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
握着手机的文馥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扣住靳橘沫的一只手腕,力道之大,让靳橘沫瞬间以为是一把铁钳钳制着她。
靳橘沫惊看向文馥对她诡谲笑着的脸,脑子咣咣乱响偿。
突然文馥的脸,就变成了......傅木蓝的撄!
靳橘沫一口气戛然卡在嗓子眼里,脸色苍白,双眼殷红的盯着文馥,“你是......”
“什么?”文馥对着靳橘沫笑,眸光却是阴沉沉的。
靳橘沫呼吸变得急.促,双唇绷紧到泛白,用力想甩开她的手。
“嘘,冷静,冷静点好么。”文馥笑出声,似乎觉得靳橘沫这个反应很可笑,愉悦了她,她甚至笑得停不下来。
靳橘沫双眼涨红,脑子里的神经绷到临界点,逼近崩溃。
她可以肯定,百分百肯定!
她就是傅木蓝!
她就是!
看着靳橘沫白得越来越透明的脸,文馥眼泪都笑出来,“靳小姐,你,你实在太可爱了。”
她说着,用拿着手机的手去掐靳橘沫僵白的脸,“我要是知道你看到我会是这个反应,我该早一点出现在你面前的。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现在的表情呢,呵。”
“傅木蓝,傅木蓝......”
容墨琛狂猘的嗓音透过手机传来,往日的淡薄沉静在此刻已然不复存在。
听到手机里传出的声音,靳橘沫整个人猛然剧烈颤.抖了起来,“傅木蓝。”
她呢喃。
每一个音节带着剧痛。
文馥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殆尽,她冷冷的看着靳橘沫,整个人像一只冰冷的机械,她说,“傅木蓝?已经多久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真奇怪,我竟敢觉得这个名字对我是这么的陌生。”
“你终于肯出现了。”靳橘沫根本听不见她说话,她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被痛苦和憎恨填充,她看着傅木蓝的一双眼,盛满了复仇的火焰,她只想撕了她,狠狠的撕了她!
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
她最最重要的亲人现在还在她身边!
她不用受那么多的苦难!
兮兮和寒寒不会缺失四年的父爱!
全都是她!
这个女人!
傅木蓝反倒还认认真真盯着靳橘沫看了起来,眼神中似乎还有些迷惑。
片刻,她费解的低喃,“你有什么好?论漂亮,也不见你比唐阮漂亮多少,而古灵漪比你年轻,跟你七八分像,可为什么他还是选择你?论聪明,你更是比不上我!你不能像我一样在事业上帮助他,你也没有我对他义无反顾,我才是这个世上最爱他的女人!我跟他更配不是么?“
“像你这种女人,一辈子都不会有男人爱你!”靳橘沫压抑着,压抑着,可心脏和肺部却在承受着加倍的痛楚。
听着她嘶哑的声音,傅木蓝皱眉,没有再跟靳橘沫对话。
她猛地加重力道,将靳橘沫往身边狠扯了把,手机下一秒被她毫不犹豫的从阳台掷了出去。
变戏法似的,一把冰冷的手枪取代了她手里的手机抵在了靳橘沫的太阳穴上。
全程,她没有给靳橘沫一丝反抗的机会!
她动作很流畅,完全就是经受过刚强度专业训练的模样。
“你干什么?”
直到傅木蓝将手枪抵在靳橘沫的太阳穴上,容正丰才从两人一番云里雾里的对话中彻底惊醒,又怒又惊的瞪着傅木蓝,紧声低喝。
方静祎完全没反应过来,脸色惨白,呆木的看着傅木蓝一手从后勒住靳橘沫的脖子,一手拿枪抵着她的太阳穴。
兮兮和寒寒便更是懵懂,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迷迷糊糊的看着靳橘沫和傅木蓝,可不知不觉握在一起的小手,却泄露了两个小家伙此刻的不安。
靳橘沫被狂怒和仇恨麻痹的神经,在双眼扫过兮兮和寒寒时,终于恢复些神智。
冰凉的枪口就抵在她的太阳穴,从地底下沁出的寒意从脚心一直蔓延而上,直达脑仁儿。
却像一盆冷水猛地将她浇醒了,快得快要超出她极限的心跳,在她深呼吸一口后,慢慢降了下来。
靳橘沫轻张着唇,眼角小心斜看向站在她身后用力勾卡着她脖子的傅木蓝,低哑出口,“傅木蓝,你想怎么样?”
傅木蓝目光倏然投向站在容正丰两侧的兮兮和寒寒,冷得像死尸的脸颊却一下子贴到了靳橘沫耳侧,一字一字凉声道,“我的目的还不够明显么?从四年前,到现在,还不够么?”
靳橘沫见她看向兮兮和寒寒,一颗心控制不住的发冷,眼睫慌乱的抖动了两下,被她强力控制下来,“你的目的是我,对么?”
“不,不止是你。”傅木蓝在靳橘沫耳边凉幽幽的笑。
“除了我,你还想达到什么目的?”靳橘沫问这话的时候,心脏已经拧紧了。
因为她此刻的目标,再明显不过!
一个是她,一个是,兮兮和寒寒。
傅木蓝的唇又往靳橘沫耳边压了分,“这几年我苦练射击,我的教练说,我现在的枪法很精准......百发百中。”
靳橘沫捏紧双手,拼命压制,才勉强压住了双眼里不住往外翻涌的红潮,牙龈轻颤。
“我这把手枪里一共有六发子弹,你一个,那里两个,再加上她......”
傅木蓝抬了抬下巴,却是指向方静祎的方向。
方静祎整个人猛地往后退了两步,惊悚却也惶惑的瞪大眼盯着傅木蓝。
或许她自己也万没想到,她自己,也是她其中的一个目标!
靳橘沫眉头深凝,“为什么?你恨我,所以想我死,我勉强还能理解。可她呢?她是容墨琛的母亲,你若是对她做了什么,你不怕容墨琛恨你么?”
“怕啊。”傅木蓝目光露出迷离,嗓音更是幽幽,“自从我到他身边工作开始,我最怕的,就是他不高兴。其实我也挺恨他的,每当他因为工作指责我,因为我的主动关心责备我时,我是最恨他的。
我那么爱他,对自己那么严格,目的只是想得到他的关注和一丁点的和颜悦色。可是我却从来没有得到过,哪怕一次,哪怕一次,他真心对我笑笑也好啊。可是,尽管他对我那么的差,可我还是死心塌地的深爱着他。
所以,所有对他不好的人,我通通都讨厌!方静祎是他的母亲没错,可她除了生下他,还为他做过什么?不主动关心也就罢了,还总是为了她另外一个儿子而对墨琛横加指责!向她这种偏心到极点的母亲,不要也罢!”
傅木蓝说着,从侧盯着靳橘沫透白的脸,用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继续道,“再者,我连他深爱的女人都敢动,更何况还是对他漠不关心的母亲?我杀了你,就注定会得到他的憎恨,所以,我怕也没用。因为,我是一定不会让你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幸幸福福的在一起,真的,不可能!”
靳橘沫浑身发抖,却紧咬着牙关笑,“傅木蓝,你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疯子,呃......”
靳橘沫话还没说完,傅木蓝便猛地收紧了勾在靳橘沫脖子上的手臂,在她耳侧阴森的哼笑,“别这么说,如果不想早点死在我手里,就给我闭嘴。因为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别人说我是变.态,或者疯子。我告诉你,变.态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正常的人!”
她这一下收得太紧,靳橘沫已经有种要被她勒背过气的要命窒息感!
看着靳橘沫被箍的脸颊涨红,脑门的青筋都根根蹦了出来。
容正丰再也无法佯作冷静,暴怒指向傅木蓝,“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动我们容家的人!限你立刻放了她,否则,我让你也活不成!”
傅木蓝闻言,目光刷的冷看向容正丰,“容老爷子,我手里还有剩余的两颗子弹,要我也给你留一颗么?”
“傅,傅木蓝,你,你不要乱来!爷爷,爷爷是容墨琛最重要的人,你要敢,敢对爷爷做什么,我,我就算是做鬼,也,也不放过你!”靳橘沫双手死死掐着傅木蓝缠在她脖子上的手,双眼勒到充血,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极为艰难。
容正丰心脏震动,虎眸里藏着震撼和感动看着靳橘沫。
没想到在此刻,她还想要保护他!
容正丰眼圈赤红,转而猛狠的盯向傅木蓝,咬牙切齿道,“我不相信你,你千方百计来到这里,目的只是为了杀人!事已至此,你大可不必藏着掖着,把你的目的都说出来!”
傅木蓝许是怕这么一下就把靳橘沫弄死便宜她了。
在靳橘沫仅剩一口气时,蓦地松了松手臂,给了靳橘沫呼吸的机会。
靳橘沫虚弱的微闭着眼,大口大口的呼吸。
心里却在暗暗盘算着,离容墨琛赶到还有多少时间。
傅木蓝眼角瞥向容正丰,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冷傲,“老爷子,这次你还真的猜错了。
我的目的呢,还真就是为了杀人!不过最开始,我倒是没想到人聚得这么齐,还以为要另费些周折呢。”
傅木蓝说话间,目光有意无意瞥向兮兮和寒寒。
她一开始并没有想到容正丰今日会带两个孩子到别墅找靳橘沫。
她的计划是先解决靳橘沫和方静祎,而后才是兮兮和寒寒。
怎么说呢?
要问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她大概也说不出个什么。
只是内心深处总觉得。
如果他没有爱人,没有孩子,在她心里,他就是属于她的!
傅木蓝这样想着,嘴角竟也滑出满足的弧!
兮兮和寒寒见傅木蓝森森的看向她们,一个哆嗦,兮兮一下子躲到了容正丰身后,紧紧抱住了容正丰的一只大腿。
寒寒虽没躲起来,但小身子却不受控制的往容正丰身上靠。
容正丰心脏颤缩,看着腿上两条白嫩.嫩的胳膊,心疼得要命,也怒得想杀人。
狠瞪了眼也往他身后躲的方静祎,容正丰握紧手里的拐杖,抬起猩红的眼盯着傅木蓝,“你以为你杀了我们,你能全身而退?”
傅木蓝狂傲的笑,食指故意抠动了扳机,注意到容正丰骤变的脸色,遂轻然的笑出声,眯眼扫过躲在他身后的兮兮和寒寒,低低说,“我觉得我能呢!”
顿了顿,傅木蓝转眸盯着靳橘沫,“不过,得好好掐算时间才行。靳小姐,你说,我先送你上路,还是先送她们?”
“......”
靳橘沫寒毛根根直立,惊惶的看向傅木蓝。
傅木蓝甚至对靳橘沫眨了眨眼,“不如这样吧,你最后。不过现在,得由你来决定,谁先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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