半醉半醒,他嘴角轻轻一勾。
“不过我们无冤无仇,我倒也不想搞得那么僵,更何况我还得回去打比赛直播,要不然,这事我就大度一些,我们私了。”
监控,是坚决不可以调的。
可就算不调监控,警官还在此,讹钱也不好讹啊。
让这个女生入狱,对他其实并没有丝毫的好处,只不过是刚刚太生气了罢了,如今想想,还是钱重要。
可群众只以为他是真的如此大度,要放过这个女生了!
客气送走了警官之后,又遣散着让大家都散了吧。
鹿潇隐隐猜到了他的算盘,可她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只想着给他点钱打法掉算了,破财免灾。
毕竟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宿星也的确是伤了他。
待人都走了差不多之后,电竞男轻轻一笑,状似和蔼的看了鹿潇一眼。
鹿潇却只看到了他眼中隐藏在和蔼之下的,阴风恻恻。
果然,呵。
“这腿啊,被酒瓶子割了一下,伤口实在有点深,也不知道我的筋骨有没有受到影响啊……”
鹿潇微微蹙眉,直言不讳,“要多少钱,你说就是。”
电竞男笑容更深,突然抬起了头,“八万块钱,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你说什么?”
纵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一刻也是被真真切切的嘲讽到了。
电竞男比她先翻脸,“怎么?喝醉酒把人给打伤了,连区区八个都拿不出来?”
区区八个?
“最多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