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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黛丽脸色微变,随即就变得极为坚定了起来,重重的点了点头,应声道。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你做好准备,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

伊尔西自然明白奥黛丽心中的想法,但却没有对少女进行开解劝说,他最后看了一眼绯红之月,月光血腥诡异,让人感到不安,他收回目光,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了金发少女一人在此。

随着伊尔西晋升序列0的神灵,好似越发冷漠无情了,虽然祂不会被非凡特性侵蚀本性,但也感觉到了和现实世界存在着一种疏离感,有些格格不入。

奥黛丽注视着伊尔西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嘴角淡淡的笑容已经消散,碧绿色的眸子里露出了淡淡的悲哀,如同流淌在山涧之间的溪流,让人格外心疼。

“奥黛丽你也开始变得卑鄙了,居然会利用可怜之人达成自己的目的了!”

金发少女审视着自己的内心,缓缓闭上了双眸,神色平静而又清冷,不知过了多久,眼底的悲哀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坚定的神色,她感受着冰冷的寒风,低声呢喃道。

“就算是如此,我也要跟紧哥哥的脚步,绝对不会后悔!”

奥黛丽手掌一翻,一张塔罗牌出现在了掌心中,她低头打量了一眼,随手就扔进了寒风中,任由它在坠落在黑暗中。

塔罗牌在空中翻滚,在寒风的吹拂下,向着远方飘去,隐隐可以看到纸牌上画着一位正义女神,一手握着利剑,一手拿着天平,遵循着心中的正义,追求着世间的公平。

奥黛丽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她已经做出了自己的抉择,哪怕因此违背了心中的理想,她也不会放弃追随哥哥的脚步。

豪华的房间内,地上铺着名贵的羊毛地毯,伊尔西躺在宽敞的大床上,盖着柔软的天鹅绒被子,眼眸明亮而又澄净,似乎是感受到了金发少女的决心,淡淡的叹息道。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有得就有失,任何事情要想达成,就要懂得付出代价!”

......

每年黑夜最长的那天是黑夜女神的诞辰,俗称冬礼日。这一天,所有黑夜教会的信徒都会前往附近的教堂,见证太阳落山,夜晚来临,然后举行弥撒,享用圣餐,听唱诗班演唱,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

今年对鲁恩王国的民众而言,是一个十分难忘的沉重之年,激烈的战争让所有人都生活的十分艰难,心情低落,信徒们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出了家门,准备前去各大广场参加黑夜教会举行一场超大型的弥撒,安抚逝去亲人的灵魂。

与此同时,贝克兰德多个救助基金都收到了大量的捐款,在举行弥撒的场所发放食物,可以让这些可怜的底层民众生活的更轻松一些,这也是伊尔西为了减少奥黛丽心中的愧疚而做,他足足花费了十万磅,这可是一笔庞大的财富。

免费发放的食物吸引了风暴信徒,蒸汽信徒,他们本来是不过冬礼日的,但是为了生活也走出了家门,使得这次的弥撒规模越发惊人。

西区,纪念日广场,乔治三世当众爆炸死亡的地点,自从上次演讲之后,再次站满了密密麻麻的民众。

奥黛丽披着黑色的斗篷,身旁跟着金毛大狗苏茜,脸庞素净,不紧不慢的行走在贵族之中,神色坚定,但碧绿色的双眸深处还是闪过了一丝淡淡的悲伤和愧疚,她调配好了操纵师魔药,今天就会举行晋升仪式。

金发少女奥黛丽提着裙摆,步伐坚定,缓缓的走向了自己的位置,沿途所经,众多的贵族纷纷向问候,在她的前面是一道挺拔的身影。

伊尔西神色平静,眼眸里闪烁着冷漠的目光,从容不迫的走在少女的前面,没有回头安抚对方。这是少女成熟所必经的道路,如果连这点都不能承受,又如何能够一直跟随在他的身后,早晚会分道扬镳。

霍尔家族的成员刚刚到达自己的位置,黑夜教会贝克兰德教区的大主教,圣者安东尼.史蒂文森,穿着黑底红纹的长袍走上了高台,他环顾一圈,抬起右手,在胸口顺时针点了四下,虔诚的祈祷。

“赞美女神!”

广场下方的黑夜女神信徒纷纷回应,右手同样在胸口顺时针点了四下,神色无比的虔诚。

“赞美女神!”

大主教圣安东尼目光稍稍在伊尔西.霍尔的身上停留了片刻,腰背微微弯曲,眼中露出了敬畏之色,他已经从女神那儿知道,伊尔西已经给登临神座,是一位行走在现实世界的神灵。

伊尔西微微颔首,示意对方不用多礼,大主教阁下这才继续开口说道。

“今天是黑夜的庆典,但女神回应的却是怜悯。祂怜悯每一位失去孩子的母亲,怜悯每一位孤独的孩童,怜悯每一位遭受着巨大痛苦的人。”

“祂说,这一切终将结束,这所有的苦难都会归于寂静与安眠。”

大主教圣安东尼温暖威严的声音回荡在广场之上,清晰的传入了所有民众的耳中,众人既感动,又悲伤;既温暖,又低落。

唱诗班开始诵念起了诗篇,那空灵而圣洁的声音仿佛是从每个人的内心深处响起的,安抚着那悲伤痛苦的心灵。

“绯红的满月升起,映着大地,

“所有人都沉入了甜蜜的梦,梦见自己,

“梦见父母妻子(丈夫)和儿女,这就是永远……”

所有人都感受到心灵受到了洗礼净化,情感得到了共鸣,灵性不自觉的扩散开来,恍如进入了梦境之中,走入了一片宁静的黑暗之中。

黑暗之中沉睡着他们思念的亲人,父亲,母亲,妻子,丈夫,儿子,女儿,这些亡者面色安详,表情柔和,没有任何的痛苦。

“温情地说出祂的名字,黑夜女神!如果祂听见,一定会答应,一定会向亡者显露纯净的笑容,来吧,休息吧,安眠吧,我的孩子们!”

漫步于梦境之中的信徒脸上露出了不舍的表情,他们要离开这里了,再也见不到失去的亲人,一滴滴的泪水滑落眼角,一股强烈浓郁的悲伤弥漫整个广场之上,与唱诗班的诵念交织在了一起,仿佛化为了实质。

“交叉起你的双手,放在你的胸口,做那无言的祈祷,并用你的内心呼喊,唯一的归宿是安宁!”

广场之上,超过一万的信徒心灵强烈共鸣,一种极致的情绪感染着每一个在场的人。

伊尔西明亮纯净的棕色眸子看向了一旁的金发少女,示意她可以服用魔药了。

奥黛丽手中握着一个玻璃瓶,瓶子内荡漾着纯金色的药液,闪烁着数不清的光之碎片,就如同集体潜意识大海的具现。她没有任何的犹豫,仰头饮尽,她顿时就感受到了异常变化,好似化为了一团念头,融入了周围的虚幻的大海之中。

此时,奥黛丽感觉好像回到了出生前,回到了母亲身体内,回到了最初的时光,心灵被人类先民们遗留的烙印潮水一样冲刷着,瓦解着,影响着。这里有恐惧,有疯狂,各种各样的精神污染,让奥黛丽难以抗衡,意识渐渐淡化,身影摇晃,似要消融。

突然,一道伟岸的身影出现在了众生潜意识大海之中,周身闪耀着炽白色的光辉,神圣而又温暖,将奥黛丽的所有灵性包裹在内,安抚她的心灵,驱除灵性内的精神污染,让她恢复了最纯净的状态,恢复了理智。

奥黛丽感受着广场上所有信徒的悲伤,精神念头遨游于集体潜意识海洋内,发出了震撼人心的呐喊和吟唱。

“唯一的归宿是安宁!”

“唯一的归宿是安宁!”

......

“唯一的归宿是安宁!”

金发少女脸上露出了悲伤之色,晶莹的泪珠划过眼角,她以一己之力安抚着超过万人的悲伤,自己也被感染。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永恒,奥黛丽睁开了碧绿色的眼眸,蕴藏悲天悯人的仁慈,她低声呢喃道。

“哥哥,我成功了!”

伊尔西心灵之中响起了少女激动的声音,祂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注视着激动的少女,安抚道。

“奥黛丽,做的不错!”

“你要明白,非凡者序列越高,就会变得越冷漠。但你只要能够谨守本心,不被魔药所影响,哪怕是你已经晋升成为了半神,依旧可以感受到民众的悲伤,不会变成一个冷漠的怪物!”

奥黛丽重重的点了点头,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心中的愧疚和痛苦已经消失了,她虽然利用了民众的悲伤举行了晋升仪式,但是也同样利用自己的能力,操控了众人的梦境,安抚了他们痛苦扭曲的心灵。

此时,太阳最后的一丝光辉落入了地平线下,黑暗笼罩了大地,带给了无数信徒一种宁静的感觉。所有人同时睁开了眼睛,语气平和的诵念着这一句话。

“唯一的归宿是安宁!”

奥黛丽从这次弥撒之中获得惊人的蜕变,身体蕴藏着强大的力量和夸张的防御,成为了神话级的生物,可以让心智体通过集体潜意识大海,进入别人的心灵岛屿,直接篡改他们的潜意识,读取他们的想法,无声无息驱使对方做各种事情。

操纵师的能力不止于此,还获得了虚拟人格,可以分裂出许多人格,拥有对应的心智体,能够地狱心灵领域的许多影响,也可以借助这些虚拟人格,悄无声息的侵入目标的潜意识岛屿,改变对方的想法。

操纵师还可以制造可怕精神瘟疫,借助众生潜意识大海将各种心理疾病和精神污染扩散出去。大范围的震慑敌人心灵,自身念头可以化作心灵风暴,席卷周围,影响所有的敌人,能够自由的遨游在众生潜意识大海之中。

非凡者晋升成为序列4,实力的变化远超之前所有的晋升,因此才会被称为半神,和普通的非凡者相比,是另一种强大恐怖的存在。

........

贝克兰德北区,圣赛缪尔教堂地底。

值夜者伦纳德,克莱恩的老熟人,他和寄生在他体内的帕列斯.索罗亚斯德从雅各家族的宝藏中窃取到了自己需要的宝物,返回至平斯特街7号。

伦纳德打开了房门,走进了房间内,脸色骤变,他震惊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那位青年男子,脑海中响起了索罗亚斯德家族的天使充满了惊恐意味的呐喊。

“渎神者,阿蒙!”

阿蒙穿着一身古典黑袍,戴着尖顶软帽,右脚搁于左腿上,正悠闲地读着一份报纸,察觉到了伦纳德进来,缓缓抬起脑袋,正了正戴在右眼眶的单片水晶眼镜,嘴角露出戏谑的笑容。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阿蒙的呓语在伦纳德的脑海之中响起,让他灵性处于一种空白的状态,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呆呆的站在原地,无法思考。

“帕列斯,忘了告诉你了,雅各家族的祖先早就被我吞噬了,我假扮他的身份,看着雅各家族惊慌失措的布置了这一处宝藏,我没有对付在当时就处理掉他们,我有一种预感,这处宝藏会十分有用,于是我就将自己的一个分身沉睡在了雅各家族藏宝之地,静静的看着你们偷走了其中的宝物!”

“我的耐心等待得到了回报,我终于锁定了你的踪迹,只要拿到你身上的这一份序列1时之虫的非凡特性,我就可以举行晋升仪式,冲击神灵宝座了!”

帕列斯.索罗亚斯德,是索罗亚斯德家族的序列1的时之虫,天使位格,他身上有着最后一份偷盗者途径序列1的非凡特性。这位天使平日里表现得像一个有点唠叨的普通老者,寄生在伦纳德体内,寄生前曾被渎神者阿蒙重伤,失去大部分力量,无法完全发挥出序列1时之虫的实力。

阿蒙似乎是享受此刻的成功,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得意的继续说道。

“所有人都以为我的本体还在神弃之地,追踪愚者,夺取源堡!”

“可我发现自己短时间内,无法得到源堡之后,就已经将重心转移到了贝克兰德,留在神弃之地的只是一个接近序列1的分身,故意玩着猫捉老鼠的简单游戏,吸引众人的视线,我真正的目的是你身上最后一份序列1的非凡特性在,只要得到这1份时之虫非凡特性,我就集齐了错误途径的唯一性和3份序列1的非凡特性,有了冲击神灵的资格!”

阿蒙的计划成功了,他完全瞒过了七神和偷盗者途径的天使家族,成功锁定了帕列斯.索罗亚斯德的踪迹,距离得到最后1份序列1的非凡特性只有一步之遥。

阿蒙的呓语充满了强大的侵蚀性,撕裂了伦纳德灵魂,污染着他的灵性,脸上血肉蠕动,长出了一个个肉芽,如同蠕动的蛆虫,十分恶心,身上也开始出现了一根根的章鱼般的触手,上面长满了血色眼睛和吸盘,狰狞而又恐怖。

天使之王,渎神者阿蒙的实力彰显无疑,让伦纳德和帕列斯无力抵抗,陷入了失控的状态,就要化为没有理智的怪物。

“我猜测,你们一定想要拖延时间,等待神降吧!”

阿蒙察觉到了伦纳德和帕列斯暗中向黑夜女神祈祷的念头,将其窃取,使其再次完全陷入了迷茫状态中。随后他右手一指地面,轰隆隆的巨响响起,地面开始突起,一根根的黑色石柱破土而出,矗立在大地之上,一座巍峨雄伟的教堂出现了,将伦纳德笼罩了进去。

这座教堂的每一处都镶嵌着不同种族的白骨,密密麻麻白骨混杂在一起,阿蒙站在百米高的白骨十字架上,弯下了腰背,微笑着注视着神情扭曲的伦纳德,得意的炫耀道。

“这座尸骨教堂不错吧,我刚刚偷来的!有它在,七神就算注视到了这里,也需要三十秒的时间才能降临,这足够我收回最后1份的序列1非凡特性了!”

阿蒙伸手摸了摸右眼上的水晶镜片,脸上的笑容充满了得意,缓缓抬手伸向了伦纳德的体内,一份闪耀着灵光的非凡特性被抽了出来,灵光扭曲变动,如同一条透明晶莹的虫子,有着十二环节,融入了阿蒙手中的一枚光与影聚合成的晶柱。

晶柱之中游荡着许多条时之虫,散发着一股无形的波动,将周围的时空都冻结了,让阿蒙脸上露出了激动的欣喜之色,他花费了数千年,终于收集到了最后一份序列1的非凡特性,有了冲击神灵的资格。

灰雾之上,伊尔西.霍尔的灵性端坐在青铜神座之上,双眸映照诸天,将阿蒙的所做作为尽收眼底,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冷色,轻声道。

“阿蒙,你也未免太不将我放在眼中了,贝克兰德可容不得你撒野!”

伊尔西.霍尔不同于七神,虽然已经高举神座,但依旧行走于地上,没有进入了星界,可以直接出手,无需神降。

“今日就再给你一个教训,让你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免得你真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被你欺骗了!”

伊尔西眼眸微微眯起,金丝眼镜镜片闪过一道寒光,他抬起了右手,对准了尸骨教堂,轻轻一刺,灰雾激荡,空间扭曲,一道恐怖的力量冲入了现实世界之中。

“当!”

一根粗大的手指,指纹清晰可见,凝聚着耀眼的灵光,点在了尸骨教堂之上,与平斯特街7号重叠的恢弘建筑开始崩解,先从穹顶开始,接着是拱券和墙壁,最后是漆黑的石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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