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职责,就是要保护好颜沫,不能够让颜沫受一丁点伤,尤其在这种重要关头!
颜沫走进去之后,整个人都愣了一瞬。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等待着她的,居然是这样的一个场面!
“颜大人来了!”上首坐着的轩辕皓满脸的喜气,看着颜沫出现在了这边,便忙不迭对颜沫招了招手,轻声道:“快快进来!”
他身旁,站着一身绛紫色衣袍,面冠如玉,特意打扮过一番,显得尤其的风度翩翩的轩辕诺。
这几年来,轩辕诺在京城众人的面前,一惯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险少以这样正经的神色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今日说起来,还真的是第一次了。
不但整个人看起来都和往日不一样了,就连待人接物,也都是一派从容淡定,带着皇家气派。
颜沫扫了一眼,随后便敛下了自己的眼眸。
她来之前,知道是敬南王府的宴席,便已经清楚自己会看到一个什么样的场面了,敬南王府有资格去竞争皇位的人,只有轩辕诺一个。
轩辕皓今日必定会让轩辕诺好好地表现,这在她的意料之中。
只是她没有想到,会在这边,见到意料之外的人……
“颜沫。”孙梓缪回过头来,对她温和一笑。
他笑起来,还是那么一副温柔的模样,还是那样的如沐春风。
颜沫看着,却觉得心底一阵阵的发寒,面上不显,眼中却冷漠到了极点。
这么久了,孙家和敬南王府的关系,终于是准备摆上了台面上来了吗?
她勾了勾唇,心中满是嘲讽,一抬眼,一张面上却满满的都是惊讶。
“孙兄,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愣了一瞬,似乎还有些个没有反应过来。
何止是孙梓缪一个,孙家几乎该来的都来了
包括了孙阁老、孙学士,甚至还有孙家的一些门生和党羽。
除此之外,还有敬南王府这些年在朝堂之上建立的势力。
这些人,颜沫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
最最有趣的是,这其中竟然还有一个六部的尚书。
虽说只是礼部这样的地方,却也足够令人惊讶了。
颜沫眼中微沉了一瞬,轩辕皓这是聚集了自己所有的人手,预备动手了吗?
“颜沫。”孙梓缪看了她一眼,似是有些羞涩,面上极为不自在,等到她走到了这边之后,这才轻声对她道:“我们也是受邀而来。”
颜沫闻言,面上有些惊讶,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却听他轻声解释道:“皇上的身体一直没有好转,如今听说不过三日的寿元了,家中商议过后,便来了这边。”
这话说得还真的是无可挑剔。
就好像是他们来这边,是因为受形势所迫一般。
可不是吗?
轩辕淳熙病倒了,而且还活不过三日了,已经可以预想到之后的朝堂会混乱成什么样子,此时找个能够依靠的大树,对于许多人而言,都是无可厚非的。
然而颜沫心中却只觉得讽刺非常。
孙家还真的是一心为了荆国呢!
轩辕淳熙都还没有死,就已经在准备拥立新君了。
也是,轩辕诺若是登上了帝位,这孙家便有从龙之功,别的不说,只要是轩辕诺在位一天,那么孙家,就是这个荆国最大的世家,地位崇高。
而他孙梓缪,也一跃成为了张坚明那样的人物,甚至还要超越张坚明。
毕竟,他们还跟敬南王府一起,谋害了轩辕淳熙呢!
这情分怎么能一般呢?
颜沫心头发冷,只觉得讽刺,这人的野心和欲望啊,还真的是无穷尽的,轩辕淳熙没病倒的时候,对待他们孙家,也不曾亏待过啊。
然而人家却还是想要换一个他们觉得更好控制的皇上。
或者说,想要更多,更高的位置。
“想来,颜沫应该和我们一样的吧?”孙梓缪看了颜沫许久,忽地吐出来了这么一番话来。
颜沫回过了神来,扫了他一眼。
却见对方只是看着她笑着,温润到了极致,就连这说话的声音,都是轻轻的。
他早就已经知道颜沫投靠了敬南王府的事情,眼下故意说这样的话,不过是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罢了。
毕竟他在颜沫面前一直表现出来的那一副纯良无害,还有善良温和的温润公子的模样,可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
颜沫勾了勾唇,做这样的事情又有什么用,掩耳盗铃吗?
“不是。”出乎孙梓缪预料的是,颜沫一开口,就否决了。
他似是愣了一瞬,定定地盯着颜沫看着。
“我从很久之前,就已经是敬南王这边的人了。”她转过头来,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她的直白,让孙梓缪的眼眸深了一瞬。
是了,不管如何,她还是颜沫,那个直来直往,不喜欢做什么掩饰和伪装的颜沫。
做了就是做了。
她也一向不喜欢伪装!
“原来如此,颜沫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孙梓缪好半天才回过了神来,再抬眼看颜沫的时候,就带了一些埋怨。
不过他把握得很好,这样的埋怨,适当的表现了他和颜沫的亲密,又略过了自己的行为的话题。
很容易赢得别人的好感。
可惜颜沫已经不是从前的颜沫了,在清楚了孙梓缪真实的模样之后,看到他这样子的表现,颜沫都只觉得他是在惺惺作态,她非但不会有任何的感觉,甚至还感觉到了恶心。
没错,恶心。
颜沫自认为自己一惯都是以真心待人,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些个人的眼中,是没有什么真诚和真心的,有的,只有利益和欲望!
“人都已经来齐了。”她清楚自己长久的沉默,会引起那孙梓缪的怀疑,正准备要说些什么,却被人给打断了。
说话的人是轩辕皓。
今日请这么多的朝臣还有孙家这个大世家过来,可不是来吃饭这么简单的。
颜沫对孙梓缪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孙梓缪看到了颜沫的笑容之后,面上却轻松了不少,刚才有那么一瞬,他都要以为,颜沫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在看到了颜沫不设防的表情之时,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始终觉得,自己还是了解颜沫的。
颜沫既然是那样的一个性子,那就注定了她不会对自己讨厌的人假以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