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仇人之女
张子凌这才发现，原来这是一个女孩子。
张子凌蹲下身看着这个小女孩，无奈道：“你为什么偷偷跟着我？”
“师父！徒儿找你找的好苦啊！”小女孩突然一下扑到张子凌的怀里，声泪俱下的哭诉着。
张子凌顿时就愣住了。
师父？
这是哪出？
张子凌缓缓推开小女孩，柔声道：“我不是你师父，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绝对不会认错的，你就是我的师父。”小女孩怯生生道：“师父,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张子凌眉头紧蹙，对于现在这种情况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若是放任这个小女孩不管，他怕小女孩会再遇到什么危险。
思忖片刻后，张子凌决定先带小女孩一起找家客栈安顿下来，之后再想办法找到小女孩的师父或者家人。
“你叫什么名字？”张子凌问道。
“师父，我是依依呀！难道你忘了吗？”小女孩露出一幅伤心难过的表情。
张子凌见状只好安慰道：“依依，我真的不是你的师父,不过我会帮你找到师父的，你就暂时先跟在我身边好吗？”
“嗯,依依听师父的。”小女孩乖乖的点头应道。
低头瞬间，小女孩水灵灵的大眼睛中透露出些许狡黠之色。
画面外。
有修行者盯着画面中的小女孩诧异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叫依依的小女孩，长得有点像域外女帝？”
“诶？听你这么一说，确实跟域外女帝十分相似。”
“域外女帝曾经是魔帝张子凌的徒弟，你们说这个叫依依的小女孩会不会就是域外女帝呀？”
“我看八九不离十，错不了！”
“哈哈哈。。。。。。。真是没想到域外女帝幼年时竟然这么古灵精怪活泼调皮，为了拜师，编起瞎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嘘~快闭嘴吧你们！域外女帝好像往我们这边看过来了！”
众人闻言顿时被吓得噤声不敢言语。
他们真是飘了，竟然敢调侃域外女帝。
域外女帝眼神冰冷的警告过那些八卦的修行者后，便重新抬眼看向显现的画面。
域外女帝的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感到有些错愕。
她万万没想到当时的张子凌竟然根本就不知晓她的真实身份，更谈不上什么利用。
一切的相遇都完全只是一个巧合。
在张子凌眼中，只不过是路见不平，救下一个小女孩罢了。
根本就没有掺杂任何的利益。
反倒是当时年幼的她,见张子凌轻而易举就收拾了那些恶霸，心生向往，于是就一直缠着张子凌,想要拜张子凌为师。
好吧。。。。。。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在知晓了当年事情的真相后,虽然她已经打消了再找张子凌复仇的念头，但张子凌杀死了她的父母是不争的事实。
尤其是她的母亲完全是无辜受到牵连的，张子凌不应该连她的母亲也给杀了。
所以在她的内心中，张子凌依旧是她的仇人。
她不再找张子凌报仇，不代表她不希望张子凌死，只是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资格亲自动手罢了。
此时见张子凌当时根本就不知晓她的身份，更没有打算利用她时，她的内心莫名有种失落感。
她失落张子凌为什么不是在利用她，失落张子凌为什么不是一个为了报仇不择手段的人。
原本她以为张子凌的善良都是假的，都是别有用心的。
可现在在看到张子凌的记忆后，她被狠狠打脸了。
张子凌只是单纯的善良，只是单纯的担心一个小女孩遭遇危险罢了。
一时间，她的内心有些五味杂陈。
尤其是看到张子凌日夜都要受到体内毒素的摧残，时不时咳血，苟延残喘活着时。
她对张子凌甚至升起了一丝怜悯与同情。
是了，虽然不知道张子凌后来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心性大变成为为祸苍生的魔帝。
但在她与张子凌初次相遇为止，张子凌都是那个即便身心都遭受了无尽摧残，却依旧心存善念的真善之人。
要不是她父亲柳天华的缘故,张子凌原本生活美满，衣食无忧，根本就不用经受这么多的磨难。
若非如此，或许张子凌早已经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内心之中充满了仇恨，苟延残喘的活着。
域外女帝突然之间好像释然了。
虽然张子凌杀死了她无辜的母亲，但或许这就是她柳家的报应吧。
柳家霸占了原本属于张家所有的一切，这些本该不属于她们的一切。
如今已过去了数千年，世间早已经没有什么柳家和张家。
罢了罢了，就让这一切仇恨都尘归尘，土归土，消散在无情的时光中。
画面内，张子凌带着小女孩来到客栈安顿了下来。
随后张子凌就开始询问小女孩家里的信息。
“依依，你的家住在哪里？父母都健在吗？”张子凌问道。
“依依只记得一直都跟着师父，其它都不记得了。”小女孩睁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张子凌，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张子凌皱眉，他觉得这个小女孩有些不老实，鬼灵精的，一肚子的鬼主意。
随即继续问道：“那你的师父叫什么名字？”
“我的师父不就是你吗？师父你怎么还问我你叫什么名字呀？”小女孩抿着小嘴，皱着秀眉，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
张子凌见状，心想这鬼灵精的小丫头，不凶一点怕是不会说实话了。
随即表情一肃，冷声道：“乖小孩是不会说谎的，我也不会收说谎的孩子为徒。”
小女孩见张子凌如此严肃的模样，想必也是知道演不下去了，直接就摊牌了。
只见小女孩一下子扑到张子凌的面前，抱着张子凌的大腿，可怜兮兮的说道：“师父，你就收我为徒吧！这样我就不是在说谎，就是乖小孩了。”
“你先放开。”张子凌皱眉道。
“不放，师父你不收我为徒，我就不放！”小女孩紧紧的抱着张子凌。
僵持一段时间过后，张子凌无奈开口道：“好，我收你为徒就是了。”
碰到这么缠人的小女孩，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能先答应她，等之后再送回家去。
“太好了！”小女孩手舞足蹈的跳了起来。
张子凌见状苦笑的摇了摇头。
他答应收小女孩为徒，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他这么一个命不久矣，又身负血海深仇的人，哪做得了别人的师父。
只不过看到小女孩这么欢呼雀跃的模样，实在是有些不忍心打击她。
待小女孩兴奋的情绪缓和一点后，张子凌开口问道：“依依，你为什么要拜我为师？”
小女孩想也不想的回答道：“因为师父厉害，比我爹还要厉害，我也要像师父这么厉害，这样我以后就能行侠仗义，亲自教训那些恶霸！”
说着说着，小女孩还动手比划了起来。
看得出，小女孩有些武术的功底。
不由得，张子凌对这个侠道热肠的小女孩生出了一丝好感。
待小女孩比划累了后，张子凌端起一杯茶递了过去。
“谢师父敬茶。”小女孩俏皮的擦了擦额间的细汗后，就接过茶杯咕嘟咕嘟喝了起来，大有大侠的豪迈风采。
“呃~”张子凌有些愕然，别人都是徒弟给师父敬茶，到他这怎么反倒变成师父给徒弟敬茶了。
“鬼灵精，没大没小的。”张子凌抬手就想敲一敲小女孩的脑袋瓜，让她知道什么是尊师重道。
“师父疼~”小女孩用那双水汪汪的的大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张子凌。
张子凌见状，虽然知道小女孩是演的，但还真的就舍不得敲下去了。
最后只好改为刮一下小女孩的鼻子。
“嘻嘻，师父真好。”小女孩抱着张子凌的胳膊撒娇道。
“行啦！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拜师这么大的事情，我还是需要跟你的爹娘商量一下的。”
张子凌温柔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小脑袋，这八年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他是真的有点喜欢这个叫依依的小丫头了。
只可惜他大仇未报，体内毒素又深入骨髓，已经命不久矣，根本就当不了别人的师父。
等把小女孩送回家之后，他便会悄悄离开。
闻言，小女孩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嘻嘻的说道：“师父，我家可大了，以后你就住在我家里好不好？”
“好~师父都听你的。”张子凌现在只想尽快将小女孩送回家去，至于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暂时先应承下来。
小女孩在前面带路，张子凌则一直在后面跟着。
然而随着不断的前进，张子凌越发觉得眼前的环境是那么的熟悉。
无论是街道旁的酒楼，还是路边的小摊贩，都与记忆中一模一样。
这。。。。。。这是回他家的路！
张子凌的心不由的一沉。
这条道路的尽头只有一户高门宅院，那就是原先的张家。
看着眼前蹦蹦跳跳的小女孩，张子凌神色凝重的轻叹了一口气。
希望是他想多了。
说不定依依这丫头只是周边街坊的孩子。
然而现实总是越不想来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小女孩脚步没有丝毫的停留，径直的往前走着，显然她的目的地就是位于道路尽头的张府。
只不过现在，早已经不是什么张府，而是换上了柳府的牌匾。
站在‘家门口’，张子凌紧握的双拳止不住的颤抖。
好个柳天华，不仅杀了他父母，夺了张家的家业，如今更是鸠占鹊巢，挂上了他柳府的牌匾。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被不断汹涌而出的怒火所填满，恨不得马上就将这印有柳府两字的牌匾给拆下来。
但他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柳天华曾经是江洋大盗，武功高强，而且说不定还可能学过一些粗浅的修行之法。
在没有摸清柳天华的底细之前，他不能贸然出手。
一旦一次没有成功，打草惊蛇，说不定柳天华就会人间蒸发，躲得远远的。
为了成功报仇雪恨，他也只能暂时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张子凌低头看着身旁兴高采烈的小女孩，一颗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虽然他的心中已经有所判断，但还是开口询问道：“依依，你的全名叫什么？”
“哎呀！难怪我说总感觉忘了点什么，师父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师父，我叫柳依依，你叫什么名字呀！”柳依依笑盈盈的看着张子凌。
“柳依依，姓柳！”张子凌双眸微凝，这下再也没有任何疑问了。
这个小丫头想必就是柳天华的女儿。
若非如此，如果这小丫头只是府里一个下人的孩子，也不可能说出让他到家里住的话。
确定了小丫头的身份后，张子凌的内心感到有些讽刺。
没想到这八年来唯一带给自己些许快乐的人，竟然是仇人之女！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师父，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柳依依见张子凌一直没回答，忍不住追问了起来。
张子凌缓过神来，神色复杂的看着柳依依，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这个小丫头。
最终，他还是无法将对柳天华的仇恨，同样加在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身上。
虽然他与柳天华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柳依依这个小丫头终归是无辜的。
当然了，如今既然已经知道柳依依这个小丫头就是柳天华的女儿，他也无法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张子凌随即面无表情的看着柳依依，淡淡道：“我叫什么名字并不重要，你以后只管叫我师父便是。”
这个回答柳依依这个小丫头很明显并不买账，嘟囔着嘴，摇晃着张子凌的手臂，撒娇道：
“师父你耍赖皮，我都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你也要告诉我你的名字才对！”
就在这时，柳府跑出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一脸焦急的跑到柳依依的面前。
上下仔细打量了柳依依一番，见柳依依只是小脸上沾了点脏东西，并没有受任何伤后，这才松了口气。
“大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府里上下到处都在找你，都快急死了！”
“嘿嘿！谁让你们不让我出去玩的，那我只能自己偷偷跑出去玩了！”
看到管家这么着急忙慌的模样，柳依依一脸得意之色。
管家露出一副苦瓜脸，大小姐现在真是越来越顽皮了。
待确定完柳依依的情况后，管家随即看向柳依依身旁的张子凌。
然而当管家的目光与张子凌幽深的双眸对上后，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
只不过实在是想不明白这种熟悉的感觉是从哪里来后，管家随即客气道：“多谢先生送我们小姐回来，这点酬劳，还请先生收下。”
说罢，管家拿出一锭银子准备交给张子凌。
只可惜，张子凌并没有伸手去接。
张子凌神色冷漠的注视着眼前这个管家。
曾经，他是张府的管家。
如今，他却成了柳府的管家。
管家见状，还以为张子凌是嫌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