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阁老这般表现,也让好多人找到了从前追逐他的感觉。
一时间,靠着这么一个直截了当的性子,竟然让不少的中立臣子,开始为他说话了。
“臣以为,冯将军所言不错,张阁老乃是咱们大周的功臣,论起才干来,朝堂之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是比不得他的!”
这话倒是说得不错,颜沫也是功臣,但张阁老在朝上的时间更多,做过更多的事情,这一点之上,是她这个年纪无法比拟的。
“臣附议,张阁老资历不亚于孙阁老,且教导出了张大人这么优秀的人来,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得出来的事情。”
“便是论起后辈的才干来,张大人也是不输孙大人的啊,而且张大人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很多时候都是不求赏赐的……”
这一下子,就连张坚明都被人拉出来说道了。
其实张阁老真正的儿子是张扬,但是张坚明是他的侄儿,父母又早亡了,从小都跟在了他的身边。
认真的说道起来,也算上是他一手抚养长大了。
在这个年纪能够拥有这样的作为,张坚明的能耐,又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他虽然没有参加科举,却做了更多的比考取一个功名,更有意义的事情。
这些个大臣们在这边诉说,那边张坚明那厮,竟然一下子冲了出来,对着张阁老是声情并茂地‘表白’了一番。
说自己大伯父拉扯自己长大如何的不容易,说张阁老抚养他长大甚至顾不得自己亲生孩子的仁慈之心,说自己对于张阁老的感恩……
总归颜沫就没见过,似张坚明那么能扯淡的。
其实他说的很多都是事实,他父母双亡之后,一直都是张阁老照顾他。
甚至对他比对张扬要上心,要严格一些。
张阁老把更多的关注力给了他,他对于张阁老,虽说是伯父,可其实也如同亲生父子一般。
眼下更是不遗余力地狠狠地夸奖了张阁老一通。
想法是好的,颜沫却眼尖地瞥见,张阁老的眼神当中,带了那么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噗……
若不是场合不对,颜沫真的想笑出声来,张坚明也有今天呐!
接下来的事情,颜沫就没大注意听了。
这朝堂之上,那是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好不刺激,可越说,孙家那边就越是落了下风。
颜沫心中也有了猜测,所以对于这样的事情,反而是没有什么意外的。
从张阁老自己站出来说话的时候,颜沫就知道,今日这一仗,孙家输了。
输给了这样直接的张阁老,也输给了朝堂之上几乎一边倒的趋势,连颜沫和张坚明这些个人都没有想到,张阁老原本在朝堂之上,是有着这么深厚的影响力的。
许多人心里其实早就盼着他重回朝堂了,可却苦于他自己一直都是那样子的状态,如今他自己都出面争取了,这些个人又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当然是毫不犹豫地站在他那边了!
颜沫亲眼看见了一出古代版本的爱豆影响力,一边暗自咂舌,一边听着朝上的黄培山宣读圣旨:“……张阁老乃是有功之臣,无论德、才、品等皆是万众挑一,朕……特晋张阁老为内阁首辅,统率内阁,钦此!”
伴随着这最后一个声音回落在了众人的耳边,颜沫看见了孙家这边,许多人一张脸上的表情都难看到了极点。
却又不得不跟着众人一起跪了下去,高呼道:
“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站起来了之后,孙家那些个党羽们,简直和周围那热切的气氛,格格不入。
“对了,孙爱卿。”就在此时,殿上的轩辕淳熙忽地又开了口。
孙家笼罩在了一片阴云之下,也就孙梓缪勉强能够保持得住自己的风度了,其他的孙学士和孙阁老,皆是缄默不语,面色难看。
听到了皇上的声音之后,孙家三人愣了一下,只因他们都是‘谢爱卿’,却不知道轩辕淳熙叫的是谁。
顿了一瞬之后,还是那孙学士率先站了出去,恭敬道:“臣在。”
“朕记得,孙梓缪的年纪,似乎不小了?”轩辕淳熙微顿了一瞬,轻声道。
轩辕淳熙这话一出,整个殿内新书就陷入了一片死寂当中。
孙学士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便不敢轻易搭腔。
“若有什么喜欢的女子,只管求到朕的面前来。”不等所有的人疑惑多久,轩辕淳熙便给出了回答。
孙学士面上动了一下,心里却明白,轩辕淳熙的这一句许诺,大概就是对于这些个事情的补偿了。
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孙梓缪做了这么多,也只得了皇上这么一句许诺。
孙学士心里极为不舒服,面上却还要表现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来,同孙梓缪对视了一眼之后。
忙不迭走上前来,对着轩辕淳熙叩拜了下去,高声道:“谢皇上恩典!”
……
早朝之后,气氛有些微妙,颜沫看着两边截然不同的气氛,挑了挑眉。
一边是张阁老连同一干激动的老臣,凑在了一起,气氛极为愉悦。
另外一边则是孙家为首的一群人,阴云罩顶,唯独孙梓缪面上还能够保持得住微笑,看起来却也有些个说不出的僵硬。
这种僵硬看在了颜沫的眼中,她倒也可以理解,毕竟付出了什么多,孙梓缪都能够说得上是机关算尽了,却还是和首辅的位置擦肩而过。
换了谁,只怕都会觉得不舒服的吧。
只是这个事情说起来,倒也怪不上他们,所谓成事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这些个东西都让张阁老占尽了。
朝堂上有多少老臣拥护着他,甚至连孙家都说不清楚,得到了这么一个结局,孙家也算是不冤。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另外一群人,面色也很是难看,颜沫扫了敬南王府的人一眼,面上有些似笑非笑的。
想了想,她还是走上了前去,到了孙家人的面前,对着孙学士微微一躬身,道:“老师。”
孙学士回过神来,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轻声说道:“颜沫?”
“是。”颜沫轻声应了,方才笑道:“学生与孙兄是好友,之前一直没有机会拜会老师,还老师见谅。”
颜沫觉得自己的能耐也是越来越大了,对着仇人也能够面不改色,甚至说得上是心平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