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阁的小姐们在外行走都是带着惟帽的,而任舒向来以真面目示人,淮阳侯夫人一见,顿时不喜。
成婧诧异得看着任舒,娘不是说相看的是纪家姑娘吗?为什么任家二小姐在这。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了原因,立时就更惊讶了,没想到纪家夫人和任大夫人都是怀国公府出嫁的故奶奶。
“夫人,你们这么早,倒是我们来迟,失礼了。”
狄氏快步过去,笑道。
淮阳侯夫人笑着回:“我们也是刚到,刚好,一起进去吧。”
说着含笑看着周淇。
周淇回了个笑,双眼放光地打量着成辕,越看越满意,容貌上佳,身材匀称,一看就是练武地,难得的眼神里没有武将的凶狠,看着是个会疼人的,不由抓起纪如玥的手满意得拍了拍。
纪如玥虽然带着惟帽,可透过隐隐约约的帷幔,还是看到了一个颀长的身影,脸上立刻就飞上了红云,羞涩得低下了头。
净慧大师不在寺里,众人礼佛后不听经,直接去了寺中的厢房休息。
成辕作为男子,自然不方便留在女眷屋里,和众人拱了拱手,退了出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屋里都是女子,纪如玥、周若娴等人这才除了惟帽。
淮阳侯夫人先是夸了周若娴、周若媱,最后就抓着纪如玥,让她坐在身边,细细地问了她平时做些什么,会些什么,全然没管任舒。
周沁虽然知道没有希望,心里还是挺不舒服地,沉默地陪坐在一旁。
周淇和淮阳侯夫人你来我往地互相夸赞着对方的孩子,气氛好不热络。
周若娴看着被无视的任舒,心内一阵冷笑,扭头和成婧说起话来。
周若媱百无聊赖地到了任舒身旁,看了两眼兰香,不满道:“舒表姐,你怎么没有把新绿那丫头带出来?”
“嗯,没带。”
任舒答非所问地道。
周若媱再郁闷也没用,新绿就是没带,问了也是白问。
“唯一一个可以玩的人都不在,我好无聊啊。”
“你和你丫头玩就是了。”
“她没有新绿厉害,一两次就输了,没意思地紧。”
任舒定睛看了看她:“想玩?不然我们出去玩。”
周若媱眼睛一亮:“可以吗?”
“我应该是可以地,你么就不知道了。不然你去问下四舅母?”
怀国公府四夫人中只有狄氏和赵氏来了,钱氏因为要给女儿准备嫁妆并没有来,至于徐氏,到底隔了一层,也没来。
周若媱高兴地跳起来就去找了赵氏,指着任舒在她耳边耳语。
赵氏点了点她额头,想着有任舒在应该没关系,终究放她出去玩了。
话音未落,周若媱便如花蝴蝶一般飞向了任舒,拉着她出了门。
淮阳侯夫人皱了眉扫了眼,当没看见继续和周淇说话。
周若娴嫉妒了,她也想出去玩,可想到任舒的性子,终究还是没走。
“舒表姐,我们去哪里玩?”
终于出来了的周若媱就像脱了牢笼的飞鸟,大有振翅高飞的欲望。
没办法,赵氏管的严,就说这金明寺吧,她都来了不下十次了,到现在都没好好逛逛呢。
“金明寺后面有座小山,我们可以去那里玩玩。”
“好啊好啊。”
金明寺挨着的这座小山只有七八百米高,慢悠悠地走一点都不费力。
“舒表姐,这山叫什么名字?”
周若媱边走边采路边的野花,春天到了野花遍地。
“小金山。”
“小金山?这山上产金子吗?”
“不知道。”
“舒表姐,你为什么不采花?这些花都好漂亮。”
这么一小会的功夫,周若媱手里已经握了一把,有蓝、有紫、有白、有红、有黄,还有粉,各种颜色交织,瞧着十分热闹。
“不了,你采就是。”
任舒背着手,不远不近地走在她身后,含笑望着她如蜜蜂一般到处飞舞。
到了山顶,倒没想到成辕竟在。
周若媱忙把帷幔放下,出门时赵氏千叮咛万嘱咐可说了不能让外男瞧了去,也不知道刚刚是否被看到了,不过舒表姐连惟帽的都没有,应该没关系吧。
“任姑娘,在下不知道你们会来,唐突了。”
山顶上有一块巨石,巨石的一侧刻着一个金字,这也就是小金山的由来,金明寺的大师时常到这里打坐,感悟天地。
成辕刚刚好就坐在这巨石上,看到她们,跳了下来,赔礼道。
“成世子客气了,你比我们先到,何来唐突之说。要说唐突也是我们唐突了才对。既然世子在这,我们就先走吧。”
这后一句显然是对着周若媱说的。
她是不在乎和谁一起待在山顶的,可周若媱不行。
“任姑娘,在下在此有一会了,也该下山了。二位在此赏景就是,在下告辞。”
任舒便没动,周若媱见表姐没动,也就没动,等看不见成辕了,她才道:“表姐,你和成世子很熟吗?”
刚刚成世子就只和任舒打招呼,压根没搭理她,虽然两人话语很短,可周若媱直觉两人认识还挺熟的样子。
任舒淡淡应了声嗯,便跳上了巨石。
“表姐,你拉我上去。”
周若媱见了,立刻把成辕抛诸脑后,忙伸手也要上巨石。
那巨石挺宽阔的,就任舒和周若媱这身材,再来五个也不在话下。
任舒拉住她的手,轻轻一提,她也到了巨石上。
站在石头上,周若媱瞬间感觉视野更开阔了,将手臂张开,山风拂面,竟有一种欲乘风归去的感觉。
她静静地闭上了眼睛,昂着头,伸着手就这么站在山风中。
耳边突然响起了清亮的曲子,周若媱睁开眼,而后瞪大,惊讶地看着任舒嘴边的绿叶子,那曲子竟是从那叶子上出来的!她从来没有见过。
等任舒吹完,周若媱一把拿过叶子,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什么来,放在嘴边吹了吹,除了自己的气声,连个音都发不出来。
“表姐,你怎么做到的?我怎么吹不出来。”
“噗噗。”
周若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多也就只能发出噗噗声,气恼地一把扔了叶子,踩在脚底碾了碾,以泄心头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