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是这种难堪?
“娴妃娘娘。”颜沫非但没有跪下,闻言还抬起眼皮,扫了前面廊下的人一眼,轻声道:“娘娘是忘记了吗?臣是皇上亲封的太子少师!”
她说话的语气凉凉的,可不知道为什么,配合着那一张绝世无双的脸,偏偏就生出了一种凛然的气势来。
她分明站在了下面,矮了这上面的人们一截儿,可这气势一转,顿时就好像她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一般。
夏娴妃顿时变了脸色,她冷声道:“那又如何?”
“娘娘这还没生下太子殿下呢,就这么对待太子少师?你是不把皇上放在眼中,还是不把我大周放在眼中?”
颜沫眼神一变,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个锋利。
用后宫折磨低等妃嫔的手段来对付她?夏娴妃还真的不是一般的没脑子,她是颜沫,是能够把顶级世家蒋家,彻底毁掉的人。
真的当她是路边的什么阿猫阿狗吗?
夏娴妃脸色讯速地变化了一下。
别说,颜沫这帽子扣得可真的是大。
自来大周朝的人,都最是尊师重道,凭着她这太子少师的身份,就算是以后的太子,见了她也要恭恭敬敬的叫一声‘老师’。
如今夏娴妃却拿这种事情来给她难堪,这等做法,实在是太过了一些。
夏娴妃身边的那些个妃嫔们也都面面相觑,没想到这颜沫在天老里待了这么久,还是这么的嚣张,说话全然不留情面!
“娘娘。”还是夏娴妃身边的翠竹反应快一些,她瞧着颜沫的气势一开,整个院子里的人,都不是她的对手,便附身到了夏娴妃的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也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夏娴妃那脸色,顿时就多云转晴了。
颜沫看得分明,她似笑非笑地扫了那个翠竹一眼。
刚好翠竹一抬头,就对上了她的眼眸,被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翠竹心头一跳。
她慌忙退下了身去,借助别人的身形替她遮挡住了颜沫的目光。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翠竹感觉颜沫就好像是已经看透了她这个人一般。
目光实在是令人惊惧。
“颜大人倒是个气性儿大的,却不知道,自己这个太子少师的位置,还能够坐多久!”夏娴妃冷眼看着颜沫,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颜沫闻言,皱下了眉头,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人人皆知,颜大人乃是个了不得的,就连太后娘娘也拿颜大人没办法,本宫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娴妃,难道还能够按着颜大人的头,让颜大人跪下不成?”
夏娴妃说的这话,尤其地刺耳。
这就是拐着弯儿的,在说颜沫是一个没有礼数,藐视皇威之人。
颜沫看她这么说,忽地勾唇笑了一下。
夏娴妃见她这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面色就一瞬间沉了下来,有些不明白颜沫这个是什么意思。
“多谢娴妃娘娘体恤。”没想到那颜沫非但是个嚣张跋扈的,还是个混不吝。
你这么说,她就这么答应了。
甭管你是什么意思,她权当成夏娴妃这是亲自说出了不用她下跪的话。
这样就足够了。
夏娴妃那一张脸,顿时就青了!
她还真的是没见过颜沫这样的人。
难怪之前那个面面俱到的乐嫔,都要栽在了她手里了。
不知道为什么,夏娴妃已经知道,她孩子的事情其实是蒋诗诗所害的了,她所遭受的一切也并不是颜沫所做。
可她反而没那么恨蒋诗诗,相反的,她觉得,自己被害成了这个样子,都是颜沫的错!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一片安静当中,旁边静坐着的惠妃忽地开了口。
惠妃长相很是温柔,说话也是柔声细语的。
“从来都听说,颜大人性情古怪,说话做事从来不按照章法来,本宫还以为,这都是外面人的谣传呢,没成想啊,还真的是这样。”
只是这位一贯以温柔贤淑出名的妃嫔,此时在面对着颜沫的时候,却是绵里含针,句句都带着刺儿。
颜沫看了她一眼,面色却极为古怪。
原因无他,她只要一看见这位惠妃,就想起来了那天轩辕淳熙翻牌子,然后那个暗九当着她的面儿,穿着龙袍,大摇大摆地离开的样子。
这心中就实在是怪异。
说来这些个女子也是无辜的,轩辕淳熙那种做法……至今颜沫看起来,都很是古怪。
但无辜也好,不无辜也罢,这些个事情都不是颜沫可以控制的,也不代表着她就要因为这个事情,而对她们诸多忍让。
相反,她颜沫从来就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
她顿了一瞬,忽地道:“谢娘娘夸奖。”
那惠妃被颜沫这么噎了一下,终于也体会到了夏娴妃的感觉。
颜沫这个人,实在是有着能够气死人的能力!
惠妃一张脸憋得通红,索性连话都不说了,只冷着一张脸,盯着底下的颜沫瞧着。
“瞧着颜大人这么生龙活虎的,本宫心里实在是难受。”没成想,那边夏娴妃却忽然开口,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夏娴妃在宫中,和惠妃的关系一直都不是太好。
很难想象,她居然会有替这个惠妃说话的一天。
“想想本宫那个可怜的孩子,再看着颜大人这样,本宫……”夏娴妃说着说着的,竟然作势就要哭了起来。
“娘娘!”她这边才刚刚出现了一点哭音,那边,翠竹就刷地一下跪了下来,大声道:
“这是小主子和您没有缘分,还望娘娘节哀啊!”
翠竹这么一开口,刚才那些个还在恭维着夏娴妃的众妃嫔们,也一瞬间反应了过来,忙不迭道:“是啊,娴妃姐姐可别哭了,如今姐姐身子最为紧要,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瞧着姐姐这么难受,妹妹心里头也实在是不好过!”
这些个妃嫔们的反应速度飞快,纷纷劝导起了那夏娴妃。
颜沫就在下面冷冷地看着,刚才她进门的时候,夏娴妃还跟旁边的人有说有笑的,完全没有一丁点伤心的样子,这会儿却拿腔作势起来了。
也不知道心里面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打算。
不过颜沫倒是一个不怕的。
左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颜大人就没什么好说的吗?”夏娴妃用自己宽大的袖子,遮住了那大半张脸,然而这半天过去了,底下的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她皱下了眉头,忍不住抬眼看向了颜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