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冷冷的道,“那个时候,我能有什么天大的事情,非得挑那种时候跟衔珠说悄悄话?我们若是有事要谈,就不能挑白天或者次日?”
风如意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微微张着毫无血色的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至于衔珠,”君尽欢道,“她那晚也不在嫁衣坊,去了某个地方见了一些人,但这些就没有必要向你说明了,你如果还认为那两个人是真货,活该你生生被自己蠢死。”
“不、不可能……”风如意跌坐在地上,双目呆滞,喃喃,“你们在骗我……我的父亲绝对、绝对不是主谋……我的父亲……不可能那样骗我……”
在这样的时刻,君尽欢还“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你以为风鸣安仅仅在骗你和利用你吗?他想要的,可还包括了你的命。”
风如意又哆嗦了一下,却是什么都不说了,只是空洞着双眼看他。
“风如意,”君尽欢悠然的走到风如意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心情明显好极了,“刚才我听了你的所言,再把你和衔珠经历的一切都串联起来,我想我已经知道这大概是一个怎么样的阴谋了。现在,我就把这个阴谋原原本本的说与你听,让你死得明明白白。”
风如意动了动唇,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如果你已经冷静下来,就应该能意识到你只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君尽欢背着手,慢慢的绕着风如意来回走动,“而这个操纵你的人,应该就是你的父亲,目的只为了挑起你对衔珠的仇恨,诱导你杀了衔珠,至于你是生是死,你的父亲全然不在乎。”
风如意张嘴,沙哑的道:“不……”
“信或不信随你,我只说我的判断。”君尽欢道,“我仔细想过了,风鸣安利用你杀掉衔珠的计划,早在你和你的母亲返回京城寻亲时就已经开始了。”
风如意气若游丝:“不、不可能……”
君尽欢轻笑,自顾自的说下去:“你和你母亲回到京城后找不到风家人,你母亲染了重病,前来普渡医馆求助,我想这就是计划的开始。我猜,你母亲染病的事情很可能就是风鸣安安排的,你母亲也算是养尊处优,一路带着你千里迢迢的赶来京城,本就容易染病,如果有人再暗中动点手脚,让她非染病不可,根本就没有人能发现得了她的病情有什么异常之处。”
风如意的眼睛瞠得大大的,胸口起伏得很是厉害,似乎被他的分析给刺激到了。
君尽欢道:“我与你们认识,又是出了名的大善人,又想找到风鸣安,当然会收留你们母女俩,如此,你便能合情合理的、水到渠成的接近我和衔珠。当时我曾经调查过你和你母亲,但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你们是风鸣安派来的或与风鸣安有任何接触,我只能说我不相信这是巧合,毕竟,即使风鸣安不用接触你们也能让你们待在我和衔珠的四周。”
“我收留你们母女后一直在暗中监视你们,”他笑,“直到你母亲病死风鸣安都没有出现,他的冷血无情与我想象的一样,我并不意外。我无奈的只是直到我将你交给衔珠,风鸣安都没有出现,也没有与你联系,当时我就觉得风鸣安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什么棋呢?”
他眯着眼睛,审视风如意。
风如意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似乎紧张得要晕过去了。
“这么大的一盘棋,当然不是马上就能看出底细,我只能静观其变。”君尽欢道,“直到大半年前衔珠在青楼找到你并将你救回来,我才隐隐看出一点苗头。”
他细细琢磨:“当年你们去长青岗扫墓的时候,乌衣卫是冲着衔珠来的,他们最后抓走了衔珠,并没有理会你,我们都认为将你带走的人只能是风鸣安,那么,风鸣安为什么要将你送进青楼?”
风如意的咽喉又发出沙哑的、模糊的声音。
君尽欢道:“我知道你不服气我的分析,但你完全可以想到,我若是要对你下手,有的是机会,何必直到那时才将你卖进青楼?”
“呵呵,”他轻笑,瞥了沉默的凤衔珠一眼,“当然,我完全有可能对你做出那种事,只是衔珠当时全力维护你,我若是动你她就要动我,我才没有对你下手。同理,凤衔珠也不是派人将你掳走的人,因此,掳走你的人只能是风鸣安的人,除此之外,我想不到还有什么人会对你下手。”
“接下来的问题是,风鸣安让人将你卖进青楼的目的是什么?”君尽欢道,“你只是一颗棋子,他没有必要故意折磨你,他这么做一定有用意。直到刚才听你说你在青楼里听到那些人提到衔珠,我才恍悟,他根本就是想栽赃陷害衔珠!”
“不……”风如意的咽喉里虚弱的发出这一个字。
“想想,还有什么比被卖入青楼、**还能让一个女人感到痛苦和怨恨的?”君尽欢的目光像刀一样切割着风如意的意志,“更何况你还是一个从小就接受正经教育的千金小姐?你一定比普通女子更加感到耻辱和痛苦。”
风如意痛苦的闭上眼睛,双手捧住脑袋,连连摇头,似乎拒绝回忆那段可怕又痛苦的经历。
“在那种时候,你若是知道是谁把你丢入火坑的,一定恨透了她。”君尽欢道,“当你听到衔珠是主谋的消息后,哪怕你心里真的不太相信这种事,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会对衔珠产生隔阂和猜忌,就这样,风鸣安成功的将怨恨的种子埋进了你的心里,而后再给这颗种子浇水施肥,让这颗种子开花结果。”
“唔……”风如意的里发出痛苦的悲吟,宛如垂死的斗兽。
“浇什么水?施什么肥?”君尽欢声音异常冷酷,“当然就是小顺子的事情!”
“啊——”风如意发出低低的尖叫,瘫倒地上,捂住耳朵,似乎无法再听下去。
“现在,我已经能确定,小顺子也是风鸣安为你专门安排的棋子。”君尽欢完全不为风如意的痛苦所打动,还提高了声音,逼着风如意听下去,“当然,这种安排也是不动声色,顺势而为,不留痕迹,连小顺子都不知道他会遇到你是有人在背后安排。”
“小顺子接近你的事情,要做到毫无人为的痕迹并不容易,但也并非不能做到。”他道,“风鸣安知道你害怕男子,也喜欢好看的男子,所以他选择了长相秀气、宛如女孩儿的小顺子,让宫里的人安排小顺子负责出宫运送东西,而这条路线正好经过胭脂街,这不难做到,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还有,在你被衔珠救回嫁衣坊之前,小顺子就已经日日经过胭脂街了,因此,你会在胭脂街遇到小顺子,一点都不奇怪。”
风如意还是闭着眼睛,捂着耳朵,连连摇头,但她显然都听到了君尽欢的叙述。
“那么,如何才能让你正常的与小顺子认识呢?”君尽欢淡笑,“你刚到嫁衣坊时,不是经常被人欺负么?现在想来也有点奇怪,你乖巧懂事,长得讨人喜欢,衔珠在这条街上又是不好惹的人物,那些人怎么敢欺负你?”
他轻笑:“再想到小顺子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就不难想到原因了。”
“呜——”风如意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里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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