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卧槽，卧槽……”马林忍不住连爆粗口。他实在没有想到，此时东北的鹿皮这么廉价，简直就是真正的跳楼放血价啊！这等廉价，简直比黄鹤跑掉后的江南皮革厂皮包价格还要低廉百倍啊……
忽然间，马林有一种去东北卖铁锅的冲动。马氏老字号铁锅店，一锅换10张鹿皮。铁锅成本两百文不到，十张鹿皮带回中原售价4800文。刨除各种成本，利润十几倍也是有的……
马林甚至脑补出了自己在东北卖铁锅的画面——他手持土喇叭，在东北渔猎部族的集市上大喊“瞧一瞧看一看，走过路过你别错过！正宗老字号马胡子铁锅，跟王麻子菜刀齐名！一口锅只要10张鹿皮！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喝口水后，又改了一种喊法——“黄鹤大可汗带着他小姨子跑路了，部落欠下3.5个亿，我们没办法，只能拿着铁锅抵薪水，原价200多、300多张鹿皮的铁锅，统统只卖10张鹿皮，统统10张鹿皮啦……”
马林摸了摸自己嘴边一撇小胡子，心说，我这胡子长度，貌似不敢自称马胡子啊。倒是某个满脸大胡子的照片很适合“马胡子铁锅”的形象代言。但他刚刚想了想，就觉得10万头河蟹神兽朝他压过来，要吞噬他，于是赶紧放弃了胡思乱想……开玩笑，让人家导师去卖铁锅？想死了是不？
认识到错误的马林立即站起来向西南方向伦敦北郊那块马爷的墓地方向鞠躬致歉，但很快他反应过来——不对啊，马祖师还没出生呢，我向他墓地鞠躬干啥……
而且，马林觉得，有了自己影响德意志的历史，那位马祖师还能顺利出生。要知道，哪怕0.001秒钟的误差，生下来的孩子都可能会变成另一个。因为，生孩子的时候，是2亿个那啥竞争一个出生的机会，比找工作抢饭碗刺激多了。
马林这么改变德意志的历史，甚至改变了大明历史，很多历史名人肯定无法出生了。当然，有没有人代替他们的位置，那就难说了。
……
不管怎么说，大东北地区那么多皮革，马林是不想放弃的。按照白格日五人所说，身为渔猎民族，还以狩猎为主，索伦人两三万户，几乎家家都有几十张鹿皮作为日常用品。而且，每次搬家，为了图方便，都会丢弃不少破旧的鹿皮、麂皮什么的皮革。没办法，他们又没有大车，只能带少数皮子跟着搬迁。剩下的破旧皮革，只能就地扔了，甚至烧掉。
如果正儿八经收集鹿皮的话，每家每年弄上百张鹿皮都是轻飘飘的。不过，不管是索伦人也好，还是其他部族的人，都不会对鹿赶尽杀绝。因为他们明白，如果杀戮太甚，以后就很难猎到鹿了。到时候，他们就要全家饿肚子。毕竟，索伦人就是靠着鹿肉、狍子肉、野兔肉和野猪肉等为生的。如果不控制，他们一户每天猎杀几头鹿都没问题。但为了以后不至于没吃的，往往此时东北的猎户，一家人几天才猎杀一头鹿。而一头鹿，也的确够一户人家吃好几天了的。甚至，再夏天的时候，大部分肉都坏掉了。而冬天，一头鹿则可以让全家吃好多天。
就这样下来，每天一户索伦人家，收集的鹿皮，也至少几十张。还有其他诸如兔皮、松鼠皮等小型动物的皮革，多得很，只是没人收购而已。所有皮革里，也只有貂皮因为比较名贵，才有人收购，然后贩卖到大明赚取暴利。其他皮子，基本都只能自用。比如，索伦人住的撮罗子，类似帐篷的东西，就需要用到很多皮子。
除了索伦人的两三万户，此外，女真好几万户，以及锡伯人几千户，和乞列迷人几千户，赫哲人等等各族，鹿皮也是多得是。毕竟，到了后世，大东北都有“棒打狍子瓢舀鱼”的说法。可见，大东北地区鹿类资源有多丰富。
而外东北往北的北山野人地区，人家直接饲养驯鹿，鹿皮更多。当年，毛子靠着控制西伯利亚，可是捞够了皮革贸易的暴利。当然，人家首选貂皮。鹿皮什么的，不过是添头而已。而且，将远东的鹿皮通过陆路运往莫斯科，估计连成本都受不回来。毕竟，陆路运输成本实在太高了。所以，哥萨克们，只能在马背上放几捆貂皮带回欧洲。鹿皮什么的，一般都是缝制成袋子用的。或者，做成衣服和靴子什么的。
但马林没有这样的问题，他在奴儿干城设立收购点，然后再分散出几个收购点。或者，和几个要好的部落合作，让他们代为收购。到了夏季，直接派桨帆船去黑龙江上游去收货，每天绝对可以弄到很多很多皮革。
甚至，黑心的马林觉得，那些索伦人和女真人用旧的破烂皮革，也是可以收购的。
那些破烂的旧皮革，也许拿到大明卖不出价钱。但是，可以加工一下卖给日本人啊……
日本的村长战国，需要的甲胄是很多的。如果都用完好的鹿皮加工，固然赚头也很大，可却无法利益最大化。
可是，如果低价收购东北人想要丢弃的破烂皮革，再加工缝制成低端的皮甲，还是很有市场的……
只要裁剪技术高明，完全可以把破损的鹿皮破损部分掩盖掉。然后，用裁剪过的鹿皮片，缝制成双层的皮甲。一些难以遮掩的地方，可以钉几片铁片上去。一是加强防护，二来，也是遮盖破损……
如此，那些索伦人搬家时想要丢弃的破烂皮革，就有了销路。只要靠近黑龙江边，或者松花江边什么的交通便利的地方。每到夏季马林的桨帆船来收皮的时候，就可以顺便收去压仓。
然后，那些完好的鹿皮，都卖去大明。或者，做成高档的东西卖给日本贵族。而那些有破损的破烂旧皮革，则送进江南皮革厂……啊呸，是北海道皮革厂，裁剪和加工成双层皮甲，供应给日本大名，用于战争。
不管怎么说，皮甲还是比较轻便的。双层皮甲，再在要害部位钉上铁片，绝对满足日本村长斗殴的需要了。
而且，无良的马林觉得，为了遮盖破旧鹿皮的破烂部分，原本打算用整张鹿皮缝制皮甲的计划，改成了先把鹿皮裁剪成小块，然后再缝到一起，弄个双层……皮甲片小了，自然可以避开破旧皮革上面的破烂部分，也更容易糊弄日本大名。
只要翻新技术好，再从大明进口一些油漆刷新一下，照样可以高价卖给日本村长大名。或者，跟他们换宝贵的耕牛。
那些完整的鹿皮，除了卖到大明和卖给日本贵族外，也是可以运一些回欧洲卖的。毕竟，欧洲皮革价格也是很高的，市场也很大。因为没有布鞋，欧洲此时的鞋子，在马林引进草鞋之前，是以皮鞋为主流的。而皮鞋，用的就是皮革的边角料。而皮革主体部分做成的皮衣，只有有钱人才穿得起。所以，在欧洲，鹿皮也是很有市场的。
而日本的村长大名，就劳烦他们委屈下，使用索伦人要丢弃的破烂皮革加工成的皮甲吧。这种皮甲收购成本很低，用牧仁的话讲，能换10张新鹿皮的一口锅，能换上百张那种破旧皮革。而且，是仅仅有点破，还勉强能用的那种破旧鹿皮……稍微翻新一下，糊弄日本人，绝对莫问题……至于太破的鹿皮，人家索伦人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跟你换东西……
至于收购数量，牧仁估计，每年至少能收购十几万张新皮。如果肯收那些老旧的鹿皮，光是旧皮每年收10万张也不成问题，而且收购价格超低……头一年收旧皮的话，收几十万张旧鹿皮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