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想的明白就好。”
老太君拍了拍他的手，欣慰不已。
“你也老大不小了。府里一众孙辈里，就你还没有子嗣。祖母和你母亲想着为你再张罗一门婚事如何？”
王昫沉默。
“当初我们没有顾忌你的意愿，让你娶了郭瑶瑶。没想到她那么能闹腾，闹得府里不得安宁。这次，我们想着还是按照你的心意来。你有何想法大可说出来。”
“祖母，我明天就要往西南去，成婚之事以后再说吧。”
他最爱的女人走了，成不成亲根本不重要。
老太君和葛氏相视一眼，继续和煦得道：“我们知道。昫儿，不能立刻成亲，可以先定下。你知道，祖母老了，不知道何时就去了，现在唯一放心不下得就是你的婚事了。”
“祖母，这次去西南，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呢，何苦害了人家姑娘。”
“呸呸呸，大吉大利。胡说什么！”
这还没走呢，就说这样的混账话，这不是在剜她的心嘛。葛氏迷信得一连三呸，希望将王昫不吉利的话呸掉。
王昫的话同样让老太君心慌。
她道：“葛氏，萱儿，你们先出去，我和昫儿好好说说话。”
葛氏立即嘟了嘴，她这个亲娘也想和儿子说说私房话呀。
古萱深深看了眼王昫，福了福退了出去，等看到葛氏带人依依不舍得离开后，又避着人小心翼翼得躲到了墙根下，全神贯注得竖起耳朵听着。
断断续续的话语传来。
“昫儿，祖母知道你钟情于顾秋棠。可你俩在一起后又分开了，可见你们不合适对不对？”
王昫仍旧沉默着，眼中透着凄苦。
老太君看着这样的小孙子，心里也不好受。
“祖母这辈子见了许多，这情爱是最难说清的。可除了情爱，你还有亲情、友情等等。你的母亲、父亲、还有我，都希望你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
“我能照顾好自己。祖母不必多虑。”
老太君一哽：“祖母知道你可以。可到底不放心。你若真是对旁的女人无意。那祖母做主，让古萱做你的妻子如何？”
古萱听到自己的名字，心如擂鼓一般重重跳跃起来。
“她一个平民女子，祖母竟同意她做我的妻子？当初祖母可说过平民女子没有家世倚仗，旁人必然会轻视，久而久之她们会郁结于心。我的婚后生活不会幸福。祖母说的话难道都忘了？”
不知道为何，听到老太君的话，一股无名火就窜了上来，王昫很想冷笑，对上老太君又强自按捺了下去。
老太君一愣，无奈道：“这如何能一样？古萱十一岁后就在府中生活，对世家规矩礼仪已经了如指掌，对外宣称也是府里的表小姐，怎能与一般的平民女子相提并论？”
“再说了陛下对她很是关照，逢年过节，宫里总会有赏赐给她。她有陛下这个靠山，外人自不敢轻视了去。”
王昫攥紧拳头，压着火道：“母亲也同意了？”
“你母亲早就对古萱改观了。你昕妹妹出嫁后，古萱时常去陪你母亲。再加上陛下的关系，想来她不会反对。你若是同意，祖母会说服你母亲。”
老太君语重心长道：“昫儿，当初你父亲给你定了郭瑶瑶有失妥当。她对京都规矩一窍不通，也没有朋友亲人在京都，无人教导、无人说话，才老抓着你和顾秋棠不放。
祖母也想明白了，还是给你找个懂规矩的好。想来想去只觉得古萱适合。她父亲救过你，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还答应了好好照顾她一辈子。
让她嫁给别人，你又如何保证她能被丈夫善待？将来过得幸福、美满？
只有你娶了她，她才会一生平安喜乐，你才算对得起对她父亲的承诺。
她在镇国公府里生活了这么久，对府里一应事情都熟悉，肯定会成为你的贤内助。你若是同意，我即刻让你母亲张罗，等你从西南回来后，就给你们办婚礼。”
老太君说的话每一个字都进了王昫的耳朵，入了他的心。
他全身发冷，好像只穿着一件单衣浸泡在数九寒冬中一样。
顾秋棠的话言犹在耳，和老太君的话交织在一起，撞击着他的灵魂。
“我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她一语成谶，真是没想到，他的祖母有一天会劝说他娶古萱。
古萱，他一直当作妹妹的人，竟要成为他的妻子！
“呵呵···”
一声轻笑响起，王昫往后退了几步，自嘲道：“祖母，当初是你振振有词得不让我娶平民女子，如今又振振有词得让我娶平民女子。祖母，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个笑话？一个任由你们摆布的笑话？”
看着他有些疯癫的样子，老太君惊了，安抚道：“你若是不想娶，不娶就是了。你如何会是个笑话？我原以为你不会想娶妻，但古萱对你意义不同，总会同意，才出此下策···”
“嘭！”
窗边发出一声闷响，老太君立时住了口，看了过去。
王昫半点不关心外面是否有人，不过因为这个插曲，倒冷静下来，不愿再留在屋子里：“祖母，我明天要出门，先回去了。”
也不等老太君说什么，径直走了。
出了老太君的院门，还没走多远，就看到古萱静静站在道旁，看样子是在等他。
“哥哥···”
他没有心思和她说话，目不斜视得想离开，路过她身边时，却被她唤住。
“早点回去吧。”
王昫收拾起心情，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哥哥讨厌我吗？”
王昫抬头看向她，后者神情紧张，一脸的忐忑不安。
“不讨厌···”
“既然不讨厌我，为何不愿意娶我？”
如此直接，如此直白，王昫不由皱眉：“古萱，我不讨厌你，但并不一定要娶你。我答应过古大叔会好好照顾你。我一定会给你找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让你幸福美满得过一生。”
“可我只喜欢你，不想要别人做我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