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的青春,终究是错付了。
施孝臣一动不动的站在舞台上,看着一身戏服的林筱歌,林筱歌唱了很久很久,终是唱完了崔莺莺的一生,她转身盯着施孝臣。
“我们十四年没见了,在我死的那一刻,我知道,我们终会相见的。”
“你知道吗,我等了你好久好久,孝臣,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我以为你也是喜欢我的,你去南方那几年,我一直在等你的回信,我每天都要写一千封信,每封信上都是在问你,你好不好,你什么时候回来,可是到最后却只能拿着那封不让你担心的信去投,我的每封信上都写着我很好,让你安心做生意,我有时候很懊恼,为何我不懂做生意,如果我懂了,就可以帮你了,信里的嘘寒问暖总是比不得身边人的温柔似水,我每次给你的信,用尽了心思,我不是看不出你信里的敷衍了事与不耐,我只是…能收到你的回信,就已经很满足了,我坚信着,我的意中人,他总会回来娶我。”
林筱歌瞧着没有任何表情的施孝臣,自嘲地笑了笑。
106演播厅
阮修齐他们跑过来的时候,一抹熟悉的身影坐在舞台下面的第一排观众席上,慢慢走近,竟然是寻衣成衣店的老板温叔。
“温叔,你怎么在这儿?”
明杰不明所以地问道。
李正人碰了碰明杰的手臂,温叔为什么会在这儿,不是很清楚了吗,眼前的温叔想必便是他的小师叔莫寻了,他和阮修齐已心照不宣。
阮修齐也坐在了观众席上,其他人见他如此,亦是跟着一起坐在了观众席上,李正人坐在了温叔的左边,他道:“小师叔,跟我回去吧。”
“我想亲眼看着,她可以解脱。”
温叔算是默认,自己便是莫寻。
莫寻的手一挥,观众席上的人皆看到了台上的人,韩庭妮见到林筱歌的那一刹那,手心慢慢攥紧,多少年过去了,曾经的好友以另外一种方式永远年轻着。
施孝臣面如死灰,他见着痴心一片的林筱歌,终是张了口:“我爱过你,可是不够爱。”
“我当然知道,因为…你不懂莫寻的放手,你没有韩城的执着,莫寻和韩城比你优秀,比你更理解我的深情,你不懂,你从来都不懂,庭妮都比你懂,如何去爱一个人,施孝臣,总归是你不够爱,是我太爱了,这多年的青春,终究是错付了,而我…也释怀了。”
林筱歌话音一落,施孝臣脚下一空,整个人倒在了突然出现的坑里,韩庭妮忍不住起身,制止道:“为什么,又不是孝臣害你的。”
“是吗?呵呵,韩庭妮,是该你清醒一点,你以为当年他为何会突然喝酒,还不是因为你比我更有权有势。”
施孝臣这个人,自骨子里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预谋的,比如给那个帮派少爷匿名放消息,惹得林筱歌她们孤儿寡母四处求人,而他施孝臣选择了一个恰当的时机,以一个救世主的身份出现,令林筱歌对他感激涕零,芳心暗许。
林母何其精明,危机一解除,便将施孝臣赶出酒楼,枉林筱歌一片痴心不改,替施孝臣找好住处,而前脚林筱歌安置好施孝臣,后脚林母就派人来刁难施孝臣,施孝臣自知自己跟林筱歌希望不大,便把目光对向了信鸽韩庭妮。
施孝臣故意喝酒,借酒消愁,韩庭妮单纯无邪,陪着他喝,紧接着一切便水到渠成了,或许施孝臣爱过林筱歌,但从他算计林筱歌,算计韩庭妮的时候,他的爱早已变质。
之后,施孝臣安抚林筱歌,要去南方做生意,林筱歌为了给自己凑齐本金,不惜自毁名节,让母亲见证他们同床共枕,其实他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施孝臣很感动,他那时真心实意的发誓会回来娶林筱歌,然而韩庭妮父亲给的诱惑太大了,他只好带着韩庭妮,与韩庭妮一起在外夫妻相称,可以说他的事业有一半是韩家投资的。
林筱歌给施孝臣写了很多封信,施孝臣都回了,他的心底是爱着林筱歌的,可人已经给了韩庭妮,他们几年后事业有成的回来,林筱歌满怀期待的,以为施孝臣是来娶自己的,不曾想为自己和母亲招来了杀身之祸。
其实韩城提前来报过信,让她们母女赶紧离开,哪里知道还没来得及走,酒楼就失火了,母亲把林筱歌推给了前来救她们的莫寻,他们都以为是韩城和韩庭妮的父亲做的。
直到林筱歌死的那刻,她才明白并不是韩父做的,韩父一直觊觎着林家酒楼里的财产,生生拆了施孝臣跟林筱歌,主要还是想让韩城娶了林筱歌,一来成全了儿子和女儿的姻缘,二来可以占有林家酒楼里的财产,这样皆大欢喜,不好吗?
只是一个假放火,因何变成了真放火,都是施孝臣的诡计,施孝臣亲手放的火,他知道韩父的计划,想着他不要的,别人也不可以要。
在结婚前夜,林筱歌约施孝臣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相见,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没曾想意外知道酒楼的真相,被施孝臣失手推到了舞台的台角儿上,昏死过去,他以为林筱歌死了,便把林筱歌拖进了舞台下,以前的舞台下是空的,他将林筱歌埋在了那土下面,忘记了处理现场,便跑了。
第二天,有人发现了血迹,报了警,警察通过蛛丝马迹,找到了林筱歌的尸体,而那时施孝臣正在和韩庭妮举行婚礼,被警察打断了。
韩父通过舆论引导成了施孝臣是跟林筱歌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捏造林筱歌跟施孝臣是一对苦命鸳鸯,至今流传施孝臣是一个痴情人,两年后才与韩庭妮结婚,可他们早已领证结婚。
施孝臣却恩将仇报,把林筱歌的死推到韩父的身上,种种证据指向韩父,韩父坐牢,又从中作梗,让韩城与韩庭妮兄妹反目成仇,韩城远走他乡,放弃了继承者的资格,一切的一切皆是施孝臣的设计。
“为什么?”
韩庭妮不明白。
“因为他一个富家少爷一夜之间变成穷人,试问谁能接受得了啊。”
施孝臣本来也是家世显赫,可是变故来的太快,他家破产了,他求天求地求人,没有一样应他,以前跟他玩的好的,什么友谊只剩下了嘲笑和无情讽刺,甚至是刁难,给他的落差太大,他的友情、爱情全成了笑话,造就了他的偏执。
韩庭妮愣了一下,她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道:“筱歌,我求你,放过他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他。”
“你会后悔的。”
“一切后果我自己来承担,求你,放过孝臣,我已经没有家了,我不想我的孩子没有一个完整的家。”
“不好。”
看起来林筱歌铁了心要让施孝臣血债血偿。
莫寻起身,出手阻止,他上台,握住林筱歌的手,摇摇头,道:“世间一切皆有定数,筱歌,你不必因为这个人渣,脏了你的轮回路。”
“莫寻~”
林筱歌看着莫寻良久,终是挥挥衣袖,她挣开莫寻的手,来到施孝臣跟前,眼里再没有任何柔情。
“施孝臣,我爱过你,怨过你,就是没有恨过你,即使他们不阻止,我也不会杀了你,今生今世,就这样吧,希望来世,我不要遇见你。”
说罢,林筱歌隐去,投胎了。
莫寻随着林筱歌也消失在众人眼前。
施孝臣身下从坑化为了舞台上的地板,韩庭妮跑过去,扶起施孝臣,她紧紧抱住施孝臣,再也不想放开。
“所以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推进剧情的。”
阮修齐冷眼看着台上的夫妻,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可是埋下一个祸根。
施孝臣回到家,洗了一个澡,他躺在床上,第一次觉得家里真舒服,施天尧在书房里,看着母亲韩庭妮,道:“他不会改的,你救他干什么。”
“他会改的。”
这句谎话,韩庭妮自己都信了。
一星期后,施孝臣开着车照往常一样接送着纪纤纤,纪纤纤起初为了周洛川拒绝施孝臣,但在施孝臣的一番攻势下,再次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