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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王二

看着老汉讲完话刚想牵着牛走开,翔宇马上又从兜里掏出一块大洋,然后交给老汉说道,大爷能带我们去找王二这个人吗,老汉此时都已经激动的浑身颤抖了,别说是去找王二了,就是现在叫自己给这个年轻人跪下都成了,手里凉冰冰的东西是什么这是响当当的银元啊,怎么在这小子的手里倒像是,不值钱的土坷垃随意被四处乱丢,就像是在打水漂一样,这是谁家的败家子啊,见一个聋哑人还用得着一个大洋吗,这真是子卖爷田心不痛,不是自己辛苦挣来的钱挥霍了也是不觉得可惜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是没有遇到这样的少爷,那今天自己又到哪里去找这两块大洋呢,想到这里老汉马上牵着牛在众人前面带路,然后还对走在身边的翔宇说道,小伙子你们今天算是来着了,今早上我还真看见王二在家了,只不过这个老小子自从给日本人干活以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整天的早出晚归神经兮兮的,以前只是个哑巴耳朵有点不灵光,现在还舔了毛病了神经还不好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才让他变成这个样子,说心里话也真是纳闷了,这日本人也真不是个东西,谁接触他谁就别想好不死也得脱层皮。

说话间大家伙就来到了村中间的一户人家,一个小草房早就东倒西歪不成样子了,就连窗框也是用一个掉底的大缸放在那里做窗户用,门早就没有了只是用两条麻袋片连在一起挂在门口就当是门了,一看见这种情形翔宇心里不觉得暗想,都说在日本人的统治下老百姓的日子过得苦,可是要不是亲眼看见这里百姓的真实生活,你还真的想象不出来究竟是苦到什么地步,这可不是单纯的活得洒脱无欲无求了,这完全就是活一天算一天了。

这时老汉赶紧上前来到门口,把门框上的麻袋片撩开,然后把头探到屋里向里面四处张望,同时在这漆黑的环境里,寻找着王二的人是不是还在屋里,说来也是巧了刚好此时王二从屋里把头也探出来,这下子倒是把老汉也吓了一跳,此时蓬头垢面的样子满脸都是黑漆,上面的污垢把脸上的褶皱都填平了,由于在日本人那里常年烧锅炉的原因,现在如果要是没有人说明他的种族,还以为他是非洲人呢,原来王二虽说是个聋哑人,但是他的视力是相当好的,所以他在给日本人干活的时候,有些事情他听不见可是不代表他看不见,至于自从给日本人干活以后,他的神经每天都是处在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他虽说表面上是一个烧锅炉的,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烧的可不单单是一个锅炉,这里是日本人的焚尸炉,他每天的任务是烧人,有完整的还有残缺不全的还有被掏空内脏器官的,总之每天经过他的手扔进焚尸炉的尸体那叫一个惨字。

在这种情况下工作的王二眼睛看得见心里清楚的很,可是就是说不了也不能说出去,他知道这些尸体大多都是自己的同胞,有男人也有女人有苏联人也有朝鲜人,但是都是非正常死亡,也就是说死亡时的年纪都不大,但是从死者的面部表情上来看,他们在死亡的过程中都表现的非常痛苦,在死亡的过程中多半是经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摧残和非人的折磨,直到最后才凄惨的死去,等到这些尸体成为无用的垃圾以后,他们悲惨的命运还没有结束,由于焚尸炉的入口太小,完整的尸体是无法进入到炉子里面去的,那么就要在最后经过一道工序分尸,简单的说就是用砍柴的大斧子和木匠的手工锯该砍掉的地方砍掉,该剧掉的地方锯掉,等到把一个完整的尸体分解成数段后,在将大卸八块的尸块填到炉子中去,就是常年干这个工作你说他精神不出问题才怪。

但是日本人看中了他是一个聋哑人,这份工作又不允许他不干,王二虽说是个聋哑人但他不是个傻子,自己也清楚的知道如果现在不干了,那么下一步面对自己的就是一个死亡,而且自己最后的归宿绝对就是这个地方,自己烧了一年多的焚尸炉,所以从不沾酒的他现在只好整日里用酒来麻醉自己,平时没有事的时候也只是回到家后一个人躲在阴暗的屋子里,就是外面是再好的艳阳天,他也不敢把自己暴露在阳光下,他不敢有一刻让自己处在清醒的状态,而且即便是这样他每天晚上都会从噩梦中惊醒。

总是有一些他不认识的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来到他的身边,伸手向他索要自己身上残缺的那个部分,他在激烈挣扎后想告诉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丢失的那部分肢体去哪里了,但是自己又是一个哑巴,没有办法告诉这些个向他索要肢体的冤魂,就这样每次都是在急得满头大汗的情况下从噩梦中醒来,然后就只有坐在那里睁着眼睛一直到天光放亮,自己在从这黑暗的屋子里出来,然后在太阳还没有升起来之前,走进他那个充满黑暗的工作地点锅炉房,继续分解焚烧昨晚被推进来的尸体。

面对这一切他第一件事就是摘下挂在腰上的酒葫芦,然后狠狠的灌上几口烈酒,让自己残留的意识尽快麻醉,因为只有这样自己才能保证,在用斧子劈砍尸体的时候不至于让自己的精神当场崩溃,但是有几次遇到的情况还是让自己破防了,第一次是在他焚烧尸体的时候,一个半大孩子的尸体被推到他的面前,他掀开裹尸布还向以往一样准备把尸体分开在推进炉子,可是当他准备给这个尸体翻身,用斧子砍去手脚和头的时候,他的动作瞬间僵住了,这个孩子他认识这娃娃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本村的还是和自己一个姓,同时也是自己没出五服的本家侄子,如今这个娃娃的尸体就躺在自己的眼前,这孩子虽说不是自己杀的,但是要自己一个当叔叔的亲自给自己的侄子分尸,这最起码在良心上过不去呀,如今无论自己在和多少酒也控制不住自己早已抖成一团的手了。

可是站在门口的日本宪兵,是不给他这个时间的,马上就有一个日本兵端着刺刀走了进来,然后用刺刀对着他的胸口说道你的快快的干活,今天的尸体还有很多你的马上的焚烧的干活,不然死啦死啦的干活,说完还向他做出一个突刺的动作,最后王二实在没有办法了 ,只好是把酒葫芦里所有的酒都喝到肚子里,才勉强用颤抖的手把自己的本家侄子的尸体,在没有分尸的情况下给强行塞到焚烧炉里去了,这一幕倒是惹得门口站岗的日本宪兵,在那里发出野兽般的狂笑,等到尸体被火化以后王二觉得这样做,自己这个做叔叔的良心上实在是过不去,最后趁着门口的日本宪兵不注意,就把侄子的一部分骨灰偷偷的,收进酒葫芦里带了出去。

还有一次王二正准备对一对母子尸体下手的时候,这个母亲身边昏死的小孩突然发出呻吟声,此时刚好王二处理完母亲的尸体,可是这个明显还没有断气的孩子该怎么办呢,此时正在那里愣神的王二直接就被门口日本宪兵的举动给吓崩溃了,只见门口的宪兵看到这个情况知道是王二又开始下不去手了,也不废话上前打开炉门然后回身就用手拎起孩子的小腿,把这个孩子顺势就扔进了燃烧的炉子里面去了,看到这一切王二双手抱着头蹲在锅炉旁边,这次算是真的精神失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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