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尽欢轻笑:“你说呢?”
“太疯狂了,你真是个疯子!”千婉婉喃喃,“你一个见不得人的流亡者,到底凭什么也敢做这样的梦?你脑子有毛病就去治,何苦拖别人下地狱!”
君尽欢笑道:“想当女皇帝的女,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千婉婉:“……”
半晌她才道:“我不服气!我爱你,也嫁给了你,我父亲又没有儿子,当了皇帝以后肯定会处处听我的,我难道不能助你实现梦想吗?你为何要这么对我?”
“因为你非要我入赘,而且很难控制啊。”君尽欢道,“我的孩子必须跟我姓,我绝对不能容忍我的孩子姓千,此外你的野心和控制欲太强,我跟了你必定要处处受制于你,你并不是我最好的选择,而是我的一个跳板罢了。”
“跳板?”千婉婉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放眼整个京城,除了我,还会谁会这么支持你?又能支持得了你?我不相信你还能找到比我和我们家更好的靠山。”
“当然能找到。”君尽欢微笑,“你出身高中,心高气傲,都能死心塌地的嫁给我,难道别的千金小姐难道就不可能爱我爱得要死?”
千婉婉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仿佛看着什么超乎想象的事情。
半晌后她的眼里慢慢浮现出悲哀之色,声音没有了愤怒,只有颤抖着的凄婉:“当然可能,怎么不可能呢?风衔珠当年不就爱你爱得要死,差点赔上全家的性命?我也不过是步风衔珠的后尘罢了,只是风衔珠运气比我好,早一步看透了你的真面目。”
乌衣卫要对风家下毒手的时候,她在边上看热闹,哪里想到风水轮流转,她现在的下场比风衔珠还惨。
“千婉婉,你不是总说你是做大事的人吗?”君尽欢轻笑,“怎么,到了现在却输不起了?”
千婉婉沉默了。
她从小到大顺风顺水,没经历过大的挫折与失败,她总以为她不输男人,然而今夜她却多次失态和失控,像个没用的小女子一样大喊大叫,让君尽欢和千秋业等人看笑话了。
“你的下一个跳板是谁?”她知道她不该再去关心这些问题,但她还是忍不住想问,“谁比我更能帮得到你?”
君尽欢托着下巴,抿唇微笑:“千梦同的女儿,千懿福。”
千婉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震惊了半晌才道:“她?”
她竖起食指,指着外面,就像千懿福就站在外面一般,几乎尖叫:“你竟然看上她?她要才无才,要貌无貌,就是一头母猪,样样不如我,你竟然看中了她?她父亲比我父亲还要没用,你到底对他们有什么指望?”
“是啊,她是样样不如你,但她好控制啊。”君尽欢笑,“你最想要的是权力,她最想要的是男人,只要她爱我,我就能轻易的控制她。千梦同虽然没用,但千梦同有一个势力很大、年纪也很大的老母亲,他的妻子出身也很不错,而且他这次立了大功,很有可能被立为太子,我跟着未来的皇帝,总比跟你们父女要有利。”
“你、你这个人真是、真是烂到骨子里了。”千婉婉连连摇头,比起君尽欢出卖她,她更难接受君尽欢居然只是把女人当成跳板,“就为了这个目的,你就投靠千梦同,出卖了我?”
“不仅仅这个目的。”君尽欢笑,“也为了可以杀死更多的人。”
“什么意思?”千婉婉还在摇头,“你喜欢看更多的人参与厮杀和死去?”
“千婉婉啊千婉婉,”君尽欢叹气,“你连我的意思都不明白,却还在妄想着成为女皇帝。”
千婉婉觉得有些羞愤:“你以为你又有多高明?千秋业是什么人?他身边的人难道又会比你差?你玩的这些手段,迟早会被千秋业看出来,到时你还是死之葬身之地。”
“逊王府的婚宴,来了一千多名客人。”君尽欢似乎没头没脑的说起这个,“这些客人中不知有多少达官贵人,你父亲原本打算拿他们当作人质,逼他们承认他的皇位,所以派了重兵包围王府。我问你,如果这些达官贵人死了,账算在谁的头上?”
“你——”千婉婉好不容易合上的嘴又慢慢撑大,脸部再次扭曲变形,两颗眼睛更是惊骇,“你的意思是、是……你想杀了这些客人?”
她父亲虽然邀请了这么多权贵、名流出席婚宴并将他们当成人质,但无论兵成兵败,她父亲都没有胆量杀掉这么多人,而君尽欢……竟然想趁这个机会杀掉这些人,然后嫁祸到她父亲头上?
多么阴险、可怕、恶毒的计划!
连她都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
这个君尽欢……到底是用什么做成的?是用恶魔的血肉?还是地狱的诅咒?
“是啊。”君尽欢从单手托腮变成了双手托腮,“我想逊王府应该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横尸无数吧?当然,千梦同的亲信与心腹大多没有参加婚宴,今夜之后,大概没有什么派系、势力能威胁到千梦同了。”
逊王府里当然有他的奸细。
包围逊王府的反兵中同样也有他和千梦同的人,他和千梦同的人趁着客人喝多了、吃累了之时动手杀人,就足以引发一场战争。
想到这么多泽国权贵、名流轻易的就死在这场可笑的战争之中,而且丝毫不会连累到他,他就开心得想笑。
于是他笑了,笑得非常好看,任何女人见了只怕都会心动,然而这笑容看在千婉婉的眼里,只觉得非常的恐怖。
这天底下,还有比君尽欢更可怕的人,更可怕的笑容吗?
千婉婉觉得没有了。她恐惧的咽了咽口水:“你做这些事情,真的以为不会被千秋业查到吗?”
“我做了什么?”君尽欢摊手,一脸无辜,“去月湾镇之前,我名不见经传,没有人知道我是谁。从月湾镇回到京城之后,我虽然与你相恋,但我每日忙忙碌碌,不是在君子学堂教书,就是在普渡医馆处理事务,要么就是去翰林院当值,晚上都在君子学堂宿眠,外出办事也都在光明、堂正的地方办,与军人、武将等没有任何往来,你和你父亲也从不让我插手谋反的事情,谁有证据证明我参与了谋反?”
确实没有。
这两年来他非常小心,从不直接参与谋反之事,绝不经常接触参与谋反之人,总是让自己活在世人的视线中,从来没有可疑的行径,当然更不会留下证据。
千婉婉怔怔看着他,就像失去了灵魂的布娃娃,惨败到连怨恨和痛苦的资格都没有了。
“我最后问你一句,”她凄然,“你可曾爱过我……或者,对我有过那么一点点动心和真心?”
她以为她是不让须眉的枭雄,跟一般的女子不同,但最终,她也只是一个无法脱离红尘情爱的庸俗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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