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这公主言辞当中,好像和自己很熟稔一般。
“公主说笑了,臣不敢。”
她说的是不敢,而不是否认。一时间,月公主脸上的神色就更加的不好看了起来。
“公主叫颜大人过来,其实是因为公主很喜欢颜大人在太后娘娘寿宴那一日,弹奏的曲子,想要问一问颜大人那曲子的事情呢!”
灵儿一直守在了亭子外面。颜沫和月公主的对话,她都听得是清清楚楚的。见气氛僵硬,自家公主脸上的神色不好看,她便忙不迭转过身来,打了一个圆场。
“对,本宫今日叫你过来,便是为了那曲子之事!”
这也是在给月公主台阶下,月公主回过神来,忙不迭应了下来。
拿曲子来做借口,总比无缘无故叫一个外臣进来和自己说话聊天的好。
颜沫明知道这是一个借口,却还是点了点头,道:“那公主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月见她这样,忍不住咬了咬唇,这个人是真的不懂呢,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她这边连琴都没有,哪里像是一个要让她来教授琴艺之人!况且这宫中这么多的琴师,她哪里需要特意地去叫颜沫过来?
一时间,月公主有些个气节,心中也有些发堵,便没有回答颜沫的话。灵儿看着自己公主这个样子,心中也是着急不已。
月公主打小儿脾气就不大好,有些个骄纵,尤其是在先皇的宠爱之下,更是养成了一个蛮横的性子。
她一直都觉得,以后一定要一个脾气顶顶好的人,才能够将她们公主娶走,可没想到公主却是瞧上了这个颜沫,颜沫的性子嘛……满朝皆知,这是一个混不吝。
而且最爱出入什么软香苑之流的地方,其实在灵儿看来并不算是一个良配,尤其颜沫那一张颠倒众生的脸,搁在她们公主身边,把公主原本的美貌,都给衬得平淡了起来。
这样的人,实在是……可这话她心中清楚,却不能够就这么说出来。
要是说出来了,可不是损了公主的颜面吗?
“公主殿下,您看颜大人都来了这么久了,也该让大人坐下来,喝一口茶才是。”自家公主脾气不好,这做奴婢的,自然要注意了,尤其是眼前的这个人,乃是公主心仪之人,要是出了什么岔子,那公主可不得要收拾她了!
灵儿心中虽然无奈,却也只能够拼了命地给两个人找些话来说。
“坐下吧。”月公主本来很是不高兴的,听了灵儿的话,也觉得有道理。
她听母后说,这些个公子哥儿们,都不喜欢性子太强势的女子,她既然想要嫁给这个颜沫,还是得要收一收自己的脾气,以免惹得颜沫不高兴。
思及此,月脸上的表情好看了不少,对待颜沫的态度,也温和了许多。
她一抬眼,对上了颜沫那一双黑黝黝的眼眸,还有那一张绝色的容颜,面上便不由得一红。
颜沫的事情她都知道,可是她就是喜欢。喜欢颜沫那起子张扬不顾及旁人的性子,也喜欢她这张俊俏的脸,更喜欢的是……那一日她不顾自身的危险,跳下来救了她。一想到这个事情,月面上便忍不住飞上了一团红晕,她媚眼如丝,那眼神落在了颜沫的身上,是满满的都是娇怯。
颜沫……这要如何才好?她能够告诉孙琦琦自己是女子,那是因为她对于孙孟佳这个人了解,孙琦琦是孙孟佳的义妹,自然在她这边也是安全的。
可月公主可是公主殿下,她也总不能够跟月说,她是女子吧?
先且不说这个事情告诉皇家的人本就不妥当,就是月公主的性子,眼下喜欢她,倒是挺温和的,要是知道她是女的了,还不一定会怎么样呢!
颜沫心中苦恼,面上却还是要装作没什么事一般,良久,才道:“谢公主厚爱。”
“你尝尝看,这个马蹄莲糕,可是御膳房的人的拿手点心,也是本宫最喜欢的,想来本宫喜欢的,颜大人应当不会讨厌才是。”
颜沫抽了抽唇角,这意有所指的话。她现在还真的是有些苦恼了,这原身长了这么一张招惹人的脸,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好事。
想一想从前的两世,她都长相普通,江以棠勉强说得上是小家碧玉,而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就更加的不出彩了。
这一世倒是长了这么一副妖孽的容貌,还惹出了这么一些个有的没的桃花来。
这好容貌,反而成为了她的苦恼了!
可这个事情,就连原本的颜沫都不知道,在她成为颜沫之前,这张脸还是烂着的呢!
颜沫微叹了一口气,捡起了桌上的糕点,细细地吃了起来。
糕点味道确实不错,当然了,假如没有旁边这么一个含情脉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着的公主殿下,那这糕点就更加好吃了。
这边,颜沫还在和月公主周旋,而那边,另外一群人也来到了这御花园当中。
“皇叔的意思是,让父王进京疗养?”
轩辕诺、轩辕逸这叔侄两个,走在了轩辕淳熙身边,他右手边,还跟着一个张坚明,后面的元彬低头敛目,就好像不存在一般。
“皇兄在边境也有多年,如今有了轮椅,行动较为方便,那边境就算是再好,也不如这京中来得好,本王倒觉得,皇兄这个提议可行。”轩辕逸在旁边,轻声说道。
轩辕诺闻言,蹙下了眉头,似乎很认真的在考虑这个事情。
他在轩辕逸和轩辕淳熙的面前,一惯表现得就好像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一般,如今也是如此。
“皇叔,侄儿还是觉得不妥。”轩辕诺似乎是认真思虑了一番,好半晌,才一脸苦色地说道:“父王本来就不喜欢侄儿,说侄儿整日里就知道玩,不务正业,这要是真的把父王给接过来了,那侄儿不是……”
“你看你说得这都是些什么!”轩辕逸蹙眉,打断了他的话,道:“难道就因为你不想要被三皇兄管教着,就任由你父王待在那条件艰苦的边境之地了吗?三皇兄自小吃了那么多的苦,如今好不容易皇兄登了大位,天下太平,自然要回到京中来享福了,岂能够为了你一个人,就将他留在了那苦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