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吃潮汕牛肉火锅的朋友,多少应该对胸口油这道涮品有印象。
那是靠近牛心脏旁边的一层脂肪膜。
而且一般只有大而肥的牛身上才有。
很多人喜欢把这口胸口油当成最美的食物,上桌必点,价格也不是很贵。
一块胸口油入口,完全把牛油整个香气迎进了嘴里......咳咳,跑偏了。
总而言之。
四阶妖兽与雷劫撞击后产生的物质色泽极其白亮,外观上与胸口油几乎一模一样。
当然了。
这也只是一种外观上的表述。
这种未知白色物质显然与胸口油是两个概念。
视线再回到实验室。
虽然眼下又出现了一种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分析出来的物质,但从林立到普通科研员几乎都很兴奋。
搞科研的其实就这样。
在一堆黑箱的情况下,不怕你不出变故。
就怕你跟死水似的一动不动。
此时此刻。
看着这团油脂似的白色物质,倒是专业不怎么相关的曾谷成先开了各脑洞:
“老林,你说这东西不会是什么虫卵?
就像那些科幻电影里头似的,不声不响的跑出个软泥怪星人之类的玩意儿抱你脸?”
林立沉吟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
“理论上来说是有这种可能,不过具体的情况还要检测一下才知道。
如果它是某种生物卵的话。
我们应该能检测到一定程度的生命迹象,并且组成成分也应该有大量的蛋白质——除非它不是碳基生物。”
说着他看向王蔷,问道:
“小王,标记液有反馈吗?”
王蔷飞快的扫了眼屏幕,摇了摇头:
“没有任何反应迹象,热成像设备也没有检测到任何温度变化。”
热成像设备。
这个词在生活中大家多多少少都听说过,不过真正了解的人恐怕并不多。
实际上。
它的精度和温度分辨率有关,又叫做等效噪声温差。
这也是它的技术核心或者说基础支撑。
这个数值越低,代表着精度越高。
普通热成像设备的等效噪声温差在50MK左右,专业的第二代光探测器在20mK上下。
如今军用级别的是第三代探测器,能达到1MK。
实验室中的这台热成像设备的等效噪声温差只有0.2mk,理论上可以检测到0.0004度区间的温变。
这种级别的检测设备加上如此接近的距离,检测结果的准确性还是比较高的。
随后林立想了想,下令道:
“小王,那就开始成分检测吧。”
王蔷点了点头:
“明白。”
看着返身进入封闭操作室的王蔷,曾谷成有些奇怪的看了林立一眼:
“老林,怎么现在这些操作你都让小王来做了?
我记得早些年的时候,这种关键环节可都是你亲自下场来着。
怎么,突然人生大彻大悟,无欲无求了?”
曾谷成的这番话显然是熟人间的打趣,正常来说笑笑也就过去了。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
林立罕见的沉默了几秒钟。
接着将五指张开,放到了曾谷成面前。
可以明显看到。
此时明明没有任何外力负载,林立的小拇指和无名指却都在隐隐的颤抖着。
这种情况下去操作械臂,很可能会出大问题。
见此情景。
曾谷成顿时一愣,脸上笑容也忽然僵住了。
这时他才想起来,这位薪火营地的总负责人今年已经六十四岁了。
随后他也摸了摸自己手上的老茧,余光瞥了眼身边的卓元新。
幽叹一声:
“咱们都老了啊......”
此时的王蔷不知道自己背后发生的交谈,她的注意力正全部放到了血肉样本上。
虽然目前这块白色组织看似死物。
但考虑到曾经有妖兽血肉炸成血泥的情况。王蔷等人还是保留了足够的警惕。
先用射线对白色脂类物质进行了透射解析。
确定其基础属性相对稳定,并且内部没有在发生化学变化后。
这份诡异的新样本被移送到了观测台上。
很快。
一根微米级别的采样针被王蔷操控着,像是蚊子的口器一般轻轻的‘叮’了一口白色物质。
这根采样针所采录的样本体积不大,只有十分之一米粒大小。
光线条件不佳的情况下,肉眼都不一定分辨的出来。
但对于现有的科技水准来说,采集这么点样本,基本上和采集了一块肉没两样。
提取出的白色物质很快被放置到了一个收容皿里,同时微距摄像头将它的影像同步投屏到了显示器上。
考虑到曾谷成提出的虫卵说法,王蔷首先检测自然是蛋白质。
在初中课本里曾经提过。
检测蛋白质一般用的是双缩脲试剂,
因为蛋白质的肽键在碱性溶液中能与Cu2+络合,型成紫红色的化合物。
不过这种方式属于宏观验证,需要比较多的样本进行对比。
并且有些时候可能出现误差。
因此王蔷选择的是另一种方式:
Pull-down靶蛋白质谱鉴定。
Pull-down主要利用高度纯化且富集的诱饵蛋白,去捕获在细胞中相互作用较弱或丰度低的靶蛋白。
这也是目前效率前几的一种坚定方式。
而且它不但能鉴定蛋白质,还能同步分析生物盐之类的含量。
另外Pull-down技术看起来非常精尖,但实际上它的效率快的和验孕棒似的。
前后没两分钟就有了结果。
只见王蔷的声音缓缓从指挥台上的扩音器里传来:
“老师,目标样本中蛋白质含量不高,生物盐含量极少,基本上可以排除是碳基生物卵的可能性。”
这个结果在林立的预料之中,因此他很快继续传达下了指令:
“很好,进行下一步研究,直接解析这个物质的成分含量。”
“明白!”
王蔷继续将样本传给了任永存,进行到了下一个阶段的检测。
作为一个吃货大国。
兔子们对于脂类物质的检测手段非常丰富并且精确,也就霓虹能和咱们掰掰腕子了。
因此与Pull-down一样。
前后不过半个小时,王蔷她们便有了全新的结果。
随后王蔷带着报告回到了指挥台,将其递给林立:
“老师,结果出来了。”
林立接过报告看了几眼,眉头顿时拧了起来:
“白色物质的甘油三酯、游离胆固醇、乙酰辅酶A羧化酶指数和普通动物油脂相差不大。
只是其中有很多固化的小颗粒?”
王蔷轻轻点了点头,语气有些凝重:
“这种颗粒的体型要比纳米脂肪还小点,而且很奇怪的是.......
我们的质谱仪没法检测出它的任何成分。”
林立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轻咦一声:
“为什么?
详细成分解析不出来可以理解,其实本土也有不少东西至今搞不懂它们的详细成分是什么。
但一个固态颗粒,不至于连一丁点儿基础成分都检测不出来吧?”
正如林立所说。
未知物质这种概念不仅存在于大莫界,其实在本土也普遍存在。
比如很典型的十二基琥珀酰亚胺。
在2013年之前,这玩意就是属于一种标准的可以发现但无法完全解析的化合物,只能确定它有哌啶基。
又比如光孕妇的脐带里头,目前便有不下于四十种不明全貌的物质。
但哪怕是再难解析的物质,只要它是固体。
那么现有的科技水平多少还是能检测到一些信息的。
比如在阴离子喷射时的化学特征。
又比如基础的素谱等等。
因此严格意义上来说。
当一个化合物质被发现时,它并不是完全未知的。
无外乎解析度是99%还是9.9%罢了。
面对林立的疑问。
王蔷叹息一声,有些沮丧的说道:
“老师,您说的意思我明白。
理论上来说,我们肉眼能看到的物体,便代表它会反射光。
会反光,技术上就可以采集光谱进行解析。
但很奇怪的是,这种颗粒的光谱却无法测定。
同时我们肉眼可以通过显微镜观测到这些颗粒,微波探测也能检测到明显的表面凸起。
但当我们使用微针去采样的时候,戳到的却是一片空白。
另外各类离子、粒子还有射线我们都尝试过了,结果.....
依旧拿它没有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