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名剑庐弟子见郑远山点头答应不再追究他们家人,顿时俱是朝着郑远山连连磕头道谢。而郑远山望着这三名弟子,随即挥了挥手,一旁侍立的亲随护卫便要上前,将这三名贪生怕死的剑庐弟子拉出去以正刑罚。
“且慢!”
突然一声高喝,顿时让那几名正上前的护卫和郑远山俱是一愣,随即他们便发现,这突如其来的呼喝声,正是那三名弟子中的一人所发。
郑远山闻言脸色一寒,略带鄙视地沉声道:“怎么?怕死了?”
那名剑庐弟子摇头道:“没有,弟子焉敢存有苟活之念?只不过弟子纵然身死,也有一事不吐不快。”
“哦?什么事说来听听。”
听得这名的弟子如此说,郑远山倒是提起了点兴趣。
当下只听得那弟子拱手道:“诸葛云挟持着婉儿小姐冲出山谷之时,正逢我们与何老六他们那队交班之时,若何老六他们那队人马当时也在,说不定便可留下诸葛云与婉儿小姐。而我们队长与那些弟兄,说不定也不用死伤殆尽了。”
他们这队弟子早就对何老六他们那队人马仗势欺人深恶痛绝,但平时又不敢得罪何老六。此刻他们即将被处死,因此便壮起胆子,想要把何老六这个家伙也拉下水来。
“什么?难道到了交接换班的时辰,何老六那队人马没来?”
郑远山闻言大感意外,这种最底层的事情,他也不会去过多关注,但剑庐立下的规矩,却是极为严厉的。因此郑远山闻听得那剑庐弟子说何老六他们那队人马没准时前去交接,心头顿时大怒,他对于剑庐之内不守规矩的弟子,惩罚一向是很严厉的。
站在一旁的何老六闻言早就脸色大变,但郑远山正在向那剑庐弟子问话,他却又不敢吭声插嘴,只能低着头胆战心惊地忍受着时间的煎熬,脸上急汗都流了下来。
只听那名弟子说道:“何老六他们那队人马,动辄便迟来一两个时辰,因此我等兄弟每日里俱是不堪劳累,缺少休息,因此才会被诸葛云那家伙趁机冲了出去。”
何老六闻言顿时脸色灰败,这个大帽子扣下来,他可就算完蛋了,任谁也救不了他了。当下何老六只能用最怨毒的眼光,死死地盯着那名开口的剑庐弟子,恨不得一口将那弟子生吞活剥了。
不过何老六还没瞪上几眼,便听得郑远山对着他一声怒喝道:“可有此事?”
何老六顿时傻了眼,结结巴巴地辩解道:“盟主,这...这...?”
郑远山懒得和他多费口舌,指着何老六的手下弟子喝问道:“说,你们这队人为何经常无故迟到?给我从实交代。”
何老六那队的剑庐弟子哪敢对郑远山有所隐瞒?除非活腻歪了,想和何老六手牵手肩并肩一起见阎王去?当下这些弟子便争先恐后地抢着说了起来,唯恐落于人后。而何老六整日里喝花酒,搂粉头,宿夜不归的丑事,也都被暴了出来。
何老六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可没少带这些手下的弟子去吃喝玩乐嫖宿狎妓,而且都是他来请客会钞的。可事实证明了,吃喝玩乐攀出来的交情,在面临生死存亡之际,却是连个狗屁都算不上。
“何老六,你还有何话说?”
郑远山面色铁青地怒斥道,何老六这种不堪之人,把整队的剑庐弟子都带成了只会吃喝嫖赌的废物,简直就是在拆剑庐的台脚啊!郑远山又如何能容忍这种事情的存在?
何老六浑身战栗着,想要出声告饶,却又紧张的说不出话来。郑远山当即喝令道:“给我拿下。”
左右亲随当即上前,将何老六拿下,然后等待着郑远山的下一步命令。却只听得郑远山喝道:“何老六玩忽职守,杀。”然后又指了指那三名从诸葛云手中幸存下来的剑庐弟子道:“这三人临敌畏战,杀。还有昨夜醉酒误事的那队弟子,杀。立即执行吧!”
随即在一阵哀嚎声中,何老六,那三名山谷外跑回来的剑庐弟子,以及喝酒误事的十名剑庐弟子,纷纷被郑远山的亲随拉到空地上,然后挨个斩首。一颗颗人头滚落在地上,一腔腔的热血洒落出来,直让一旁的那些剑庐弟子看的胆战心惊。
不过何老六的那些手下弟子也没有逃过惩罚,他们每人俱是被杖责二十,直打得屁股开花,哀嚎之声不断,不过这些家伙好歹算是留了条性命下来,相信他们再也不敢在剑庐中继续这么偷懒混日子了。甚至就连何老六的堂哥,那名堂主,都是被一同杖责二十,并降为主事,以儆效尤。
尽管郑远山雷厉风行地处理了这些犯错的剑庐弟子,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但同时他也意识到,剑庐虽然发展迅速,在短短十余年间,便追赶上了如泰山剑派这般的实力派,但毕竟根基尚浅,而且一味地追求快速扩张实力,导致了收来的那些弟子素质往往参差不齐。
而且即便是郑远山用了严令酷罚去约束,都无法杜绝和避免其中的一些惫懒鬼混之人,在不知不觉中腐蚀着剑庐的根基。因此郑远山所创立的剑庐,虽然看似强大无比,但其中隐患也不少,而且也还远远不能和泰山剑派这种传承了数百年的门派去比底蕴。
“以目前剑庐的实力和状态,如果真的和泰山剑派发生了冲突,也不知道还会暴露出多少平时注意不到的弊端啊!”郑远山望着那些犯事的剑庐弟子,一个个被行刑队砍下了头颅,心中却是在思考着剑庐可能存在的弱点,以及剑庐与泰山剑派之间的实力,究竟孰优孰劣。
待的那何老六以及十几名剑庐弟子俱都被处决完,郑远山望着地上的大片血泊与堆在一起的十几个剑庐弟子的头颅,心中突然生出一丝犹豫,若剑庐当真与泰山剑派开战,那么不仅是泰山,只怕就连整个齐鲁大地,想必都会陷入一场大混乱之中。而谁能笑到最后,却是个未知数,甚至有可能会让第三方势力渔翁得利。
而这一切,皆是因为那个臭小子诸葛云而起,郑远山的心中不由得有些犹豫起来,自己如此大动干戈,是否真的值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