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蕴玺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
秦子煜说的话,她表示深深的不相信,她又不缺爱,她连池漠洲都不担心会离开她,怎么可能求着秦子煜别离开她?
秦子煜说不信的话让她问荀英姿。
她走到荀英姿的门前,还没敲门就灰溜溜地回来了。
刚想起来她早晨干的事,荀英姿现在整个人应该处在暴躁之中,现在去找她,不是上赶着被喷?
荀英姿能说的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造孽啊!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到沙发上,最后目光落到阿秀身上。
她清楚地看到阿秀的身子清晰可见地抖了抖,她心里一团『乱』麻,她到底干了点什么把好好的孩子给吓成这样?
她对阿秀招招手说:“我现在是清醒的,你来啊!”
阿秀勉强地走过来,然后看着她说:“蕴玺姐你不要让我回忆昨晚了,我不想回忆。”
甄蕴玺:“……”
真的是好没面子啊!
她强迫自己沉下一口气,说道:“阿秀,我就是想问问,昨天我睡着前有没有拉着秦子煜的手说过什么话?”
“有啊!”阿秀点点头说。
甄蕴玺心里一窒,问:“我说什么了?”
阿秀说:“你让秦少别离开你。”
甄蕴玺靠到了沙发上。
阿秀又说:“然后秦少答应你了。”
甄蕴玺两眼一翻。
卒!
这样的答案简直让人生无可恋啊!
她昨天到底是怎么醉的?她明明就喝了一杯香槟怎么会醉?难道以后连饮料都不能喝了?
阿秀慢慢地退了出去,退到门外的安全距离。
甄蕴玺看到这一幕更是心塞。
荀英姿此刻已经到唐泽言的律所与他签了合同,签完合同后,荀英姿看着他歉意地说:“昨天不好意思,今天我们请您吧!”
甄蕴玺搞出来的绯闻,让她在这儿腰板都挺不直。
谁想唐泽言一伸手,连说了三个字,“别别别。”他一脸谦虚地说道:“昨天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想和甄小姐拼酒,我不是她的对手,甘拜下风!”
不自量力的后果就是今天让大家看尽了他的笑话。
一觉醒来不但睡的衣衫不整,脸上或许还带着眼屎,这样被同事们围观,这感觉简直糟糕透了。
他的一世英明啊!
想到这里,他又强调道:“下次我们文明用餐,不喝酒、不喝酒啊!”
荀英姿:“……”
所以这算是……意外之喜?
从唐律这边全身而退,她回到酒店得知池漠洲已经走了,她大刺刺地推开了甄蕴玺房间的门。
甄蕴玺一看到她就立刻跳起来,作出一副打算随时逃跑的动作,求饶道:“英姿别怪我,我可都是为了你啊!你绯闻一出,唐律又要到咱们公司工作,韦律的目光一定会落到你身上的。”
“落什么?我和他熟吗?”荀英姿咬牙问。
甄蕴玺又说:“哎呀!他有古宵月,你有唐泽言啊!”
等说完了,她又觉得自己说的挺欠揍。
于是她忙说道:“以后唐律和他抢地盘的时候,你们不就有交集了?”
荀英姿坐到沙发上,白她一眼说:“行了,回来好好坐着,看的我心烦。”
甄蕴玺坐过来,却没敢坐得太靠近,坐到沙发的那一头,与她遥望着说:“我算是知道唐律的生意怎么来的了,原来都是喝来的。”
酒场上一套这么熟悉,可见没少喝。
荀英姿说道:“以后我就专注打官司了,公司有他管理,生意一定不少,如果有疑难案子我请教他的时候也方便一些,他会助我快速成长。”
唐律这块垫脚石当的。
甄蕴玺在心里为他默默点蜡。
荀英姿拍了一下沙发,站起身说:“走吧!准备回东夏。”
“这么快?”甄蕴玺看向她问。
“他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后,会过去的。”荀英姿看着她说:“池漠洲他爸那种情况,你在这儿吃喝玩乐也不合适,回去工作吧!以后有机会再来玩。”
“唉!他装个病,我都不能玩了!”甄蕴玺叹气。
荀英姿扬扬唇角说:“人生就是一场戏,谁认真谁就输了。”
两人坐上飞机的时候,荀英姿与唐泽言合作的消息已经放了出来。
这条消息再次席卷着网络,将之前的那则绯闻给炒的更厉害。
飞机还没开,甄蕴玺看着手机上的新闻,心想生意不用拉应该就能来不少,她仿佛听到钱掉进碗里的声音,这感觉真的很不错啊!
身边的位置上坐了人,甄蕴玺的注意力还在自己的手机上。
秦子煜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时,她才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位猪头大哥。
大哥哎!
怎么您老跟着我呢?
酒后的承诺不算的。
醉酒后你说的话她也没听到呢!
秦子煜在说:“蕴玺,偷偷溜了不厚道啊!不想给我上『药』就直说。”
甄蕴玺顿时『露』出一脸尬笑,真是自己造的孽,跪着也得还了。
她看着他一脸歉意地说:“秦少,真是不好意思,昨天我醉的太厉害了,不过我昨晚到底是怎么醉的?”
她一脸不解,看向荀英姿问:“你知道我是怎么醉的吗?”
荀英姿白她一眼,没理她,但是目光却瞥了秦子煜一眼。
秦子煜那张脸,看不真切什么表情,他看着甄蕴玺,神情认真地说:“反正你是醉了。”
甄蕴玺神情一萎,他又继续说道:“下飞机后你得给我上『药』。”
她求助地看向荀英姿,结果荀英姿已经闭目养神了,根本没打算管她这破事儿。
甄蕴玺看向他,不知道说什么。
秦子煜看着她咧了一下嘴,然后“嘶”地一声,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甄蕴玺看的脸上也是一阵抽痛。
她到底怎么打的?她喝醉了酒不是只会蹭小姐姐吗?怎么会如此暴力?一定是她在池漠洲那里受气受的太多了,所以心存不满,想找机会发泄。
真是太可怕了,哪天池漠洲有求她一天的时候,她一定毫不手软地给虐回来。
秦子煜抬手想安抚一下自己的伤口,然后又是“嘶”地一声。
甄蕴玺受不了,忙说道:“下飞机后我给你上『药』。”
看的她都疼。
秦子煜终于安静下来,不『乱』碰伤口了。
甄蕴玺心刚松下来,他就说道:“喝水。”
声音很小,但是甄蕴玺听的清楚啊!
她想了想,大概因为秦少如果想喝水要喊,但是不能喊,所以……
她大叫一声,“小姐麻烦给这位先生倒杯水喝。”
这一定是让她帮忙的意思,不过秦少在外面怎么不带个生活助理呢?看池漠洲,张飞不离身边的,一个人在外面多有不便,如果昨天他带个助理的话,她可以就不会把他给打成这样,也不用负责任了。
助理很委屈,平时他都是一起坐商务仓的,今天要坐经济仓,他好不习惯啊!
看吧!她这一刻想的不是他痛不能,而是她要不要不负责任的问题。
小姐端来一杯水,甄蕴玺又说:“这位先生受了点伤,麻烦给他找一根吸管来。”
于是吸管又送了过来,甄蕴玺拿着水杯递给他。
秦子煜没伸手,甄蕴玺只好把水杯送到他嘴边,他就着管咕咚咕咚地把杯子里的水给喝干净了。
甄蕴玺还想着秦子煜一定是故意的,这么折腾她,但是一看一杯水见了底,看来他是真渴了,没人伺候不方便喝水?
荀英姿那边已经偷偷地睁开眼,看甄蕴玺这边的情况,她微微扬了扬唇角,心想甄蕴玺那么精明的女人,只要一欠了别人什么,就立刻跟孙子一样,脑子也不转了,算了算了,不管她,反正备胎多一个不嫌多。
更何况还是质量这么好的备胎。
一路上,秦少戏很多。
一会儿饿了、一会儿又说想吃飞机上的零食,总之甄蕴玺想在飞机上睡一觉都不可能。
他是脸伤了,手又没伤,不过欠了人家的甄蕴玺也是什么都不敢问,只能在一旁老老实实地伺候人家。
她到底怎么醉的,她至今都不清楚,因为她后面喝的都是果汁,怎么可能醉?难道她的体质已经连果汁都扛不住了?那是不是也太可怕了?
以后只能喝白水?
将秦少伺候完,飞机终于落地了,落地之后,她还得伺候这位爷上『药』。
下了飞机,荀英姿很冷血地说:“你们忙,我先回公司了。”
甄蕴玺还没来及挽留,人家已经踩着高跟鞋走了,挺拔的背影看起来很是冰冷无情。
甄蕴玺看的心伤不已。
不过荀英姿出去就被记者给追堵了,还帮忙把记者给引开了,所以甄蕴玺应该庆幸的。
甄蕴玺只能跟着秦子煜上了他的车,坐在他身边给他上『药』。
秦少的车子是被司机送来的,然后司机声称有事,匆匆离开了。
秦少公司的人一个个的都这么不靠谱。
所以甄蕴玺细心地给这位爷上完『药』之后,秦少坐在座椅上叹气,“我脸疼,影响我开车。”
甄蕴玺终于忍不住问道:“秦少,您的助理呢?”
“助理请假了,家里有事吧!我也不能不给假不是?当老板也不能那么冷血。”秦子煜一脸严肃地说。
看起来理由很正当。
甄蕴玺怎么都觉得秦少一定不是那种老板,肯定是心黑手狠的那种,搞不好助理受不了他,辞职了,然后新助理又招不到。
暗自腹诽了半天,甄蕴玺还是开上车送他回家。
他坐在副驾驶上给她指路,他开口不方便,所以说话声音很小,哼哼唧唧地指来指去。
好容易把他送到别墅门口,他又一脸难过地说:“饿了,能不能给我弄点吃的再走?”
甄蕴玺按捺下来不耐烦的心,问道:“您家里没有佣人吗?”
“我习惯一个人住。”他的声音很小,看起来有点可怜巴巴的意思。
“那我帮你叫个外卖吧!我不会做饭呀!”甄蕴玺说道。
她心想,叫外卖你自己总能吧,想吃什么动动手就可以了,根本就不必说话。
秦子煜说道:“我吃不惯外面的东西,哪怕你给我煮个粥都可以。”
甄蕴玺狐疑地看着他的手问:“你的手也受伤了?”
“我脸疼的心烦,所以没心情煮,可又不想饿肚子,一饿肚子脸更疼。”秦子煜有气无力地说。
脸和肚子到底有什么关系?甄蕴玺真的没想明白,不过人家秦少开口了,她就不能说什么。
她算是看出来了,她是欠了这位秦少的,所以她还是安份地伺候人家吧,等她煮完粥,看他还能提出什么要求来?她都满足了就是了。
甄蕴玺耐心地去厨房煮粥。
当初池漠洲让她给煮碗方便面她都不乐意,现在给秦子煜煮粥,如果池漠洲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妒忌疯的。
秦子煜并没在厨房,他在书房,可是他坐在书桌前,目光盯着电脑屏幕,看着厨房里那个辛勤忙碌的小身影,唇角上扬的弧度肯定比和她说话时要大。
家里有个小女人的感觉真是不错,怪不得池漠洲老爹都要死了也不放手,如果是他的话,可能也不会放手。
毕竟这样的女人,一旦放开,可能就再也抓不回来了。
甄蕴玺煮完粥的时候,给秦子煜端到书房,书房的门开着,秦子煜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已经睡着了。
飞机上不好好睡,非得要作来作去的,现在困了吧!
她也困,她也想睡。
现在怎么办?干脆把粥放下吧!反正他醒了可以自己热一下,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于是她放下粥,放慢步子往外走,生怕把人吵醒。
秦子煜哼了一声,佯装醒来的样子。
他的心真叫一个不舒服,看吧!他就知道她会想着逃跑,难道跟他在一起,就这么让她难受吗?他苦肉计都用了,她竟然没有一点心软的意思,池漠洲这是找了一个心肠如铁的女人啊!
看吧!一旦池漠洲失去这个女人,就别想再把她给弄回来。
甄蕴玺心里稍犹豫了一下,脚又往外迈了一步,想着趁他还没完全醒来闪到门外,反正他也叫不了,她可以拔腿就跑,多好的主意。
结果她快速的把脚迈到门外,他就开口了,“我的脸啊!痛死了!”
她差点没滑到地板上,这张脸,要不要总拿出来吆喝?
甄蕴玺转过头看向他,咬牙切齿地问:“秦少,是不是还想我喂你喝粥啊!”
“勺子。”秦子煜有气无力地说。
甄蕴玺根本就不是伺候人的,这才发现她光端一碗粥上来了,没拿勺子。
她微微有点尴尬,跑下楼去拿勺子。
等她拿着勺子再上来的时候,他已经躺上沙发上了,在沙发上低声说:“我好难受,你看我是不是发烧了?”
甄蕴玺忍耐着脾气,把手放到他的额上,结果发现他的额头的确很烫。
她这是给自己弄了个什么烫手山芋啊!
她真的想哭,她点头说:“秦少我送您去医院吧!”
“不去,让人看到我这张脸,不用活了。”秦子煜微微闭上眼说:“你走吧!不用管我死活,反正我看出来了你也不愿意管。”
甄蕴玺忍。
她拿出手机说:“那个秦少,您公司里还有什么人?我帮您打电话?”
“公司里的人都请假了,要么就在京通工作,没有能来的。”秦子煜说罢,一脸悲伤欲绝地说:“你快点走吧!不用管我。”
甄蕴玺敢走吗?头那么烫,烧成傻子了她怎么负责?到时候要是秦家要求她嫁给他这个傻子,她这辈子不就毁了吗?
秦子煜是没想到这一点,要是他能想到的话,他现在就可以装傻,到时候把人娶到手再说。
甄蕴玺跑出去,找了『毛』巾拧了凉水,敷在他的头上。
她又问:“秦少,不然我打给您的家人?”
“我妈来了的话,大概会以为你是我的女朋友,然后迅速给我们准备婚礼,我怎么能这么给你找麻烦呢?所以你还是别管我了,快点走吧!”秦子煜说着,把眼睛闭上。
就是发个烧,要不要『露』出这么一副要死的表情啊!恐怕池漠洲他爹都没他演的好吧!
甄蕴玺算是怕了中年女『性』,她和秦子煜什么关系都没有,根本就不想见他妈,万一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她不是冤死了?
关键是如果要她嫁给秦子还好,要是觉得她不好,对付她,那她真是没地儿哭去。
于是她认命了,只好问道:“那你的『药』箱放在哪里?”
“我从来不生病,所以家里没准备『药』。”秦子煜又说道。
甄蕴玺心想这位从来不生病的爷,怎么她一碰到就生病了?她最近的运气是不是差到极点了?
她站起身说:“那我去给你买点『药』吧!”
秦子煜适时地哼了一声,“饿……”
甄蕴玺:“……”
她放弃自己买『药』的打算,走到桌旁拿起那碗粥,走到沙发边蹲下,认命地打算喂他。
秦少已经把头歪了过来,配合她喂自己喝粥。
池漠洲生病的时候恐怕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吧!他心里不由有些得意,这碗粥已经凉了,再想让额头发烫,得让她重新端碗烫粥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