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这就是矛盾所在了,他被颜沫所吸引的,就是她这狂傲的姿态和敢于所有人为敌的猖狂模样,偏偏,还就是这样的一个她,十分难对付。
上朝之前,那些个大臣,谁不是信誓旦旦的说,颜沫这一次完了?然而现在看一看,完了的究竟是谁?
刚开始站出来弹劾颜沫的那个刘大人,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然而——
“以后这种事情,朕不想在云霄殿听到。”轩辕淳熙坐在了殿上,冷冷地出声道。
他的声音很是清浅,但是话语中的分量却极重,殿上之人,心头都不由得一抖。
“刘云,大理寺的事情你既然不想做,那也不必做了!”
今日抢着出头的那位刘大人,也被提到了。
“既是不知人间疾苦,那就好好地去体会一下,传朕旨令,即日起,命刘云为荆州南山县县令,五年内,不得入京!”
“皇、皇上!”那刘大人没想到,自己这一番弹劾,得到的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荆州南山县,那可远在了千里之外了,他这一去,还五年内不得入京,等他回来还有什么仕途可言?
“退朝——”
谁知,轩辕淳熙压根就不准备给他开口的机会,冷着脸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那位刘大人面如死灰,跌坐在了地上。
颜沫冷笑了一声,瞧着那个刘大人生无可恋的样子,又看到以蒋太师为首的众大臣,脸色都很是复杂,便抬脚往那边走了去。
“为了将我赶走,诸位真的是辛苦了,不过提个建议啊,下一次别用这种上不来台面的理由,有本事,就挑我政事上的错误!”
听到她吐出这句话的众人,皆是齐齐变了脸色,想要说些什么,然而颜沫已经不给他们这个机会了,她收敛了面上的表情,转身离开。
今日这一遭,也算不上是什么大获全胜,无论她怎么做怎么说,该诟病她的人,还是会继续在背后说着那些难听的话。
这一点,颜沫管不到,也管不着,只是堂堂一个太师,蒋家还是荆国顶级世家呢,用这种事情来攻击人,亏得他们也是想得出来啊!
颜沫冷笑了一下,跨出了云霄殿之后,脸上的表情便冷却了下来。
“颜沫”颜沫脚步微顿,抬眼一看,便瞧见孙梓缪走到了她的身边。
他还是一惯的温柔,蹙着眉,似是有些担忧颜沫,瞧见颜沫停下来了,便忙不迭问道:“没事吧?可需要我帮忙?”
颜沫心中一暖,便扯出了一个笑容来,轻声道:“不用担心。”
“这些人也太过分了一些,女子的名节,哪里是用来斗争的工具,争来争去,只是伤着了你!颜沫,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话,直接告诉我,不必客气!”
难得温润的孙梓缪也动了火。
“蒋家此番用的这个计谋,确实是令人所不齿。”
颜沫闻言,面上却浮现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来了,她那一双黑曜石一般的桃花眼,带着些许星芒,日光之下,极为耀眼。
“别担心,有的人呐,得意不了多久了!”
孙梓缪闻言,面上有些怔忪,颜沫这话似是有些意有所指。
“孙兄,咱们走吧。”然而在他想要问些什么的时候,颜沫已经岔开了话头,跟他说起了随云楼里面的点心。
孙梓缪看了她一眼,微微蹙眉,却也没有多问,只答着她的话,和她一起并肩走出了皇宫之中。
那一日之后,关于颜沫的这些个议论之声,还是没有消退多少,但是因为颜沫之前在朝堂上的一番话,还有皇上明确的态度,倒也没什么人再敢在朝堂之上提起来了。
不过朝堂之上没人提起,不代表没有这个事情发生。
最为直接的一个表现,那就是各路来邀请颜沫参加宴席的人,少了许多。很多人甚至都不与她来往了,一副要划清楚界限的模样,唯恐被这个‘放荡’的女子,坏了自己的名声。
原本在乔迁宴席之后,颜沫这边还算得上是门庭若市,来往之人甚多,有心结交的人就更加是数不胜数了。
然而此事一出,却极少有人在踏足颜府。甚至连很多重要的宴席,都不再邀请颜沫。
这些人不找颜沫,颜沫也乐得清静,将手里准备的东西,已经事情,都一一处理妥当了。
在这一段难得安静的时间当中,来颜府最多的人,便是苏挚和张坚明了。
没错,就是这两个皇上身边的左膀右臂,在这个时候,还和颜沫保持着正常的来往。
尤其是张坚明。
张坚明和颜沫的恩怨,许多人虽然不太清楚,但是他们都能够看得出来,这两个人似乎不大对盘。
可不大对盘的人,忽然一下子来往这么密切。
张坚明甚至有一段时间,是天天往颜府跑,这就有点意思了。
不过大多数的人,都以为这是皇上的意思,颜沫哪怕对于整个京城贵族圈子里面,是一个罪人,可她对于皇上,都是一个功臣。
那一桩桩一件件的,为皇上解决了多少麻烦,如今皇上给她撑腰,也还说得过去。言官们敢去编排颜沫的不是,却不敢说皇上的事情。
对于这些个事情,便也没去搭理了,这没人搭理,更好办事。
颜沫赶在了中秋佳节之前,把手里的事情,全部办清楚了。
这个事情,却也算不上是她一个人做的,张坚明和苏挚两个,帮了很多的忙,甚至还有一些平日里颜沫没大注意到的官员,也参与到了其中,才能够让她连根拔起。
这个秋天,只怕蒋家是不能够安稳度过了。颜沫收到了张坚明的消息之后,勾了勾唇,轻笑了一下。
“小姐。”月落从外面走了起来,对颜沫微微一福。
颜沫微微颔首,轻笑着看着她,道:“怎么,不躲啦?”
月落闻言,面上则是一红,原因无他,张坚明这几日,是见天儿地往这边跑,快把颜府当成是自己的另外一个家了,他和颜沫谋划的事情固然重要,但也没必要时时刻刻都待在这边。
他这么来,冲着谁,颜沫心里头门儿清着呢,只是她也不点破,只是问了月落的意见,她愿意见呢,就见,不愿意见,避开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