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也有一个恳求。”众人都乱了心神，变了脸色，唯独颜沫还是老神在在的，甚至还看向了轩辕淳熙。
“说！”轩辕淳熙冷眼看着她，眼眸幽沉无比。
“请皇上答应蒋太师——”
什么！？颜沫疯了吧！？
满场皆惊，这都已经不是疯了，是脑子彻底坏掉了，才会吐出这样的话来。
就连轩辕淳熙闻言，都忍不住蹙了一下眉头，然而他一抬眼，便看到了颜沫那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他微顿了一瞬，只是短短的一瞬，便道：“准了！”
“谢皇上！”颜沫立马叩首。
事情就发生在了一瞬之间，那边跪着的蒋太师还没反应过来，就瞧见颜沫抬眼，往他这边看了一眼，随后道：“臣念及此事，牵涉到了皇家的威严，不愿意说出来，不过看今日的局面，不说也是不行的了。”
有人还是不相信，她究竟能有什么证据啊？！才会这么地笃定！
“皇上，臣请求，上人证、物证！”颜沫抬眼，一字一顿地说道。
还人证物证！？
蒋太师一张脸都皱在了一起，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是始料不及，他只想要将这个颜沫一军，没想到，必赢的局面之下，这个颜沫还能够保持这样的镇定，甚至要求皇上答应她的要求。
“什么人证？不会是你从哪儿随便找来的人吧？”太后嗤笑了一声，面上很是不屑，也压根不相信。
“回太后娘娘的话，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珑儿的亲哥哥，王九龄！”
珑儿的亲哥哥！？许多人都傻眼了，不是说这个人早就被打死了吗？
“颜沫，你究竟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在太后看来，除了胡言乱语，似乎也没有别的什么话，可以解释得了颜沫的行为了。
“等太后娘娘见到了人，就知道了。”颜沫微顿了一下，随后抬眼看向了外面。
正好就在这个时候，周蔚领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身量颇高，面容确实是极为英俊的，只是虽然长了一张俊俏的面庞，却……
不少人惊讶地看着他那一头花白的发，还有那微微有些坡的脚，面上满是惊愕。
这个人的容貌生的极好，颇有些个芝兰玉树的感觉，可一条腿竟然残缺了，从那一张看起来，他年纪不大，可又偏偏顶着一头这样的头发。
实在是怪异得紧。
“草民王九龄，见过皇上，见过太后娘娘。”王九龄走上前来，跪了下去，他的声音也是温润无比，和他的长相一般。
“咔擦！”上首的蒋依依在见到了这个人的一瞬间，面色巨变，她的手死死地握住了旁边的扶手，因为动作实在是太大了一些，将她那长长的手指甲都给撇断了，可她好像是完全没有发现一般。
“这个人……”
“竟是他？”
“那这说起来，颜沫的话，应当就是真的了？”
这个王九龄出现了之后，底下就好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
前面颜沫就说过，王家兄妹曾经在白府待过三年，三年也不短了，许多人都是见过他的，尤其他容貌出彩，气质无双，又满腹才华。
乃是一个很容易让人记住的人。
此时这张熟悉的脸再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自然会有人认出他来了。
“太后娘娘，这便是王九龄，珑儿的亲兄长！”颜沫眼中划过了一抹深意，随后勾了勾唇，冷声说道。
“这、这……”太后也愣住了，本来她是想说，此人会不会是颜沫随便找来的，毕竟这个故事是颜沫说出来的，有没有这样的人，还未可知呢。
没曾想，此人一出现，底下坐着的许多人，都认出了他来。这比什么证据都要有用。
一时间，太后也不知道该做如何反应才是了。
“王九龄，你抬眼看一下，上面坐着的那一位乐嫔娘娘，可是你曾今的相好？”颜沫似笑非笑，对那跪着的王九龄轻声说道。
王九龄顿了一瞬，忽地抬起了头来。
当他的视线落在了那高高在上，穿着华服被人簇拥着的蒋依依身上时，狠狠地晃动了一下。
蒋依依对上了他的眼眸，整个人顿时都慌了，竟然真的是他！可他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为什么今日又会出现在了这里！？
颜沫瞧着蒋依依那难看的面色，勾唇冷笑了一下。
其实说起来，她也算不上是什么事情都没做，得知珑儿死了之后，她心中很是不好受，便派了人去，打听珑儿可还有什么亲人。
没想到，派出去的人一查，就查到了王九龄的身上。当时，王九龄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
那时候的她，也是懂一些医术的，只是自己已经是油灯枯竭之相了，自救无能，但若是救一个王九龄，还是可行的。
她将王九龄救下，王九龄当时已经是万念俱灰，拼着一口气，想要去和蒋家的人同归于尽。
她当时怎么跟王九龄说的来着？
对了，她说——“就你如今这个样子，能够杀得了谁？”
“蒋家是大周第一世家，势力深厚，你便是赔上了这条性命，也不会有任何的作用，反而是给人徒增笑料罢了！”
如今想来，竟然和她当初的境遇一般，她不也是被人给逼入了绝境当中，万念俱灰吗？
世事难料啊！
颜沫眼神复杂，她转过身，想要说些什么，却见轩辕淳熙竟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那眼眸极为幽沉，好似一眼就看到了她的心底深处，那种洞悉一切的眼神，直叫颜沫的心，都为之颤抖起来。
颜沫面上微变，忙不迭移开了自己的眼眸。
轩辕淳熙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好像他什么都已经知道了一般……
“小的不认识什么乐嫔娘娘。”就在颜沫心神恍惚的时候，那王九龄忽然开了口。
他一开口，周围都安静了一瞬。
“小的只知道，上面坐着的那个人，曾是小的的女人，也是……”王九龄说到了这里，微微顿了一瞬，方才道：“害死小的妹妹的凶手！”
是他的女人！
这、这……
原本有些人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思，在看着眼前这一切的，可当王九龄真的说出了这一句话之后，许多人的脸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