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镜子,但杀神的话却像直接传到重黎的耳朵中,久久没动静的莲花轻轻合上了花瓣,成了一朵花苞。
这一奇观,引的众兽围观。
锦昱皇帝心细,哪里不知道李公公的意思?
但是他们之间的缘分,终究还差了一点,现在这样,锦昱已经满足,起码,她还能安安分分在他身边做皇后,不会为了那个素未谋面的男子而逃离他……
“既然皇后以倦,便早些歇息吧,朕这就回去。”锦昱带着委屈还有失望望,反正这种场景他已经经历了不止一次两次,习惯了。
洛清鸢行礼,端端正正站在桂花树下,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渐行渐远。
锦昱无奈苦笑一声,依旧连句挽留都不曾有……
锦昱皇走后,洛清鸢松了口气:“木槿,去给本宫添杯茶。”
“是。”
御撵之上,锦昱眉色间尽是疲倦,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继续这样哄着她多少年,但他希望这个期限能够是一辈子,他还想亲自看她为了他而露出真心的笑容,而不是所谓的皇命所加持。
眩晕感突如其来,锦昱整个人都像在雨里走了一遭,刚换的干净衣服,顿时被冷汗浸透。
李公公耳朵还算清明,走在御撵前,一下便听清背后的动静,转过头,一脸惶恐,丢下拂尘:“皇上!皇上!您可不能吓老奴啊!快快宣容予医者!快些去!”
锦昱的意思越来,越来,越来越模糊,视线最后焦距在御撵上挂的金铃铛上,这金铃铛自从拿回来后,他便从未放弃佩戴,就是上朝惹得文武百官嘲笑,也不曾取下。
打心底一股冷意冲上心头,嘴里不自觉喊出那个已经埋在心底几十年的名字:“清……鸢……”
最后在李公公的叫声中,陷入昏迷。
……
再次醒来,眼前一片清明,锦昱睁开浑浊的双眼,远处红木矮方几上香炉升起袅袅香烟,顺着目光所及之处坐着一人,那人白发异瞳,眉间一点朱砂,棱角分明的脸却带着几分妖冶魅惑,似男似女。
“醒了?”低沉带着魅惑的男低音,像极了某种异域进贡的乐器,也分辨出,这人是一位公子。
锦昱揉了揉太阳穴,脑仁中还带着几分涨意,好看的弯月眼此刻已经不似昨日那般明亮,眼中的星辰好似被人摘去。
那男子见锦昱未回他也不同锦昱计较半分,反而抬起那似桃花的眉眼,红唇微勾,语气似有几分淡漠:“若是下一次在这般,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你这病,本公子也治不成。”
锦昱一脸明了,依旧抚摸太阳穴处,好半天才回了一句:“朕还有多少日子?”
“若是你肯听本公子的话,把心底那个让你出现心悸的女子放下,顺便好好给本公子做药人,那本公子分毫不收,保你三年寿命,若是你不愿做本公子的药人,不放下心底的女子,一副药黄金千两,寿命嘛,大概最多就两个月吧,希望你得国库真的很充足~!”
那公子每一句话说的轻飘飘,好似就是在唠家常一般,可每句话却让人心底一震,锦昱思量片刻,要他放弃洛清鸢不可能,要他这么骄傲的人去做药人,那更不可能。
“你可真是一个貔貅,这些年你从朕这里捞的钱怕是能堆成一座金山了吧。”锦昱穆地笑了一声,积压在心底的情绪得到小释放,脑仁子瞬间舒服一大截。
容予也就是白发男子刚刚还一副仙人亦妖魔的姿态,瞬间被打破形象,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金子这种金闪闪还发亮的宝贝,谁不爱?更何况你的药都是本公子的藏品,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就你这病情,续命??呵呵,不可能。”
说完后,容予的神色恢复正常,眼底也带了一分正经,起身走到锦昱身边替其把脉,神色愈发凝重:“本公子不是再说假,更不是在和你说笑!锦昱,你早就应该放弃她,你不能拿你的身体当玩笑,更不应该拿你这万亩土地还有几十城的百姓当玩笑!”
锦昱眼底浮现一抹无奈,眼底的信心就连他自己也快要看不见,一望无际的墨色已经堆砌满他的人生:“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可朕却偏偏想剑走偏锋,万一某一天,我的还活着的时候,她,回心转意了呢?”
“你简直不可理喻!本公子告诉你!就你这个样你没救了你!”容予一拂袖,转身离去。
门被容予重重的关上,砰的一声,锦昱突然有些迷茫,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反对他,他不过是有一个小小的奢望,难道上天是觉得他为人手上鲜血太多,所以,半分奢望也不愿施舍?
“朕不过是想,若是她有一天回头,就能在那里看见朕……朕错了吗……”
呢喃声久久回旋在脑海中,久久不见消弭……
李公公一早便在殿外守候,看到怒气冲冲的容予公子冲出来,心道不妙,立刻带上笑脸:“诶诶!容公子!容公子!您等等老奴!等等老奴啊!”
容予放慢脚步,对于锦昱身边的这个公公,他印象深刻,也不得不感叹一句,李公公真是个做公公的人才,也是个忠心的主。
李公公赶紧起拂尘追上容予的脚步:“容公子,陛下的情况……如何啊?”
不提还好,一提就气,容予早就该想到这公公既然是锦昱手底下的红人,那问的话自然也是问锦昱的问题,他就不应该因为李公公是个老年人,腿脚不利索而放慢脚步!
“他?你们可等着两个月后给他收尸吧昂!”
容予步子走的很快,独留下原地发愣的李公公,不消片刻,就没了踪影。
李公公还在回想刚刚容予到底说了什么话时,容公子刚刚说‘两个月后等着收尸’,所以……前头那个‘他’指的就是……陛下?
嗯?
陛下?!!!!
我勒个老天爷诶!天要亡我大夏啊!
“娘勒个神呐!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