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青华仙王还是没忘记将话题引回了云烬身上。
“那你之后又有什么打算,果真是定了心要收徒授业,确实没有其他心思了?”青华仙王问。
倒不是他思想狭隘,而是他们俩站在一块儿,知道的是师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眷侣呢。
虽说现今天条确实比以往要宽松了不少,但是这师徒相恋还是容易引人诟病。
尤其这当师父的,还是他闺女儿。
而且他闺女儿现下还有婚约在身,他们这之后要是真有什么发展的话,到时候也很容易给人留下话柄。
云棠这会儿确实是抱着想要当好一个师尊,给弟子传授本事的。
不过,同时她还想着找个机会验证一下,看看云烬到底是不是自己想找的人。
若结果验证了他就是自己想要找的人后,她可就不能保证自己没有别的心思了。
“暂时是。”云棠只是给了个很朦胧的答案。
青华仙王一听,眉毛不由抽了抽,语重心长地说:“什么叫作‘暂时是’?为父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了啊,你要是懂得为自己的名声和青华仙王府的名声着想,在这一件事儿上必须要考虑清楚了。”
云棠眨了眨眼睛,仔细想了想,然后一脸认真地问他:“爹爹,您确定,我还有名声这一回事儿吗?”
自从棠夭开始毫无矜持可言的跟在离尘身后到处跑的时候,这千百年来,她应该早就没有名声这种东西了吧?
“……”
青华仙王被哽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顿时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就抬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个爆栗:“你还好意思说!若非你一意孤行怎么都不听劝,好生安分地待在家中,哪有这么多事儿?”
云棠揉了揉被敲痛的地方,撇了撇嘴,没有作声。
这个锅,确实还真没法儿甩掉。
“行了,既然把人带回来了,就好生将人安置好。”
青华仙王恨铁不成钢似的摇了摇头,又说:“至于解除婚约的事情,为父自会去和天帝商量。在这期间,你最好能安分守己,别再横生别的枝节,懂了?”
云棠忙点了点头:“女儿知道了。”
父女俩又唠嗑一些事儿,等青华仙王离开后,已经是一刻钟之后的事儿了。
青华仙王毕竟有大半年的时间没见过女儿了,而且难得和女儿的关系破冰,因此话难免就多了点,一唠嗑起来,这时间不知不觉的也就过去了许久。
云棠走回亭子,本想带云烬去他的要住下的地方的,但见他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她不自觉的就把动作放轻了。
这会儿的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天幕也是介于即将要入夜的状态之中,还飘着几片晚霞,即将要被青黑色完全取代。
忽而吹来了一阵风,吹拂过亭外的竹子,竹叶与风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少年坐在青石凳上,用手支着额际,阖着眼眸,在她走近时也毫无察觉,显然是在等待的过程中睡着了。
虽说如今他心智不全,但这相貌却是极好看的。这会儿睡着了,睡颜也是如一块美玉雕琢成的,静谧而美好,让人不忍心打搅。
只是因为他斜斜支着额际的动作,上半身微微左倾,衣领也不自觉往左敞开了一点,露出了一小截精致的锁骨。
云棠鬼使神差地放轻了脚步走上前去,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便要将手伸向他的衣领。
而她的手才刚伸出,原本睡着的少年,因为额际与手上的支点有了偏移,没有支住,头猛的点了一下,然后就醒了。
因为刚醒过来,云烬还有些迷糊,看见自家师尊的手顿在半空,不明所以的问:“师尊,怎么了?”
云棠做贼心虚似的收回了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太自然地说:“没什么,就是见你睡着了,想叫你起来罢了。”
见鬼了,刚刚她居然生出了想要去扒他衣服一看究竟的想法。
这幸好还没真正碰上,要是在扒他衣服的过程中他醒了,那她这为人师表的形象可不得就地崩塌了?
云烬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
事先云棠特别交代过云烬是贵客,因此府中仙侍给云烬安排住的房间在西边儿的沁园,和离尘太子所住的地方也就隔着一间厢房。
因为知道云烬怕生,所以晚膳过后,云棠就带着他过去了。
而这会儿沁园里的离尘,也不知道是兴致好还是怎的,这会儿正在院中喝茶。
院中的空地上摆放着一张石桌,石桌旁边是一棵百年垂柳,而他正坐在树下喝茶,端的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乍一看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云棠自然是连个正眼都不曾瞧过他,就算是余光里不小心瞥见了,也只当是一团人形空气。
离尘坐在院子里,本来是想要看看棠夭所收的这个弟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虽然他不喜欢棠夭,但是多年来被众星捧月习惯了,从未像今天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无视过。
这让他想起了月前从魔界战场回来后,棠夭便开始对他爱答不理的,并且还多次无视了他的存在。
他起先以为这女人是想玩欲擒故纵那一套,所以即便后来她回去逍遥山,他也仍是有把握不出几天她肯定会熬不住主动回来讨好他,并且为她之前整了他一身狼狈的事情所道歉。
可是一个月过去了,如今再见到她时,她也仍像之前那般,连个正眼都不曾给过他。
最让他觉得可笑的事情是,他居然觉得那不像是装的了。
他可是堂堂天族太子,多的是人仰视他,竟敢有人屡次三番的无视他的存在?
而且这个人还是那个像是只烦人的苍蝇似的、总在他身边缠着他的棠夭。
他可不信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除非是有什么人让她转移了注意。
真是可笑,向来只有他不要的权利,哪轮得着别人无视他。
所以他倒想看看,这个能将她的注意转走的人到底哪里比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