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苏瑶就算不问,也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肯定是路远去豪仕来套话的时候,冒用陆广川的名字了。
真是好大儿呀,连爹都要坑。
“同志,你肯定是认错人了。”苏瑶对朱有财说:“他是军人,怎么可能是你口中的什么总呢?”
朱有财看着路远一身周正的军装,而且看他的肩章,级别也不低,的确不像是做生意的,可他的脸跟路广川实在太像了。
“可……可他跟路广川长得一模一样呀……”朱有财也迷糊了,但依旧认为面前的人就是自己一直在等的大客户。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人有相似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苏瑶说着,让路远把去开会的介绍信拿出来,道:“你看看,他不叫路广川。”
朱有财看着“路远”两个字,心里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人并非路广川,但他不肯死心,又问:“都是姓路,你有没有什么兄弟叫路广川的?”
“我是家中独子。”路远冷冷地说:“咱们赶时间,没事就先走了。”
说着,他就拉着苏瑶离开。
等走远了,并确定朱有财没有跟上来,苏瑶才吐槽他,“你真是的,连爸的名字也敢拿来开玩笑。”
“当时一时情急,想不到其它名字,顺口就说了。”路远绝不承认自己是故意的,甚至还委屈上了,“你也不想想,我这么干是为了谁。”
一句话,瞬间让苏瑶没了底气,她说:“这事……就这么过去吧,以后不能再这样了。”说着,她又转头看了看,发现没了朱有财的身影,叹了声气,道:“就是可怜了那个朱有财,出来买个菜还惦记着工厂的生意,还真是个好员工呢。”
“怎么?还想把他从豪仕来挖到利群去了?”路远打趣道。
“你还真别说,要是哪天利群需要找业务经理,他愿意过来,我还真想请他呢。”
两人闲聊着,很快就来到了集市卖衣服的地方。
不看不知道,一看就发现利群这一季的很多新款都被抄了。
苏瑶走进去认真看了看,这些衣服基本上跟罗艳红昨天穿的衣服的品质差不多,款式抄了,但车工跟布料没抄,看上去不上档次。
她问了问价格,大概是利群的1\/2价格,在这个还不怎么追求品质的年代,可谓非常吃香。
来来往往看的人很多,购买的也不少,要是按照这种程度的出货量,利群的规模再翻一倍都行。
等从集市出来,路远才问苏瑶,“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后世很多大牌的衣服被抄袭都没办法,更别提如今是八十年代了。
苏瑶想了想说:“都说‘谷贱伤农’,其实这话放在任何行业都说得通。我不想要抢占市场而降低衣服的品质,但目前国内的消费水平就摆在这里,我改变不了,所以我想做出口,国外的消费能力会比国内的高许多。”
“现在想要出口,不容易。”路远直击重点。
“我知道。”苏瑶说:“但可以给港城商人供货,他们要出口到国外去就容易很多了。”
“你这算是‘曲线救国’了。”
“是呀,不过这事情也急不得,起码得把赵泰来要的这批货赶完再说。”苏瑶说:“但目前国内有个很大的制衣空白,我先想做。”
“什么空白?”
“内衣,特别是女性内衣。”
如今大部分女人的内衣就是一件棉背心,文胸是一块很大的空白。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对能更好塑造身形的文胸的需求量肯定会增长。
路远一听,喉结忍不住滚了滚,凑到苏瑶耳边道:“干这个之前,你先给自己多设计几套试试,我给你把把关。”
“你把关我还用穿吗?”苏瑶懒得理他,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道:“你赶紧过去开会,我也要坐车回利群了。”
下午,苏瑶五点不到就下班了,因为路远顺路把她捎上,她也想早点回去打电话给林娉婷,跟她说一说租水潭村祠堂的事情。
林娉婷一向信任她,她既然看过都觉得没问题了,那就大胆干。
“合同你就按照咱之前跟水益村签订的那一份去拟就可以了,租下来之后把缝纫机运过去,紧接着招人那些都可以安排。”林娉婷说道。
“林姐,我知道了,你放心吧。”苏瑶说。
“你办事,我放心,就是事情很多,怕把你累着了,路远怨我。”林娉婷打趣道。
“累什么呀?有钱赚就不累。”苏瑶说着,又把春季新款被抄的事情跟她说了,“也得亏咱们主要的市场不是县城,否则价格都被打得卖不出去了。”
“做生意嘛,总是有磕磕碰碰,不可能顺风顺水。”林娉婷倒是看得开,“我最近接触了不少百货商场和高档一点的时装店,他们订货的意愿挺大的,我争取都拿下来。要说我林娉婷傲,我也认了,反正累死累活才赚个几分一毛的,我懒得干。”
“哈哈,刚好我也是这样的人。”
“不然咱能合作这么愉快?”林娉婷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我今天看到跟你抱错的那个程月了。”
“程月,你在哪看见了?”苏瑶好奇地问。
“就在省城百货大楼附近的一家西餐厅,她应该是老板,穿得光鲜亮丽,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林娉婷说:“那家西餐厅我邻居去吃过,她说味道还可以,但也没说特别好吃,不过可能装修豪华,她隔三差五就要去吃一顿。”
苏瑶没想到程月会在餐饮业上死磕,前头才倒闭了一家饭馆,后头又在省城开起了西餐厅。
她还真是好奇,她身后到底是什么人?
跟林娉婷打完电话,苏瑶就直接回家了。
刚才她去打电话的时候,路远就去食堂打饭,等她到家的时候,他也刚好打好饭回来。
趁着热乎,两人直接在堂屋吃起饭来,苏瑶把程月开西餐厅的事情跟他说了,“你说程月背后的人会不会是赵泰来,如果是,他们之间的牵线人应该是闵青,但我有一点想不通,赵泰来能从程月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呢?”
路远听完,道:“不是财就是色。”
“色程月有吗?她是够年轻,但模样只能算过得去,赵泰来那样的人,什么美女没见过?至于财,她最多就是从林裕民那里分来的一千块,以赵泰来的身家,更加看不上……”苏瑶一边分析一边说,突然,她噤声了。
财,程月可能没有,但如果她是重生的,她拥有的后世眼光,再加上赵泰来雄厚的资本,那财富可是会实现几何级增长的。
一想到这里,她不由有些害怕。
她以前不怕程月,但如果她拥有足够的实力,再回来对付她就不是那么好应付了。
“怎么了?”路远问。
“没……没什么。”苏瑶摇了摇头,心想从今天开始一定要更加努力赚钱。
毕竟,很多时候,钱就是底气。
晚饭过后,路远就去刷碗了,苏瑶钻回了房间,突然心血来潮,拿出纸笔就开始画。
路远刷完碗回到堂屋没看到她,推开房门就看到她在埋头奋笔,走过去一看,顿时呼吸一紧。
“媳妇,这是你给我发的福利吗?”虽然只看到图,但他已经开始脑补这内衣穿在苏瑶身上的模样。
“你想多了。”苏瑶头也不抬,“我这是给自己发福利,设计漂亮的内衣,穿在自己身上,取悦自己,同时也能赚钱,让自己更快乐。”
“……”
苏瑶不理他,路远自讨没趣,洗了澡就躺坐在床上看《孙子兵法》。
今晚灵感大爆发,苏瑶连续画了五张设计图之后才伸了伸懒腰,站起身来想去倒水喝,才发现路远睡着了。
难得这狗男人睡着,苏瑶喝完水回来,就立马翻出布料,给自己做了一件新的内衣,因为现在的内衣尺码的确小了,今天勒了一天都有些喘不过气。
有了设计图,她做起来也很快。
等做好之后,她立马穿上试一试,站起来去照镜子的时候,却发现原本睡着的人已经醒了,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你装睡呢。”
“没有,我守株待‘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