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不眠不休。
一整晚,唐伊歌只觉自己在死活之间来回往复。
东方肚白,唐伊歌在昏睡中醒来时,发现某人还覆在她身上。
一股火气直冲到脑门,唐伊歌红着眼眶,嘶哑着嗓音恨恨道,"容司南,你干脆弄死我算了!偿"
容司南动作一顿,随后猛地皱了眉,掐起唐伊歌的下巴,狠狠堵住了她的嘴唇。
等到一切终于结束,伊歌把头转到枕头上,哭了起来。
太特么痛了!
容司南,他丫根本不是人,是禽兽!
听到伊歌隐忍的哭声,容司南从她身上下来,躺在床上,一手抬起搁在额头上,微合着眼,大口喘息。
几分钟过去,身侧的哭声还是持续。
容司南抿唇,放下手,侧身,从后拥着唐伊歌,亲吻她的后颈,仿佛在向她表达他的歉意,以及对她的安抚。
伊歌却不领情,扯开他环在她腰上的手,拖着乏痛的身子坐起身,抓过被子裹住身体,颤巍巍下床,弓着腰朝洗浴室走。
为什么弓着腰?
因为肚子疼!
可想而知,他做得有多激烈,多无所顾忌!
容司南亦从床上坐起,看着伊歌可怜而又狼狈的走进洗浴室,嘴角抽了下。
......
洗浴室。
伊歌在马桶上坐了半个小时,都没让自己感觉好点!
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伊歌扶着马桶站起来,走进淋浴间,打开热水,边哭边清洗身体。
昨晚的一切,让她觉得自己像个表子!
而且还是被人当做没有知觉的表子!
热水氤氲着整个淋浴间,雾气霭霭的淋浴间,唐伊歌用力搓洗着身上的肌肤。
本就痕迹可怖的身子更是被她搓得血红!
比起伤痕累累的身体,唐伊歌的心,也像是被人用刀子划了上千刀口子。
她最爱的男人,将她变成了她最不耻最不堪的模样!
唐伊歌从来没这么讨厌过自己,讨厌容司南!
可是她心里也再清楚不过。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没有任何人逼她!
所以,选择背后的结果和后果,只能她自己承担!
洗了一个小时,伊歌从淋浴间出来时,除了双眼有些红外,脸庞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异样。
站在洗手台,唐伊歌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几分钟,旋即从柜子里抽出一条浴巾裹在身上,走出了洗浴室。
......
伊歌从洗浴室出来,容司南亦已经从床上下来,穿着睡袍站在窗口前吸烟。
一夜未睡的他,此刻看上去竟是没有丝毫的疲倦,反而莫名的精神。
唐伊歌抿抿嘴唇,站在洗浴室门口盯着他宽阔厚实的背脊,道,"我回房间了。"
"退了。"容司南没回头,哑然的嗓音却传了过来。
伊歌皱眉,"晚上我再过来。"
"呵。"
容司南呲笑,吐了口烟雾,回身,隔着烟雾,唐伊歌看不清他此刻的眼色,但能感觉到冷。
"你昨晚过来,就该清楚你的身份转变。我以为你在来之前,就已经有了自觉。但看来并没有!"
自觉?
什么自觉?
当人情人,小三的自觉?
唐伊歌自嘲一笑,"你不用提醒我,我现在在你面前是个怎样的身份!"
"既然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就该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容司南嗓音微冷。
唐伊歌眸光清亮,盯着他,"当初我们说好的是,我陪你睡903天,并非我整个人在这903天里面所有时间都得由你支配。"
容司南阴测测看着伊歌,"这么说来,还是我当初跟你谈条件时不谨慎了。"
唐伊歌没说话。
容司南冷哼,迈步朝唐伊歌走来。
伊歌背脊微绷,面色却不动声色,看着他走进。
容司南一走近。
唐伊歌便嗅到他身上散发而出的男人气息以及,浓浓的甜腥气......
很明白是那啥过度遗留下的。
唐伊歌耳尖发烫,眉头却拧了起来。
容司南看着唐伊歌拧起的眉头,嘴角抿直,自动将唐伊歌的举动视为,嫌弃!
容司南本就黑沉的面庞又黑了一层,盯着唐伊歌的清眸更是阴气腾腾。
唐伊歌嘴角轻颤。
不明白他这么生气的原因?
就因为她说要回自己订的酒店房间休息?
"唐伊歌,我有时候真是佩服你!过去这么多年,能让我坚持一直厌恶的,也就只有你一个!"
容司南冷哼,语气配合他说的话,充斥着嫌恶。
唐伊歌的脸,刷的惨白。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亦是用力拽紧。
看着唐伊歌脸上的苍白,容司南仿佛才觉得好受些,眯眼从她身侧冷冷擦过,朝洗浴室走了去。
砰......
洗浴室的房门被摔上。
唐伊歌肩头颤了颤,眼眶里有灼刺的气流汹涌爬上。
伊歌忙抬起头,张唇,用力深呼吸。
......
容司南从洗浴室出来,唐伊歌已经离开了套房。
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容司南甚至有些怀疑,她从未留在这里过,一切,只不过是他的一场梦。
抬手轻捏了下鼻梁,容司南沉着脸,走到床头,拿起手机,开机,拨出了一个号码,"唐阮人呢?"
"......不是你让扣在机场的么?现在当然还在机场。"那端说。
"放了。"容司南微微沉吟,说。
"......放了?"
"嗯。"
容司南应了声,便将电话挂断了。
随即又拨出另外一个号码。
"哎哟,容大少爷,今儿吹的什么风把您的电话给吹来了,难得难得啊。"
"廖局,我这儿有件东西,不知道您感不感兴趣?"容司南没有跟他过多寒暄,嗓音清泠,没有咄咄逼人的戾气,却也让人亲切不起来。
"......"那端一顿,笑,"容大少爷这话我怎么听不太懂。容大少不介意说清楚点吧?"
"卿舎。"容司南眼瞳折射出一道冷光,缓缓道。
那端连呼吸都没了。
再次开口时,声音发抖,"容大少,这些年,咱们可没少合作,我从来没给您掉过链子,也未对您做过什么不恰当的事吧?"
"廖局这么紧张干什么?"容司南淡声说。
"......容大少,明人不说暗话,您想让我做什么?您直说吧。"
容司南眯眼,"听闻我岳父唐峪闻被贵局抓进了警察局,我就在想,我岳父平日里奉公守法,钻研艺术,这次的事,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还请廖局务必,好好调查调查!"
"......"那端抽了口气,战战兢兢道,"容大少,您不是为难我吗?"
"廖局这话说的。不是您让我直说的吗?怎么我一说,就成了为难您?"
"......容大少,您就别跟我打哑谜了。这事儿,您弟弟,亲弟弟容总裁亲自交待了,不能‘徇私‘,得,得严惩。"
"如果廖局是担心这个,那大可不必。墨琛那边我会亲自跟他说。"容司南看向落地窗,幽幽道。
"这......好吧。"
"有劳。"容司南说完就要挂。
"......容大少,您等等。"
容司南手微顿,轻皱眉,"廖局还有事?"
"那,我的东西......"
容司南抿唇,"放心,事情办妥,会有人将东西亲自送到廖局手上。"
"好,好。"
容司南挂了电话。
走到落地窗前,看着雾蒙蒙的天空,眸光深讳。
......
唐伊歌回到酒店房间,容睿还在睡。
抬眸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快七点,也就是说,离容睿醒来也不远了。
伊歌走过去,站在床边盯着容睿睡得粉嘟嘟的小脸看了半响,遂上床,躺在了容睿身边。
一只手枕在头下,从容睿的额头仔仔细细的往下看。
目光从他粉粉的小嘴掠过时,又忽地转了回去。
伊歌探指,虚抚着容睿的小嘴。
伊歌眉头轻皱,幽幽想。
她大概是魔怔了,竟然觉得容睿的嘴,跟某人的很像......
苦笑,伊歌收回手指。
怔怔看着容睿。
......
睡梦中的伊歌,感觉睫毛痒痒的。
皱紧眉,下意识的伸手欲挥开在她眼睛上捣鼓的物什。
不想手还没来得及抬。
眼帘便传来一抹刺痛。
唐伊歌抽着气,蓦地惊睁开眼。
然后,她就看见,盘腿坐在她身畔的一尊小弥勒佛,以及他举起的那只小胖手里的,一根黑长睫毛......
唐伊歌看着容睿,这一刻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小,小歌歌,你睫毛好长,看~~~"
容睿绷着小脸,两根肥短的手指捉着一根睫毛伸到唐伊歌眼前。
唐伊歌,"......"想打他屁.股怎么办?!
容睿见伊歌眯着眼睛盯着他,嫩呼呼的小脸抽了抽,软软的低下头,把自己一对大眼睛凑到唐伊歌眼前,"小歌歌,你看我的睫毛,是不是很长?"
唐伊歌,"......"还是想打他!但是,又有点想笑!小家伙玩什么把心呢!
容睿抬起小脑袋时,嫩嫩的小嘴小心翼翼的亲了口唐伊歌的额头,说,"小歌歌,我现在觉得你的睫毛比我的睫毛长。"
他本来是想让伊歌也拔他一根睫毛,两人扯平。
但是把眼睛凑到伊歌面前时,又后悔了。
毕竟,看刚才小歌歌的反应,应该很痛!
所以,他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
大不了哄她开心下,说她的睫毛比他的长,算是弥补吧!
容睿在心里这么想着,还觉得自己牺牲挺大的。
唐伊歌,"......"满头黑线!
从床上坐起来,唐伊歌又看了眼时间。
双眼落在时钟上时,唐伊歌眼阔轻缩了下。
她回来的时候不到七点,现在都九点过了。
也就是说,她刚才不知不觉睡着了不说,并且一睡就睡了两个多小时。
唐伊歌去看身边拿着她一根睫毛研究的容睿,眼角轻抽,伸手抱他挠过来抱进怀里,一只手掐着他的小胖脸,低头,在他小脸上一顿亲。
而后扔下已经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懵了得某小胖,下床径直去了洗浴室,打算收拾下自己,带他去楼下餐厅吃早餐。
---题外话---四千+~~~,还有两更三千。姑娘们阅读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