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怀泽从来没有想过，这一辈子居然还能有机会再看到自己的国人，更没想过还有机会能在看到他的恩人，林舒。
“太子殿下，”
林公公眼里藏了太多感情，面对怀泽，就如同自己亲生的孩子。
林公公，原名林舒，怀泽一岁时就陪伴在侧，是怀泽的启蒙老师，也是怀泽童年的玩伴。
“王，请允许臣拜……”
姜王拦住林公公，默许一个臣子对君主该有的礼仪。
“臣叩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好久不见。”
“我以为您已经离世，为什么会在姜国成为仇人的下属……”
林舒教导他实字，分辨世间善恶是非，他不相信眼前人是那个口中念念有词的教书先生！教书先生明明会忠于淄瑬！
“殿下，淄瑬国图腾，独一无二，我就是林舒。”
“不！我不信！你是假冒的！你们在骗我！”
怀泽指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哈哈哈，你们都在骗我，放心，我才不会相信！”
“姜王，请允许我说出当年实情。”林舒右手放在胸口，那是最贴近心脏的的位置。
姜王默许这一切，包括，当年淄瑬国走向灭亡的真相，那段被离奇扭曲的事实。
——
“王，姜国与我淄瑬签订合约，我们现在去攻打他们边境……”
“放肆！你是王还是我是王！？本王下令，明日派我部三万精兵，力压姜国，他们刚攻完越火，定然拿不出兵力！”
“王，可是……”
“我意已决！”
淄瑬王没有给林舒一点劝告的机会，直接发出一道军令。
林舒不明白，姜王对待淄瑬友好，甚至不管是一些先进的手艺，还是技术都会共同分享，所有姜王人民还对待淄瑬国人友好，和善，明明两个邻国，可以共同发展。
淄瑬王心中却并不是这样想，他始终觉得姜王对淄瑬有所保留。
他淄瑬不过是一个小国，但是如果取下姜王的头颅，那么坐在这一大片土地上的人，就是他，淄瑬王，这天下，也会因此改名为，淄瑬！
为了使局势有更大优势，淄瑬国第二天就带兵杀向姜国。
当时姜国正在修养，刚刚的战争消耗太多兵力，每个参战的将士身心疲惫，却为了守护国家，依旧奋力抵抗。
就在淄瑬国带兵离开的这一天里，邻国苍偷袭了整个淄瑬，他们烧伤抢掠，虐待妇女儿童，整个淄瑬国陷入一片水声火热中，传话的士兵全部被杀死，一天里，淄瑬成为一座死城。
没有兵力的城，在别的国家看来，就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羊，所有小国都想分一杯羹。
没错，他们把毒手伸向皇宫自己淄瑬国土的残骸。
为了躲避屠杀，林舒带着年仅四岁的怀泽，到处东躲西藏，每天风餐露宿，饿了就啃草根，摘野果，林舒是个文人，偶尔抓到一只田鼠田鸡，都让给怀泽。
好在文人最不缺的就是知识，他几乎能带着怀泽避开大部分有毒食物，偶尔一两次腹泻呕吐，林舒能承受住，但怀泽不能，好几次怀泽都差点离世，三番两次折腾下来，怀泽的生命力也越来越强，不怕风吹，不怕日晒，从娇生惯养的小皇子，变成农民口中的野娃子。
他们装过街头的乞丐，当过要饭的饥荒者，睡过牛棚猪圈，钻过人胯狗洞，他们也只是想活下去。
某一天，好不容易两人那着乞讨到的钱，买了两只鸡腿，却听到了淄瑬国姜国战败，回到淄瑬国被包的消息，林舒留下热泪，没想到，他同殿下，会是淄瑬国唯一的两名幸存者。
他没有告诉怀泽事实，因为那是怀泽的父亲，他总不能说，殿下，你爹走了，现在能做的只有躲，只有逃，活着，就还有希望。
直到那一日，前有围堵，后有追兵，林舒觉得这次约莫是逃不掉了。
用野草还有树叶树枝把怀泽藏好，“小殿下，不要出声，答应臣，今后一定要活下去，为臣，为淄瑬国的子民活下去……”
怀泽看着远处的背影，他也没想过这一见，会有可能是最后一面。
林公公的话，不禁让怀泽想起当年那一幕，现在依旧会做噩梦梦到。
外面马蹄声，嘶吼声，刀剑摩擦的声音，在怀泽心头久久消散不去。
等到外面渐渐没了动静后，怀泽才起身，地上多了很多道尸体，小小的人就在尸骸中挪步，突然，被硬块绊倒，上面的字，他认得，林舒教过，那个字，读姜。
因为太过饥饿，在林中昏了过去，等到醒来，自己已经被一个猎户捡回去，那个猎户膝下无子，猎术无法传承，只好让怀泽勉强继承。
怀泽太缺营养，身体瘦弱，每次都无功而返，得不到猎户的认可，他只记得自己是在鞭子下长大，背上，手上，胸前，除了鞭痕，还是鞭痕。
他快乐的童年被蒙上一层灰色的阴影。
直到十五岁，他亲手杀死了重病中的农户，无情离开。
他，成了一个冷血动物。
十五年，他明白他的国家没了，他脖子上的图腾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复仇，而目标，就是他在尸骸中捡到木刻上的姜国。
他开始努力了解整个大陆的局势，争取用一分一秒去学习知识和武术，他要付出比常人一百倍的努力。
整整十三年，他，成功拥有了自己的势利，他要培养姜国的人，让姜国人杀姜国人，让他们看到自己的家人，自己的手足，自己的亲友杀死自己。
那时候他们的表情一定很精彩，一定比当年他在鞭子下长大更绝望。
这是怀泽的回忆，“林舒，你莫不是在那一天被姜国人他们带走？”
林舒点头。
是的，本以为那一天他会命丧黄泉，可突然一只兵队冲出来，打退所有追兵，因为不了解情况，他并没有告诉这些人，还有一个小孩被困住。
后来经过一些日子的修养，他才知道这些人，是姜国人。
姜国人念在当年淄瑬国一些人在他们征战时送过吃食，在看到林舒脖子上刺青时，他们决定救这个人，也就是林舒。
或许是打仗时，不小心某一位战士的牌子掉了，反倒成了一个引子。
“殿下，姜国人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他们友善，团结，真正让我们亡国的是已经消失在这世界上的苍国。”
怀泽一愣，随后面如死灰，他明白这一切不过是场误会，可他犯下的错，一辈子或许都赔偿不完。
“王！不好了！城外出事了！”
姜九听到后，直觉觉得事不简单。
“把你身上宝物给我！”姜九直接在怀泽身上扒拉，一块玉疙瘩落在地上，姜九捡起，啪一声，玉碎了。
遮挡小贱贱视野的东西没了，现在小贱贱直接可以看到整个皇城，包括皇城以外的情形！
这一眼望去，小贱贱惊了。
[我靠！主人！城外有一大群人在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