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苏文脸色铁青,齿间里发出一个音,下一秒好像就要死掉了。
赵长生又看着她,
“赵舒颜,你可有异议?”
“既然他们同意,我既是一晚辈,便不与他们计较了,没异议。”
直接把还有半口气的苏文过滤掉。
“你!”得了便宜还卖乖,苏婆子气个倒仰叉。
“赵舒颜,你瞅瞅地上那人,他是你男人,你就这般作贱他?”指望再次唤醒她内心身处以往的灵魂。
任她心里火辣辣的痛,赵舒颜鸟也不鸟她。“且,与我何干?”
“你!”
“住嘴!”赵长生朝苏婆子不耐道。
又对书妍道,
“赵舒颜,你的诉状要求是休夫,你可否将你这三年间的遭遇述说一遍?”
提状子,述说清楚前面发生的事是流程。
“是!大人。”
书妍逻辑清楚,脸不红心不跳,缓缓道来,
“是这样的,大人,想当初我赵舒颜长得可谓是玉貌花容、婷婷玉立、婀娜多姿…嗯,可用惊为天人来形容了…”
外面围观的人听她大言不惭,耻笑连连,但细细瞧了瞧她身段,侧面,洁白无瑕的脸庞、偶瞟到一眼正面,暗暗惊叹。
此话说的不假,可以用谦虚来形容呢。
苏婆子啐她一口,暗骂她狐媚子、不要脸,往自个脸上贴金。
“咳…”赵长生抹汗,带丝宠溺,“赵舒颜,说正事。”
“好的,大人,三年前民女十三岁,年少无知,因自小家里穷娘亲跑了,爹爹整日里饮酒耍酒疯。”
“只有年迈奶奶、疯癫大伯陪伴,造就我性子单纯、孤僻、叛逆。”
“就在此时民女的世界出现一个人,苏文。”
“民女天真的以为他就是黑暗世界里的一束光,他那时见民女苦闷、无助,几句甜言蜜语把民女哄骗,尤其他说会帮忙照顾奶奶、弟弟。”
“民女以为他会对民女好一辈子,当时任性、与奶奶置气,听他的跟他去了他家…”
赵长生眼底黯然,夹带一丝怒气。
看她嘴角一张一合,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一般,轻易的当着众人的面把自己的遮羞布揭开,桌下的掌心紧握。
既然决定要休夫,她为何不提前来找他,寻他的帮助?要这样吗?
“哪知那才是我的苦日子到来,自从第一天去,他爹、娘、妹子便瞧不起民女…”
“那不是明摆着吗?这丫头真傻!”外面人的低语声传入她耳朵。
理理心绪,书妍冷语道,
“不仅没有三书六聘,还日日欺负、作贱我,我恪守本分,不与村内任何人交往,所有家务、农活都是民女做…”
“民女想只要能与相公相守在一起,痛苦忍忍便好了,这些不重要。”
“可是我太天真了,喜新厌旧、喜爱美色、见钱眼开、崇尚权力这是男人本色哪。”
不知为何,赵长生一时有些面红耳赤,这话似乎意有所指、让他内心有丝溃败。
“当然,民女不是指所有男子,世上能证明自己价值的确实是这些东西,但手段如此龌龊便让人所不耻了。”一棒子打死所有人岂不是给她宿敌吗?
诸如邱老二等、其他人僵白、憋屈的脸色,也都转变过来。
“不出所料,没多久民女便被他们磨挫得丑的惨不忍睹,三年没见过一件新衣,更别说打扮修饰自己了。”
“当然没有多久苏文便本性暴露、重新四处留情…”
“前有青梅竹马的隔壁邻居柳如是,她经常挑唆她娘妹子欺负我,他俩还在时常当着民女面暧昧、故意刺激我…”
“后有胡娘子…”
对,她故意提起了柳如是,虽然她知道这事她受不了刑法的惩罚。
可赵舒颜丢了性命她也功不可没,光是舆论、道德的谴责都让她以后抬不起头!
“听说呢,还有胡娘子住所附近的一名女子,至于其它的烟花柳巷的女子,民女也就随意说说。”
“凡事讲究证据,民女势单力薄、没有能力提供,便算了。”
“但胡娘子已有身孕做不得假,他日日在猪肉铺子帮着卖肉,以女婿自居,在市集卖肉的大伙都识得的。”
“也就是因为他在镇上勾搭上了有钱的胡娘子,想要谋求人家的财产,人家好好的黄花大闺女也不可能做妾,他便开始起了心思。”
“他联合她娘和他妹子在家给民女小鞋穿,想赶我走,可那时我已有身孕,且还对他尚存一份情谊在,觉得他一定会悔改的。”
“可他们等不及了,要我让位置,那小姑子便故意躲门后害我跌倒,我眼看着鲜血从民女的眼前流过…”
“可惜民女的孩儿没见过外面的日头…”
外面的响起讨论声,
“啧啧啧,这女子真是命好苦!”
“她活该!”
“年纪小,没人教,能说啥?”
“家庭环境毁了她。”
“民女哪有脸回村找奶奶,要不是当初余大壮救了我,我便去了,也就是醒来的那一刻我彻底死心了,暗暗发誓一定要自食其力,这也是给年轻姑娘们提个醒,不要轻易被男子的花言巧语所骗,这便是一个教训!!!”
书妍转头,对外面围观的人群说道。
“民女已经为了我自己的错误买了单,望年轻的你们以后做事时三思而后行。”
门外有的女子确实心里一寒,暗地自行斟酌最近的行为。
“这也是我今日全部讲出来的一个原因,我想给你们提个醒,不要轻易被眼前的甜言蜜语所迷惑!”古代的女子吃了亏,只能藏着掖着,只能纵容男子继续伤害她。
“唉,是啊,姑娘这事过去便好了,以后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书妍浅浅一笑,
“现如今,他去赌坊赌银子,被挑断了脚筋,他爹娘又找到民女头上,让民女为他支付三百两的欠债,还有负责他下半生,呵呵…如果你们,你们愿意吗?”
“民女赵舒颜今日在这说明我的心意,宁愿把牢底坐穿也不愿为他支付与我无关的三百两纹银,且一想到与他过完下半生,还不如一刀杀了我便是。”
“姑娘,你甭怕,他不是给你休书了吗?”
“是啊,为何要休夫呢?”
“肃静!!!”赵长生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门外吵嚷的人群。
目光如炬,对她道,
“赵舒颜,既如此,为何你又要到衙门提休夫呢?”
“他当初确实给了我休书,只是我当时一心寻死,不知丢在哪里,或许是被他们偷摸着偷走了也不一定。”
“嗯,此事本县令已有了大概!”
“大人,冤枉!冤枉哪!!!”苏婆子心里直呼不好,连忙大喊冤枉!
“闭嘴!!!你且先等着,等会自有你分辨。”
“余大壮何在?”赵长生怒火中烧,大声道,
余大壮背心都是汗,慌张的手不知如何放,哆哆嗦嗦的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跪地上,“俺…俺是余大壮!”
他一早上便架牛车押苏婆子等人进镇上来的。
赵长生蹙眉,打量他一眼,“这赵舒颜说你当日救了她,可有此事?”
“启禀大人,确…确有其事!”
“当日,俺家里两日只吃了顿玉米糊糊,两娃饿得发慌,俺就想着去山上能不能打到锦鸡打牙祭。”
“可是一路上没瞧见一只,只瞧到一片灰灰菜,便想着拔些回去,不知不觉就被这灰灰菜引到了大青山那棵老槐树附近。”
“俺开始还以为是有啥野物在空中扑腾,跑去一瞧一个女子挂在树枝上的,一大早又有雾气,青面獠牙的,可把俺吓坏了。”
“后来,俺跑过去细瞧了下,挺面熟,好像是苏文他不怎么露面的媳妇,摸了摸没啥气儿了,就把她用背篓背回去了。”
“哪知她婆婆、妹子把俺骂的狗血淋头,说她已经被她儿子休了,不是她家人,骂俺把祸害、脏东给她家带回去了。”
“虽说死活由命,俺也不能把她扔了啊,俺只好用鸡公车把她给推回赵家村,交给她奶奶手里了。”
“嗯。”赵长生转头对刘海道:“去把胡娘子、胡屠夫带过来!”
“是,大人。”
不多会儿胡娘子父女便被带过来了,胡娘子父女一跟头跪在地上,一头雾水,还以为是赌坊告到衙门。
可…这公婆、相公都在此,唯独不见赌坊的人,还有眼前这美貌的女子又是怎么回事?
“下跪之人可是胡屠夫、胡娘子?”
“是,大人!”
俩人一同回答。
赵长生看着胡屠夫道,
“嗯,这女子状告苏文骗色,现如今骗银子,要休夫!!!还跟你女儿私通,特找你俩来做见证!”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