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人多力量大,一群人弄了一天,终于把稻谷脱粒。再多晒几日,就能卖粮食了。
产量高的大稻谷,将会留在城里,当种子卖出。香米就被一小圈人消耗。
有身份地位有银钱,自然得要吃好的。这香米不仅口感好,吃了对人体更好。
夜尿不频繁了,便秘减少了,人也焕发青春。谁不抢着囤积香米?
晚间三个人围在一起洗脚,苏重最先把脚放下去,苏灵雨跟着放脚,木棉将脚放入姐姐的木盆。
好玩地往姐姐的腿,拨弄洗脚水,小脚丫踩着自己的脚丫。见姐姐的脚板要踩她,她飞快躲一边去,闪躲姐姐同时又要踩着姐姐。
苏灵雨一边陪着木棉玩,一边悄声与大郎说:“李盈要定亲了你知道吗?”
苏重有些吃惊,“要定亲了?”
“嗯,李咏志取得了官位,李二也在村长的推荐下,在孙将军的账下寻得职务。李盈与李小五就成了金母鸡,人人都想娶她回去,给他们家带去福气。”
她见大郎揉着脚,埋着头不让人看脸庞,便打趣说道:“你也十五了,娘与奶奶都在给你相看,她们打算过了秋收,就带你去女方家相看。”
“李盈是个勤快的姑娘,你怎么没想过找她啊?两家都是看着长大的,你也比较了解她,她也清楚你的为人,两人相处会更加融洽一些吧。”
苏灵雨自顾自话,没有看大郎脸色,她感觉气氛很微妙,她在等着大郎表态,而大郎迟迟不见发声。
这两人或许有戏,得要给点时间大郎考虑。
她一脚逮住木棉的小脚,“小家伙还想跑。”
“嘿嘿黑。”
她用脚给木棉洗脚,“手洗了没?”
“洗了。”
“自己搓搓,不搓干净不许上床睡觉。”
木棉有模有样地撸起袖子,俯身下去搓脚。
苏灵雨拿出怀里的荷包,递给大郎,“这个给你。李盈让我交给你的。”
苏重犹豫了一会儿,才拿过荷包,塞进怀里四处张望。
“好啊你这丫头,刚刚在套我话。居然在试探我。”苏重手带起洗脚水,往她脸上弹。
“别别别,脏的!”
木棉见大哥欺负姐姐,也跟着大哥一同欺负姐姐。
苏灵雨左闪右闪,闪离不得,哗啦抬起脚,趿鞋离开洗脚盆。“娘,你看,他们坏,都来欺负我。”
苏张氏看着儿女们乐,“该打,不好好洗脚,偏生喜欢玩水。”
苏重擦了脚趿鞋,抱起木棉,“拿上鞋,送你回房去。”木棉被哥哥抱在半空,“飞咯,飞咯。”
苏灵雨擦了脚,去沈明沈浪屋,寻不见师父,将茶水放下,“叔公,师父今夜还回来吗?”
沈明翻着书页,说:“今日收了一封信,说三弟有难,让他速去。一月半月回不来,让我嘱咐你勤练功,等他回来考察。”
“行吧。”真是个忙碌的师父,“厨房热水已经烧好,你是打算洗澡还是洗脚呢?”
“洗脚吧。我见那木屋已经烟熏好,让苏重寻个好日子,将我的衣物书籍搬进去。住到那边去,更方便我写书着作。”
“已为你寻好一仆人,一书童。米粮由这边供应,仆从的银钱由你出,你看如何?”
“无可厚非,老夫也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苏灵雨颔首,转身去找苏重,让苏重好好伺候他的院长。伺候人,她可不在行。
苏家的水田收割了,各家各户开始收割自家的水稻。虽然亩产比不得苏家的,但能跟村里的人比一比。
他们都铆足劲收割,盯着谁家的产量,硬要跟别人比一比亩产。
大人小孩都下田去帮忙收割,大人弯腰割稻穗,小孩抱着稻穗上田埂。
苏灵雨搬来两躺椅,躺在谷场树荫里,眯着眼听着他们丰收的欢笑声。叫她来晒谷,就是叫她来睡觉,比木棉还懒,哪是晒谷的样。
可即便是这样,也没人去叫她起来。
小孩与她玩不来,大人没空管她,苏家的人更是纵容她。
日头偏西,好些人将稻穗搬回,晾放于谷场。吩咐孩子们看紧自家谷堆,又到田里去。
苏灵雨爬起,喝口菊花茶,躺下晃动小脚,拿起话本看了起来。
“你们有没有见过二妞?”
“见过二妞没有?”
李癞子跑到苏灵雨跟前,“你知道二妞去哪了吗?”
“没有,许是回家挑水了吧。”
“不可能,我回去了,她不在家。”李癞子说。
“许是她抄小路,你走大道,互相错过了。”
李癞子更急了,“都找遍了。从田里到家里,能找的都找了个遍,都不见二妞。”
“这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呢?真是气死人了。”李癞子跳脚,恨不得捉二妞来拷问,问她去哪了。
“李癞子别担心,或许二妞上茅房了。”
二妞就是他眼珠子,现在眼珠子不见了,他哪能不担心?必须马上找回来啊。
“谁得空帮我去找找,要是看见了二妞,叫她赶紧来找我。”李癞子提着气走了。
三婶摇头笑道:“这李癞子真是太紧张了,天天盯着二妞,一刻也不能分开。二妞也不觉得烦。”
“还好是二妞,要是别的姑娘家,早就吵翻天了。”
仆人阿兰说:“这才是感情好,公与婆,公与婆,就是秤与砣。”
“二妞长得这么漂亮,当然得要看紧一点,要是被人拐了去,李癞子就得不偿失。”
挑担子入谷场的人,听闻她们聊天的内容,擦把汗笑说:“给他生了两个儿子,哪还是得不偿失。要我说李癞子是赚到了。”
她们都不把二妞的消失当一回事,只顾忙活自己的去。
苏灵雨想起那个“血光之灾”的说法,有些担心二妞,叫来仆人阿贵,“你去帮忙找找,或许是有些地方李癞子漏了。”
“好。”
派了人去找,她便安心躺下,二妞是个勤快又聪明的人,与她聊得来。去帮帮她,也是应该的。
只是她没想到事情这般严重,直到太阳偏西也没找到二妞。
这时候大家才意识到事件的严重性,都从自己地里走出,扩散去寻人。阿贵骑马到二妞娘家去。
一直找不到二妞,李癞子像没了魂的小孩,双目失去了焦点,呆愣地坐地上。
分三个出口去寻的,也没见人回,回来的都说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