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太冷静了。
小系统有些无措，他静静等着扫描结果。
眼前的玲玲还是那个玲玲，但是她刚刚以那么血腥的手段分尸了一头水怪，到头来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这根本，不正常。
白晓玲看他呆呆的一双耳朵向后飞起，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耳垂。
“你怎么了？害怕我啊？”
小系统摇了摇头：“不是怕你，我只是忍不住担心……以后你见血会很兴奋，兴奋到不管你杀的是谁。”
到那时，白晓玲只是一个冷血的魔了。
魔，不能存在光明世界的。
白晓玲一愣，她歪头看向外面的滔滔洪水。
“小系统，来，我给你讲讲我第二世的故事。”
随着神魂渐渐被织补起来，她想起来越来越多的事情，全都是上一世在修仙界的点点滴滴。
胎穿到修仙界，与母亲被深渊困住了5年，后来爹爹终于找到了她们，与魔物谈判，以宗门放出五年前抓的一位深渊王族为由头，彻底将她们救了出来。
但是，魔物的言辞又怎么可以相信？出尔反尔本就是常态。
爹爹殒身，娘亲殉情，完全忘了与她一起在深渊相依为命5年的幼女。
彼时，她还是个刚入修仙界的普通人，爹爹的宗门怜惜她小小年纪没有了双亲，便为她寻一位师父。
师父待她如亲女，手把手教她修习术法，天材地宝紧她先用。
知道她喜欢炼丹，师父特意为她寻来上品宝器八宝炼丹炉；知道她对练器有兴趣，师父为她搜罗了方方面面的玉珏，鼓励她学众家之所长，融汇到自己的修习之中。
她10岁筑基，16岁金丹，24岁元婴，30岁化神……
是每个宗门口中别人家的弟子。
她感念师父大恩，跑遍各种秘境禁地，搜罗了须弥空间的炼制材料，甚至平均每个秘境都偷了一条灵脉放置到须弥空间的地脉之中。
她当时的想法非常简单，百年不到她却要飞升上界，留师父一人在下界修行，心中十分不舍。
她要炼制出须弥空间，之后专供师父一人修行，相信不久，他们师徒二人便能在上界相见。
可是，就是这样为她掏心掏肺的师父，在她飞升之时暗算她，一口精血喷到了须弥空间芥子原身上，阴错阳差绑定了须弥空间。
而她飞升失败后，被师父囚禁，关入了宗门弟子历练的锁魔塔中，日夜用魔气清洗她周身灵力。
没过多久，修仙界天才修士晓玲成了宗门的影子，成了宗门杀人放火的替手，当然，之间血腥因果也是她承受。
“你这心不错，我要了！”这是她未来的道侣说的，“你留着也是浪费，这七窍玲珑心正好给娇柔。”
对，没错，等她的利用价值完了，又掏了她的心为新来的小师妹装上，他们说她的心是百年难得的七窍玲珑心呢。
可是她的灵骨还没有换给小师妹，狗师父自然不会让她死了，炼化一颗石头成了她的石头心。
可能是因为没有心了，还手时狠辣了点，掐死了师父给予重重保护的小师妹。
狗师父一怒之下，杀了她。
她死了——
然后，她又活了。
恩人给了她一颗女娲石心救活了她。
“就算你修行天赋逆天，也不能抹灭你是个蠢人的事实。”
这个声音虽然高高在上，但是人家可是救活了她呢。
“我道是你这女子为何万事引不起你的一点情绪波动，原来是颗石头心，你原来的心呢？”
你给的也是石头心啊，就算是女娲石，那也是石头吧？但这话不能说，毕竟人家救活了她呢。
“我原来的心被未来老公还换他小情人了，我的师父是他小情人的亲爹。”
“……报完仇，好好修炼飞升，不要整日情情爱爱浪费自己的天赋。”
她没有谈恋爱，最后还被人家杀妻证道了。
再后来，她回去报仇了。
像这样藏污纳垢的宗门，独占得天独厚的资源，实在是浪费，所以她全部收到了须弥空间里。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开启了宗门护山大阵，还给加固了一个过滤结界，再然后塔里的魔物她都放掉了。
让这狗眼看人低的宗门彻底知晓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她白晓玲到底是飞升失败的散仙，比大乘期还六一点。
“宗门护山大阵已被我白晓玲启动，大家都知道我是天才修士，所以我给护山大阵加了一层过滤结界。”她当时信步凌空对整个宗门喊话的时候，那神态可真像是一个魔。
“不想死的可以试着从护山大阵出去，过滤结界我真的有加。”
有人害怕，向着护山大阵蜂拥而去。
“砰砰砰砰——”又都被弹了回来。
“嗯，话没说完，能出去的前提是你是个好人。”她依旧微笑。
宗门有个白胡子长老，吹胡子瞪眼的：“白晓玲，你个妖女，宗门养育你教育你，到头来你却要毁了宗门吗？”
那老头不服气，冲过来就要跟她决斗。
她反倒一脚将老头踢向了护山大阵，老头儿出去了。
“你们看呢，咱们的白胡子长老是个好人呢。”
“来，抬头看看天，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快点儿吧。”
魔物黑压压一层压迫在宗门上空，黑云压城城欲摧， 有那味了。
“疯了，疯了，你个妖女疯了！”白胡子长老在护山大阵外气得跳脚。
“我疯了？那也是我师父逼疯的！”她歇斯底里，声音尖锐，“他好好养我到大，天才地宝供我挑选，只是为了有朝一日用我的修为为他亲生女儿灌顶，挖我的七巧玲珑心我的灵骨给她改换灵根，就连我的血他也没想放过。”
她一字一顿：“在我飞升之时暗算我，用魔塔炼化我作为宗门的杀人傀儡，长老啊，你说我不该疯吗？”
“我有今天，宗门有份儿的人多了去了，咱们是修仙之人，相互寻仇那是常态啊。”她说的很慢，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趁我现在还有理智，你们最好都去试试过滤结界，别被牵连了。”
玉葫芦里，面色淡淡的白晓玲嘴角微弯，她轻轻开口：
“你看，在我彻底入魔的时候，我依旧知道不能滥杀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