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众人竟觉得十分有道理,有几个还出言附和。
只有一两个人还保持着自己的思考,轻声反驳道:“不会吧,那时候我好像看见成世子刚抬酒杯,被老徐碰了一下手,这才不小心洒了的。看着不像故意的啊。老徐,你说是不是。”
被叫老徐的人刚刚是附和的人之一,闻言自不肯承认:“哪有,我也就抬了抬胳膊罢了。成世子武功高强,哪那么容易就洒了酒。他就是故意的。老高说的对!”
高林得意道:“那是,我早早就看出来了。也就你们没看出来,他喝酒的时候多敷衍那,明显的神思不属,肯定是想任二想地。没准这会子正在颠鸾倒凤呢。偏咱们在这吹冷风。”
任舒静静地看着一行人走过她,随手捡了颗石子,照着高林的后脑勺就砸了过去。
“哎呦!谁打我?”
高林摸着后脑勺转过身,背后空无一人,只有几只蝉在鸣叫。
他不信邪,往回走了几步,又喊道:“谁打你爷爷,出来挨打!”
“堂哥,你怎么了?”
高远在身后喊。
“有人砸我。”
高林瞪着空荡荡的后方,好似穿过黑夜已经看到了人一般。
“你是不是搞错了,没人啊。”
高远走到他身旁借着火光看了看,什么都没看到。
“哎呦!”
高林本打算放弃,刚转过身,后脑勺上又挨了一下。
“去你大爷的,藏头露尾就以为小爷抓不住你吗?”
高林气急败坏地抢过高远的火把,就往假山里去,也就这里能藏人了。
高远并不阻止,站在原地看着他。
高林到了假山前,刚举起火把,一阵清风吹过,火灭了,眼前立时陷入一片黑暗,还没等看到什么呢,脖子上一痛,晕了过去。
后面的高远没了火把的光,眼前一阵黑,适应了一会才能模糊看到黑色的影,根本分不清哪个是人,哪个是山。
“堂哥?”
“···”
“堂哥!”
依旧没人回应。
“高林!”
“知了——知了——”
回应他的只有几声知了叫。
高远慌了,转身就往已经走远的人群奔去。
任舒扛着晕了的高林回到了原来的下人房,剥了他的外衣,将人同样丢在了床上,冷冷一笑,反身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吴氏和丫鬟不见了人,下人们不敢隐瞒,忙就去报了周沁。
周沁站在客院的院子里,心累地拧了拧眉心,问道:“怎么不见地?”
来回话的三个下人茫然互视,其中一个道:“回大夫人,奴婢跟着三夫人去了澄心院找人,然后三夫人就不见了。”
“一个大活人不见了,你们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大夫人,三夫人身边的怀金也不见了。她们两个就突然不见了,奴婢们就是一个错眼,人就不见了。奴婢···”
三个下人一脸见鬼的表情,真的估摸着也就一会会的功夫,两人就不见了的。
“母亲还没搜完吗?”
任舒平淡的声音响起。
周沁看去,就见她带着兰香走了进来。
兰香是任舒在花园的一株桃花树下找到的,她被人打晕了,放到了那里。
“你怎么过来了?”
周沁看到任舒,这才发现好像有好半天没见过她了。
“府里闹哄哄的,我就过来看看。”
“舒儿刚刚去了哪里?让你招待各家小姐们,没想到你半途跑了。”
穆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周沁沉了脸:“你怎么也过来了?”
“听说三弟妹不见了,我已经翻了两个院子了,都没找到成世子,干脆就过来找大嫂了。舒儿刚刚去哪了?”
穆氏不依不饶道。
刚刚府里的人都在,就任舒主仆两人不见了,而死了的席嬷嬷又是任舒曾经的奶嬷嬷,由不得她多想。
“二婶娘要审我?那等祖父问了,我一块说吧。”
“有什么话非得等你祖父问了才说。你母亲在这,我好歹也算你长辈,怎么就不能说了?”
穆氏不爽地道。
任舒却没再搭理她:“母亲,内院既然找遍了,没准人在前院呢,你不如派人去问问祖父。”
也没其他办法了,周沁打发了婆子去前院。
前院里,任灏正阴沉着脸陪着赶过来的淮阳侯坐在首座上。
淮阳侯就这么一个儿子,听说在任府失踪了,当即骑马过来了。一来,别的没说,直截了当地告诉任灏,他夫人进宫去了,想请太后娘娘同意派兵搜查任府!
任灏若是不想兵卒进府,最好尽快找到他儿子!
好好的一场寿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别提多窝火了。
他还能做什么?只能让下人们再去找,又打发了人去内院问情况,别管丑不丑闻了,只要能找到成辕,怎么都比现在这情况好!
若真让士兵进了府,明天全京都人都要说任府被抄家了!他还有何面目当户部尚书!
等高远等人回来,任灏一颗心直沉入谷底。
屋漏偏逢连夜雨,成辕还没找到呢,高林又失踪了,这他妈都是什么事!
一个是淮阳侯独子,左太后亲外甥,一个是长兴王嫡子,皇室宗亲。
一个失踪就已经让任灏一个头两个大了,没想到又来一个,任府今年是不是流年不利!?
“去内院,把二小姐叫来。”
能引起这么大骚动的,任灏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任舒了。
淮阳侯挑眉,意外地看着任灏,找任二来就能找到人了?难不成任二有个狗鼻子?
高远等人再不敢乱跑,也没离开,一起跟着任府的下人去了耳房呆着。
谁也不敢单独行动了,这任府太邪乎了,万一下一个失踪的变成他们怎么办?
周沁刚听到婆子说前院也没找到了人,淮阳侯还过来了,自是让人把内院又翻了一遍。
刚吩咐完没多久呢,就又听到二门处的婆子来传话说任灏找任舒过去。
“舒儿,你去吧。”
周沁叹了口气,任灏那有客人,吴氏失踪的事都不知道要不要说。
穆氏看着任舒,满脸困惑,万分不解这个时候父亲让一个千金小姐去前院做什么。
任舒应了,起身却回了清露院,换了身衣服,喝了杯茶才慢慢走去了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